门口的通报声传来之后。
周主簿脸色一寒,立刻使了个眼色。
众捕快会意,快速将箱子盖好。
周主簿则是抬脚向外,迎了出去。
“下官恭迎汪大人。”
杨临看过去,只见衙门口走来三人。
居中的那人,绯袍之上绣云雁,鬓角微白,面相上也称得上儒雅俊朗,眼神宛如深潭,气度不凡,脸上带着笑意。
应该就是汪大人。
右边一人,着黑衣,腰间佩刀。
杨临记得朝廷有诏令,皇城之内非公职人员,不得佩刀。
看来这个应该就是汪大人的护卫了。
而左边一个青袍年轻人,相貌也称得上清逸俊朗。
青袍之上流畅的云纹,胸口处绣着一个古怪的图案。
和白安类似,这个看上去有些木木呆呆的年轻人白皙的脸上,也挂着读书人特有的云淡风轻。
看不出什么身份,不像是汪大人的护卫。
但那古怪的图案,杨临似乎有点印象,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应该是之前在镇北侯府里见过。
这让杨临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这个不能是镇北侯府的人吧。侯府那么忙,他还有时间出来?
现在的他,见到跟镇北候有关的人就感到害怕。
于是杨临身形赶紧后撤,尽量保持不动。
很自觉的做一个路人甲小捕快,和其他人一样,充当背景板。
而此时,吴瑜琛也已经藏好了银子,整理好衣服,一路小跑过来。
“下官参见汪大人。不知大人所来何事?”
汪大人摆摆手笑容温和:“两位不必拘礼,京兆西一天一夜抓获两大盗帮,已风及整个京城。今日又抓捕了重犯沈城,汪某佩赞之余,也有点好奇。”
“这不,从镇北侯府出来,路过,特来请教吴主司解惑而已。”
吴瑜琛受宠若惊。
路过拜访?
分明是自己事情办的好,有欣赏和拉拢之意啊。
“汪大人过奖了。说起抓捕沈城,本官不敢居功。全赖皇上庇佑,又得到京兆府尹许大人的大力支持,冯捕正和本衙捕头杨临联合执法,才有此功。”
“那也是主司领导有方。不过说起这两位有功之人,怎未见人啊?”
吴瑜琛道:“冯捕正有伤在身,且连日奔劳,正在休息。杨临倒是在。”
“哦,杨临何在?唤来,汪某倒想见见。”
杨临心中一紧,有什么好见得。
没见过帅哥?
吴瑜琛听完,忙瞅向杨临使了个眼色。
不得已,杨临上前抱拳:“卑职杨临,见过汪大人。”
上下打量一番,汪大人点头赞道:“果然一表人才。”
青袍年轻人,眼神的错愕一闪而逝,随后,他严肃的表情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汪大人看向了院中的马车,好奇地问道:“吴主司,这是准备做什么的?”
吴瑜琛忙回禀:“是追捕沈城,追回的赃银。”
“沈城藏匿的赃银?”汪大人诧异。
吴瑜琛道:“正是。”
“好!没想到吴主司又立了一大功。”
吴瑜琛再次拱手:“大人过奖。这批赃银也是刚刚运回,尚未清点。正好您来了,就交接给您吧。”
尚未清点。
也就是说具体多少我不知道。
少没少,我也不知道。
能不能和你们刑部审出来的数量对的上,我更不知道。
一句话,吴瑜琛把自己所有的嫌疑推的一干二净。
汪大人脸上带着笑意,朝护卫点点头。
那个黑衣护卫抱拳领命,带着一众捕快牵着马车走了。
这时候汪大人朝吴大人笑道:“吴主司一心为公,汪某甚慰。如何抓捕的沈城,还请吴主司解惑。”
吴瑜琛赶忙拱手:“汪大人后堂请。下官定当知无不言。”
汪大人伸手道:“吴主司请。”
主司、主簿还有小白接待汪大人走了。
然而青袍年轻人身形未动,表情有些玩味的看向杨临。
“没想到你能抓捕沈城,着实让我惊讶。”
杨临有些诧异。
惊讶?
你又不认识我,我的手段高低你又不知道,惊讶个毛线啊。
看出杨临有些疑惑,青袍年轻人,笑了笑:
“在镇北侯府上见过你,还以为你只会翘兰花指,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
杨临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想起来了。
这个青袍年轻人不是镇北侯府的人,只是去过一两趟镇北侯府。
和郑荫的关系不好不坏。
看得出来他的身份和地位不一般。
因为连郑荫都曾经有意拉拢,但这个青袍人也没表现出多么积极。
不过,青袍人跟自己不熟,顶多就是见过一两面而已。
那就放心了。
“这位仁兄过奖了。侥幸而已。”
青袍人道:“杨兄弟不必谦虚,肯定不是侥幸。否则沈城也不会指名道姓要找你。”
杨临纳闷:“找我?”
青袍人道:“是。我不妨直说,我本不是刑部的人。因为涉及御扇,汪大人特意找我做主审官,密审此案。”
“但是这个沈城已经疯癫了,只嚷嚷着要见你,除此以外啥都不说。”
“你不是刑部的人?”杨临纳闷问道。
青袍人点头。
“那你是...”
“镇妖司。”
“镇妖司?”杨临喃喃自语,似乎想起一点来。
镇妖司是一个很特殊的部门。
主要跟妖打交道。
所有归顺人族的妖,要想在大新国享受跟百姓一样的权利,必须在镇妖司登记,获得一个身份牌照方可。
而大新国,素来又有其心叵测的妖物混迹其中,干着各种勾当。
所以,镇妖司也负责斩妖除魔、处理妖有关的各种案子、甚至镇压邪祟。
有时候,也管一些刑部管不了的大案要案,督查百官,执行一些重要而特殊的任务。
看着杨临懵懵懂懂,青袍年轻人问道:
“你不知道镇妖司?”
杨临回答:“知道一点,不是很熟。”
“嗯。你身在基层衙门,不知道也是常事。不过,你到底对沈城做了什么?他现在的情况近乎疯癫。提到你,有时候是恐惧,有时候是咬牙切齿。”
杨临无语:“我只是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而已。”
我用的方法能说明白吗?
说了你们也不懂。
心理学。
心理学你们懂吗?
只不过是因为有了【我算卦很准】的帮助而已。
青袍年轻人再次纳闷:“只是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