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妖的方案的确牵扯甚多,且不说物资设施的搬迁,光是现有大城的基础情况也了解一下。
每个有镇妖司分部的大城,情况各不相同,显然迁妖也不能平均分配。
根据情况,分配需要合理,而且适合建多大的法阵也不一而论,这些都需要在案牍库里查资料。
所以这尼玛是个细致活,院监和手下各有任务不让调动,光靠许慎行他们三个,算起来简直头大。
许慎行一把拉住老九和老十:“别跑了,过来帮忙!这种细致活,人越多越好。”
老九和老十一脸上跳过一丝不情愿,显然他们也不愿意当会计师。
干贪官不用费脑子,而且也痛快。
但是看到许慎行三人一副你不来就打你的架势,只好依着他,去了做预算的队伍。
而老八风陌阳,想也不用想,直接去了查贪腐的队伍。
刚被安党这帮人摆了一道,要说没有气绝对不可能,现在有机会查贪腐,说不定还能查到武嗣承头上,报仇的机会就来了。
别的不管,先干武嗣承,干安党。
干他娘的。
余下老七丁寿春。
他显然也不想干会计精算师,假装没看见许慎行的目光,一屁股就挪到了查贪腐的队伍。
许慎行顿时又看向了杨临。
杨临此刻正在发呆。
或者说他在思考,当然不是思考要去哪个队伍的问题。
而是快速分析刚才师兄们对于迁妖的反应。
他需要和各位师哥的想法同步。
为什么迁妖会让大家有这么大的反应?
为什么四师哥许慎行说,迁妖会动了镇妖司京城总部的根基?
为什么陈大叔说陛下明旨迁妖会闹的镇妖司人心惶惶,需要十大堂主安抚手下镇妖使,不可自乱阵脚?
不过很快,杨临已经和众师兄们想法同步了。
狗皇帝还是忌惮镇妖司,终于要镇妖司下手了。
迁妖出京,分散安置,必然要从京城派下去大批的有经验的镇妖使增援分部,甚至很多师哥也会派下去。
这样就直接大幅削弱镇妖司总部的实力,让他远离皇权中心。
虽然杨临并没有追求权力的心思,但是此刻也对陈大叔感到有些愤愤不平。
“小师弟...杨临...”
“杨临...”
许慎行轻轻喊了喊杨临。
杨临会作诗,有文化,这一点早被大家认可。
而且年轻人脑子活,精算这种事,不能光靠我们这帮老家伙啊。
听到喊声,杨临猛然回过神来,看向了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四师哥许慎行。
“额~~~”
杨临赶紧向许慎行说明:“我算术不好,数数都数不齐,要去查贪腐的队伍里。”
说罢赶紧挪屁股,凑向丁寿春的跟前:“况且我属于怀鹤堂,我和七哥不能分家。”
许慎行看向丁寿春:“老七...”
丁寿春立马抱拳:“四哥,我脑子也不好使,打死也不去。”
“老八...”
风陌阳皱着眉道:“四哥,你知道的,我得去报仇!你们五个人可以了。”
许慎行回头看了看老四老五、老九老十,再看看杨临、丁寿春和风陌阳,无奈叹口气。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五个人就五个人吧。
虽然这活很费脑子,但他不好继续强人所难。
不多久,陈明渊睁开眼睛,扫了一下两边的队伍。
一边五个,分配的倒是很平均。
“既然这样,就这么定了。老四你们组去忙吧,给我方案。余下的人,我们继续商议。”
许慎行五人躬身告退。
大厅就剩了反贪组五人和陈明渊。
陈明渊看了看五人道:“都靠前坐。”
五人听罢重新换了位置,左边是冬越、魏简阳,右边是丁寿春、风陌阳、杨临。
“对于查贪腐,你们有什么建议?”
待众人重新做定,陈明渊发话问道。
丁寿春看向冬越:“那还不简单,大师哥负责京城情报,让暗探这几日开始专门留意这一块就行了。”
冬越摇摇头:“陛下查贪腐筹集银两,这件事从昨天就传出来了,百官肯定早有防备,再专门打听这件事情应该很难。”
丁寿春道:“反贪腐必然不是一个人,向来都是一牵一串,先锁定一个目标,等他漏出破绽,就好下手了。”
风陌阳道:“我建议专门从工部铸造司武嗣承那里开始。这小子身居要职,和户部、兵部都有牵连,他所在的铸造部门,除了铸造工部所用的器具之外,还兼有皇家礼器、户部官银甚至兵部的兵器。王阔的事,已经暴露出他有重大问题。”
冬越摇摇头:“这个我自然知道。而且这个部门牵连颇广,虽然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但显然他们这几天已经把该有的疑点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而且他们能发现王阔,说明他们对我们镇妖司的侦查手段已经有了了解,再从这里下手,显然有点难。”
听冬越说完,魏简阳、丁寿春、风陌阳陷入了沉默。
原以为查贪腐很简单,现在看来,这事也不简单。
风陌阳叹了一口气:“陛下一早就说了要查贪筹钱,这种情况下,凡有贪腐的官员,早把屁股擦干净了,哪里还会留给我们蛛丝马迹?哎,陛下要是不说多好。”
几人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陈明渊。
“义父,这个活,可能比做预算还难。”
一时间,众人沉默。
这时,杨临缓缓起身,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要情报,很难吗?”
大家瞅了瞅自己小师弟:“你还笑,百官都很谨慎的时候,你要去查他们贪腐的证据,你说难不难?”
杨临从星辰戒中取出那十几张写满李持、彭林同以及安党罪状的大白纸,弯腰向前一送。
“师父,各位师兄。有这些安党的罪状,足以让我们在百官中撕开一道大口子。”
所有人都愣了。
丁寿春指着杨临手中厚厚一塌大白纸:“师弟,你说这是啥?”
“刑部李持、副都御使彭林同和一些安党成员的罪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