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宁疏影的描述,我扒开土狗的嘴,仔细的观察了片刻,确实有一小块挺像布条的。我唏嘘不已的道:“真想把你的眼睛挖下来安进自己的眼窝。”
“这只和脑子的反射有关。”宁疏影嘴角撇了撇。
裴奚贞拿匕首把土狗尸体进行了局部解剖,喉咙处真的有一块约有巴掌大的布块,观其边缘,像是土狗生前在刨锛队余孽的腿上撕下来的,粘液上有血迹,还有一个小肉块,我们眼皮子一紧,这……绝对是突破性的进展,有了它们,就能通过DnA锁定余孽之一的身份!
我们并不担心刨锛队余孽的身份,除了那个组建新刨锛队的主使不确定,剩下确定有合法的身份。换句话说,我们有五分之四点五的可能性查到一个人的身份!
我跟林慕夏打了个电话,蒋天赐单独携带这些样本,借了辆警车赶回部门进行化验。
裴奚贞、我、宁疏影钻入了黑色别克,继续追踪。
十五里地,换算为米是七千五百米,虽然曲曲折折的,我们放慢了速度以便于观察途中环境,仍然很快就到了小水泉村。为了防止刨锛队余孽杀个回马枪,我们特意让于清扬派一个小队特警扎堆于东柳村,至于小水泉村,授意安排了两个武警小队,小水泉村附近的村子也是如此。
刨锛队余孽均是外地人。对于地形不熟,加上其中一个被狗咬伤,铁定不可能长时间的躲于荒郊野外。
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得再次现身,因此这一带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警方。
夜幕悄悄的降临,我们把车子停于路边,来到乔琪琪家的院门前,喊了几句,“琪琪,开门,我们渴死了,想喝口水。”
下一刻手机响动。是她打来的,我按住接听,她试探性的问道:“凌警官?院门外的是你们吗?”
防范性还挺强的,我笑道:“是的。”
乔琪琪高挑的身材很快呈现在我们视线,她打开门,“好久不见。”
“状态蛮好的,现在在家干嘛呢?”我扫视着一尘不染的院子,打趣的说:“千万别说种地,我可不信。”
“我啊,现在属于无业游民,坐吃山空,村里消费不大,存款够花个几十年了。”乔琪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我的‘未婚夫’,好像比上次见到你又帅了。”
宁疏影脸色一红。他侧过脸说:“琪琪,别闹了。”
“万人迷,可惜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乔琪琪走入房间把茶壶和茶叶取出,冲好时,她看向裴奚贞,“这位大叔挺眼生的。”
我简单的解释道:“这是我们老大,办你那件案子时,他有事没在。”
“刨锛队究竟是什么样的?好像挺可怕的犯罪团伙。”乔琪琪询问道。
耗时五分钟,我们把刨锛队的概念灌输完。乔琪琪错愕的道:“就是一边锤子一边平斧的工具?”
这反应未免有点大了,我满头雾水的问道:“怎么了?”
“今天上午,城南的倪警官没来我们村前,我看见有五个人在村东头的井边打水吃。”乔琪琪平复了下心情,她描述的说:“我想打桶水的,不过离老远就感觉这五个人眼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好像在交流,每个人手里拿着你说的刨锛,他们没注意到我这边,我便拎着空桶回了家。真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我心头暗说可惜,疑惑的道:“我记得你们村昨晚派了武警和特警吧?怎么没通知他们抓人?”
“村里经常有米商出入,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刨锛,一时没往那方面想。”乔琪琪无辜的道:“而且昨晚武警们逐户巡视的时候,说是有一伙犯罪分子,具体没说。”
“为了不想造成居民的阴影,才没细说的,看来有利也有弊啊。”裴奚贞习惯性的掏出蓝色羽毛,他慨叹的道:“琪琪不知道刨锛为何物,这代表有很多人像她一样,确实该普及下这概念。可是如果把刨锛队与其作案工具、手段进行普及,别说恐慌了,搞不好又得复制九十年代东北的局势,掀起争相模仿犯罪的热潮。”
我提议的说:“维持现状吧。”
夜间九点,我们离开了乔琪琪家,分开搜了下小水泉村,期间只碰到武警们,没遇见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村民也比较听话,天一黑时门窗紧锁,实施了宵禁。
我们在车里对方睡到了天亮,侧车窗“咚、咚!”被敲响。
睁开眼睛,是一个武警,第三中队第二小队的。
裴奚贞按下车窗询问道:“有情况?”
“村西出事了,凌晨时一个战友被偷袭,殉职了,枪与警服被抢。”武警汇报的说,“我们队长让我来通知D.i.e,我先继续搜索了。”
他扭身走入斜右侧的小道。
“干!这群畜生!”
裴奚贞爆了句粗口,我们仨纷纷跳下车,急忙跑向小水泉村的西侧。
我们气喘吁吁的赶到案发现场,第二小队的六个武警双眼通红的望着地上没衣服的光身男尸,他倒在血泊间,脑袋刨了三个洞。很快,来的武警越来越多,几乎驻守于此的第二小队、第四小队全到场了。
我环视了一圈,忽地意识到不对劲,没有看见那个报信的武警,战友殉职,别的武警们放下手头的巡视工作都来了现场,他为何铁石心肠的传完信继续巡视,貌似只有他一个例外的!
我按住第二小队的队长秦引肩膀,急促的询问道:“你清点下人数,第二小队的都在场吗?”
秦引扭动脖子点算,很快他回应说:“全到齐了。”状爪吗扛。
我的心脏瞬间沉入谷底,裴奚贞、宁疏影也反应了过来,那个自称传信的武警,是假的!他就是刨锛队余孽之一,将殉职武警的枪和衣物穿配,进行伪装!
想不通的是他为何单独通知我们这三个在车里沉睡的D.i.e成员?
裴奚贞脸色忽地一变,“小宇,宁疏影,我们快返回停车的地方!”
……
黑色别克已然消失不见,只有满地的玻璃碎片,裴奚贞当时听见有武警殉职时关心则乱,车钥匙都没拔。伪装的刨锛队余孽诡计得逞,把玻璃刨碎,偷车离开……如此一来,他们不再被狗咬了腿的成员影响速度,还拥有了比刨锛更强大的武器,冲锋枪、手枪!
玩的好一手无间道!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下车时把装备都带上了,车内只有点日常用品和装有文件夹的袋子。
裴奚贞的黑色别克上次大修,定位系统拆了还没有安。不过我们并不担忧,分别拨通了于清扬、武警第三中队队长、城南分局倪竹灵的号码,通知他们把消息务必传达给参与围剿的每一个警力,重点把小水泉村所有能通车的道路卡住,如果看见裴奚贞这辆别克出现,直接动用武装将其拦截。
这时候耳中有一声村民的响亮呼声传来,“老乔家被砸了!”
此处周围只有一家姓乔的,乔琪琪。
我们仨心脏猛颤,拔腿冲向乔琪琪的家,不少村民驻足观望。铁质的大门敞开,塑钢裹的大玻璃被砸的稀巴烂。我们凑上前,乔琪琪的房间凌乱不堪,粉色的大床上有一堆杂乱无章的脚印,电视、电脑屏幕被刨的细碎……
翻遍了乔家的院子,没见到乔琪琪的踪影。
莫非……她被刨锛队余孽抓走了?倘若是真的,试想一下,一个身材高挑脸蛋漂亮的年轻女子,落入穷凶极恶的刨锛队余孽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