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也愣了,他都不知道说啥了?
京城这里是怎么了?
他咬着牙骂道:“荒谬!一个脚底板,比北境军机还要重要!?镇妖司搞什么!!我看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我等!麾下儿郎,来,给我冲!”
刷刷刷!
身后的骑兵们整齐划一拔出了挂在马身上的清一色长枪!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
咔哒、咔哒、咔哒....
杨临骑着马儿走了过来,马蹄声在官道上踩出轻盈的咔哒声。
众人一下子被这不紧不慢、又略显欢快的马蹄声吸引,转头看向了过去。
只见杨临悠哉悠哉的靠了过来。
两位将军眼前一亮,这个大帅比特么是谁?
这里剑拔弩张,你晃晃悠悠来干啥了?
走秀来了?
再一看,一身镇妖服,两人愣了一下。
杨临掏出腰牌亮了亮:“镇妖司镇邪堂,杨临。”
两名镇妖使立刻抱拳躬身:“属下见过杨堂主!”
镇妖司堂主?
老将澹台仔仔细细审视着杨临,眼睛微微眯起。
郑玉看杨临的眼神立刻不善了起来:“好啊,又来一个镇妖司堂主!!你若挡我,本将照杀!还不快让你的部下让路!”
杨临没理郑玉,而是看向镇妖使轻声问:“有困难吗?”
镇妖使再次抱拳:“属下可以处理。”
“好。”杨临转头和善的朝澹台云冲拱了拱手:“老将军不要误会,本座只是路过。”
郑玉被杨临和镇妖使的对话气的嘴角抽动:“竟然藐视我等!?你觉得我们杀不了你手下两个镇妖使?”
镇妖使抱拳问:“杨堂主可是要回城?”
杨临点了点头。
“还请杨堂主下马接受检查。”
所有骑兵都愣了,你们他妈连你们堂主也查?!
杨临笑容和善,从容翻身下马,就在骑兵们愣愣地目光中,走到一侧被撞歪的长凳处。
用脚一勾,将长凳勾正,坐了下去,两下脱掉了靴子和袜子。
“来,检查。”
两名巡城营的士兵检查完,随即退至一侧:“安全,杨堂主可以进城,放行!”
杨临随即开始穿袜子和官靴,目光直接略过郑玉看向马上的澹台云冲,笑了笑:
“老将军请看,就这么简单,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
“再说大家都是为陛下服务,没必要伤了镇北侯府和镇妖司的和气。”
说话间,靴袜已经穿好,起身还跺了跺脚,把靴子弄舒适。
完了牵过自己的马儿,朝澹台云冲抱拳:“老将军请自便,杨某告辞。”
说完上马离去,潇洒的不行。
郑玉被无视,气得险些咆哮:“你踏马真就以为我杀不了两名镇妖使?”
澹台老将按住他摇了摇头,低声道:“这里是京城。冲撞镇妖司和禁军不是好事。”转身对骑兵道:“下马!”
骑兵们纷纷下马,郑玉虽然生气,但也下了马,跟随阴沉着脸的澹台云冲一起走向了长凳,脱掉战靴进行检查。
很快,这队骑兵全部检查完毕。
镇妖使喊人牵来两匹战马,送到两位将军面前。
郑玉冷笑一声,没有接,直接翻身上马:“本将军看不上你镇妖司的劣等马,省了吧。我们走!”
不收,那感情好,我还省的赔了,不少钱呢。
镇妖使拱手笑了笑:“放行!”
.......
皇宫,御书房。
玉景帝接见一路疾驰而至的澹台云冲。
陪同而至的还有张首辅以及四部尚书。
澹台云冲的边报自然是要先上呈兵部,而兵部尚书正好在内阁跟张首辅一起办公。
几人一看边报,惊出一身冷汗,这特么天要塌了呀。
当即,张首辅带着六部尚书以及老将澹台云冲就进了宫。
这等大事,玉景帝也不得不出关。
一见到皇帝,老将澹台云冲直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声嘶力竭道:
“陛下!镇北侯...殡天了!”
玉景帝突然脑袋一片空白,我刚一出关,你跟我说这个?
镇北侯死了,朕的北境岂不大乱?!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管他‘殡天’用的对不对了,颤颤巍巍的问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时间回到六天前...
北境。
拒北城。
大雪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夜晚,带着澹台云冲、郑羽等十余名部将巡察回来的镇北侯回到城中帅府。
十余将领围着殿中巨大的火盆刚坐下,正准备议事之时。
突然一名校尉捧着一个妖鸽急冲冲跑来:
“报!侯爷,京城来的密信!”
镇北侯郑雄大手一伸:“拿上来。”
随即,校尉从妖鸽腿上取下卷筒,放飞了妖鸽之后,大步送了过去。
接过未开蜡封的卷筒,郑雄看了看,摆了摆手,让校尉退下了。
郑雄一甩披风,坐向了帅椅。
“京城的密信?不知是何消息。你们先商议着,容本候看看。”
当郑雄取出卷筒中的信纸展开之后,他的身体慢慢僵住了。
一直愣了许久,殿中将领才发现了他表情的异常。
“侯爷?”
“义父?可是有重要消息?”
郑雄猛地回过神来:“啊...没事。”
说完,他缓缓起身,可刚才还龙行虎步的他,突然有些身体摇晃。
“侯爷?您怎么了?”
看出郑熊异样的众将顿时脸色一变。
郑雄摆了摆手:“你们退下吧。今天不议事了。”
众将犹疑对望,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着拱手退出了帅殿。
一身白袍的郑玉走了过去:“义父,您没事吧。”
“玉儿。”郑雄看了看郑玉,笑了笑:“过几天,你回京城吧。家中无男子,老太君年迈,夫人身体也不好。你回去替我为老太君尽孝吧。”
“义父?为何?”郑玉诧异为何突然今日说起这个。
郑雄没再多说,摆了摆手,让他也退下。
然后转身绕过屏风,缓缓去了自己卧房。
卧房内,他走到一个书架前,取下了一个盒子。
那里面是他十几年来收到的所有的家书。
他将这些家书都拿了出来,对着灯光仔仔细细的看着,饱经风霜的脸上老泪纵横。
第二天,郑雄雄姿英发,沙场点兵。
飘飞着白雪的偌大校场,响彻郑雄那铿锵雄浑的声音:
“北境三十万将士听令!”
“不入二境者,出列!”
“家有父母者,出列!”
“家中独子者,出列!”
“家有妻室而未得子嗣者,出列!”
......
一声一声军令过后,大军分列,整齐有序。
“凡出列者,留一半留守拒北城!另一半为后军。”
“未出列者为先军,上马,随本侯至捣万妖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