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故弄玄虚,干扰我们警方破案,兴许连留下的视频都是假的。”林慕夏耸了耸肩膀。她解释的道:“反正当时袁烨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凶手想如何误导警方任由他自己的编排!”
“饶是如此,凶手也多少对她有了解的,至少能知道当事人做了小三这等秘辛。”裴奚贞如是道,他踩住电动车,朝向分局的警员,“今晚谢谢你们了,清理完现场就回去早点休息吧。”
分局警员笑道:“不客气。”
我们四个把负责这条路段的环卫工喊来,一块清理案发现场。拿水冲了不知到多少遍,勉强没有那么明显了。告别了分局警员,我开车载林慕夏返回部门,我把后备箱的袋子提到验尸房,多功能洗干净手,穿上针引了线,打算将马宝丁尸体拼接复原,血腥味混着肠子内脏的气味,老呛鼻子了,我搬开三台风扇,堪堪能和她保持神志清醒。
我接了盆水,蹲在旁边的尸床。手中拿着软布负责擦拭马宝丁一块块皮肤上的血迹,每擦完一个,就送到林慕夏身侧的帆布前,仔细的观察她的动作,一块又一块不规则的人体组织。她挑拣出来,慢条斯理的将其进行缝补。头颅、脖子、躯干、肩膀、手臂……每缝上一块,就得重新引线,我看得都快睡着了,而林慕夏却一丝不苟的操作。
彼此安静的过了两个小时,我担心妨碍所以没吭声,现在马宝丁百分之九十的已经缝完,有模有样的,林慕夏用的也是肉色线,如果粗略的一看,完全看不出来马宝丁被分过尸,除非眼睛特别尖。
“慕慕,真佩服你的手艺。”我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唏嘘的道:“满地的尸块拼成一具尸体,换一般的女人根本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环境使然。”
林慕夏有点累了,她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的喝完,“三年前你看见尸体还吐呢,现在跟碎尸相处了一晚并且负责清理工作,也没见你觉得异样。”
“做了警察,接触的犯罪分子多如牛毛,我才知道尸体并不恶心与可怕。”
我微微叹息,感触良多的道:“最可怕的、恶心的,反而是活生生的人,隔着肚皮,看不见对方抱有怎样的想法,甚至好端端的突然就下死手,这时才知道是蓄谋已久。动机千奇百怪,特别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扩散放大为一桩刑事案件。”
“是啊,死了就什么也不能想了,心脏停止跳动,大脑不再运转,尘归尘土归土。”林慕夏扯出一条线,她精准的引入针眼,“一切繁杂的情绪消失,只剩下安静的尸身。”
我羡慕嫉妒恨的道:“马宝丁是幸福的,有你给他收尸,还熬夜缝补复原。”
“如果你也想要的话,我可以免费给你服务哦。”林慕夏犹如小恶魔般朝我晃动针线,过了数秒,她佯装生气的道:“真是的,连这种醋都吃,太拉低我的品味了。”
“哎?现在天快亮了。”夹住估圾。
我没再继续纠结,望见窗外天际的鱼肚白,我催促的道:“咱们把手头的事情昨晚早点睡觉。”
林慕夏轻轻点头,她娴熟的缝完了切成五段的左脚,将其安回了脚腕处,她站起身腿麻了,没站稳倒向尸床上的马宝丁。我赶忙把她拦腰稳稳抱住,扶到一旁,我把尸床推回原位,盖上白布,把验尸房简单的打扫了下,而满满一盆血色的水我没力气倒了,就让江涛来帮忙。很快,我和林慕夏来到了休息室,按老规矩,她睡沙发我睡地铺,井水不犯河水。
打那次她因为情劫而倒霉的被流弹“垂青”开始,我和她别说是拥吻了,就连牵手也少的可怜。灯神和蝶儿的故事让我们知道了何为“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
想换来安然无忧,放弃一些权利是值得的。
然而难化难避,若寻不到根本性的解决办法,终究有一天会降临的。
我脱了衣服,望了眼已经睡熟的多功能警花,会心一笑,躺好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中午醒来时才发现裴奚贞没来,而宁疏影一瘸一拐的,他这跛子状态得持续数天,等伤没大碍了才能无恙。就算如此,魔鬼式训练不改,他亲自监督四个武警与我对练,消耗了两个小时,我打的一个武警失去了战斗力,剩下的三个受了程度不一的伤,我则是趴地上彻底起不来。
周振宇表示抗议,他说这无异于消弱了D.i.e的防守力量!
其实是护犊子。
林慕夏和周振宇谈了片刻,二人脸色均露出了笑意,我直觉不对劲,于是噩梦般的训练诞生了,明天开始与我对练的四个人将戴上覆盖式护具,虽然限制了他们的速度,却能抗打,我欲哭无泪!
我们通知了马宝丁的家人,其兄长却不管他死活,冷硬的挂掉电话。我们没精力做劝导工作,委派了当地的派出所。接着抬尸小分队把马宝丁缝合好的尸身拉到了城西殡葬中心。
一天时间眼瞅着就要过去时,我接到了若水的电话,小舞不见了。
它决不可能自己离家,唯有一种可能,黑闪电拐走了这只深闺怨猫。
若水按我说的查完逐鹿小区的监控,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她怨念重重的说:“猫大不中留啊!但愿它是和黑闪电浪迹天涯了,现在猫肉火锅炒的挺热的,希望它们能安然无恙。感觉好忧伤,Q姐何时回来?”
“淡定。”
我挂了电话,凌Q走了两个半月,杳无音讯,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想做的事情做到什么程度了。
这时,之前一直伏案边想边写的林慕夏停住笔,她把写了字的A4纸放到我眼前。
“小泽,常俊美与郑爽心知肚明的ta,视频中的凶手与拍摄方,黑闪电,袁烨烨所怀双胞胎的第二个,艾芬的宫部,马宝丁的三角区与前列腺,小耳朵的道符、猫灵咒怨。”我分别的在嘴里念叨完,疑惑的道:“这是一张啥类型的名单?感觉有点杂啊。”
“此案中没出现过的,或者神秘的,或者有疑点的,或者消失不见的。”林慕夏耐住心,她解释的说:“这几个人物,是有可能重叠的。比如小泽可能是视频中的凶手,小泽是ta之类的,当然,不排除这四方是单独的。剩下的有人体组织,有物品、有动物、有不着边际的名词。”
我诧异的道:“慕慕,莫非你有破解这些人、事、物的方法?”
“没有。”
“那你写ta们干嘛?”
“每解决一个就划掉一个啊。”林慕夏笑了笑,她返回了座位,做了一份事件树,又把先前我们亲眼所见的情景汇总,暂时没筛选出有价值的线索,因为这棵事件树挺操蛋的,只有枝杈,没有主干,同时也是此案让我们这群“破案能人”束手无策的缘故。
我想到死掉的马宝丁,猛地拍动脑袋,“丫的,怎么把这事忘了。”
“什么事?”林慕夏满眼的疑惑。
“昨晚的路段监控啊。”我急忙打开了D.i.e的邮箱,一边操纵鼠标一边道:“凌晨回来咱们就拼尸体,然后睡觉,醒来魔鬼式训练,不小心把这抛于脑后了。”
“不用翻了,你训练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完。”林慕夏笔直的伸出一根手指,她提示的说:“宁二货电脑的播放器列表最下方的视频,你自己瞅瞅吧,虽然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我觉得挺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