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院子间,把装有两双绣花鞋的证物袋捡起来,拍干净灰,不动声色的将其放入了军用越野。裴奚贞接过蒋天赐手中的钥匙。载我赶往市局。没多久,我们便推开了技术组的大门,蚂蚁、大象、蜜蜂三个人竟然在斗地主。
裴奚贞悄无声息的摸到近前,喊了一嗓子:“王炸!”
三位技术精英手中的牌纷纷落地,蚂蚁看清是老狐狸,他郁闷的道:“人吓人,吓死人。”
“汗,我还以为凌局来了呢。”大象捡起牌归拢到一块。眉宇间透着抹遗憾,“可惜我一手好牌。”
裴奚贞拿手指抵住嘴巴,他示意三位技术精英把音调放低,望向门口的我说道:“看见小宇手中提的玩意没?鞋底子间有窃听装置,你们切勿交流,把这玩意拆下来,试试能不能获取对方所在的地址。”
蚂蚁摩挲手掌,他跃跃欲试的道:“来者不拒!”
我和裴奚贞离老远坐好,一边喝茶一边注视着三位技术精英的操作,很快,这两双共四只绣花鞋中拆出了两枚窃听装置,犹如一个圆形的香肠切片,厚度能有0.8cm。半径2cm,一模一样的款式,分别位于第一双的左鞋底和第二双的右鞋底,看来一双绣花鞋确实只有一枚窃听装置,是随机放置的。
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拆解追踪,蚂蚁狠狠地将其往地上一摔,“单向双行的,查不到。反而被对方提前察觉,切断了接受装置。”
“没事,尽力了就好。”裴奚贞冲上前补了几脚,把窃听装置剁的粉碎。
“头儿。别生气了。”我劝慰的道。
我们问了下刁田七的行踪有没有进展,蚂蚁说清晨时开了机,目标手机没有打电话,只停留了不到五分钟,紧接着又关掉了,来不及获取追踪。换句话说,刁田七依然下落不明。
今天的案情卡到了这儿,我们返回了部门,决定提前下班好好休息一次。
返家的途中,我绕到了三清街道,把车停于半仙铺子。推开门。望见短命老人把达力裳、凌子佩、竹慕婉一块放在一个大篮子里,小家伙们咿咿呀呀的露出纯净无暇的笑颜。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左手抱住女儿,右手抱住儿子,只是不知道竹叶红如今在何方游玩。
断名老人示意我把孩子放下,让小钉子暂时看护,他把我喊到了后院,夹住一只自己卷的旱烟,他划动火柴将其点燃,享受的吸了口便缓缓从眼窝流出烟雾。
“老断,你想和我说什么?”我疑惑的道:“咱俩之间还有犹豫半天不能说的事?”
“情劫。”
断命老人缓缓吐出了两个字,一下子把我心脏抓的绷紧,他叹息的道:“水火互克,已经释放了一次警告,凌凌,我说的没有错吧?”
“嗯……昨天慕慕被一颗流弹击中,值得庆幸的是,阮老爷子的干孙女临走前把打火机交给她,代其充油,子弹恰好打在了打火机,这才保住了她一命,不过伤得不轻,当时胸口塌了,检查得知肋骨断了根,还好没戳破重要部位。”
断命老人凝重的道:“下次将不再警告,扛不住的结果,就是直接死亡,连救的机会也没有。”
“怎么办?”我心慌失措。
断命老人意味深长的说:“难化难避,执着于在一块,就得承受情劫的洗礼。”
“真的没得解了吗?”我攥紧拳头,患得患失的想撞墙。
断命老人纠正的道:“这是情劫,不是死局,并非没有一线生机。”
我祈求的说:“能不能教教我如何化解?或者给我指点下迷津?”
“凌凌,特殊情劫,怎么讲呢,它是让小灯子闷头当了这么多年孙子的玩意,何况他现在没有找到十拿九稳的方法,你觉得老朽可能懂吗?”断命老人翻了个白眼道,不得不说,他的比喻很形象,那天蝶儿与他对峙时,我在暗中听的一清二楚。
我脑海中灵机一动,道:“如果情劫爆发前,我死了,慕慕是不是就没了事?”
断命老人隐晦的说:“你一死,天机不就晓得你们懵它了吗?到时候迁怒于林林,她死的比情劫还惨。”
“难道任由情劫发生,相爱的我们彼此阴阳相隔?”我心脏快撞破了胸口。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死而有憾啊。”断命老人踩灭了烟头,他捋动胡须道:“林林伤势未愈时,你切勿过多探望,如若不然,引来情劫雪上加霜,她没抵御能力,有死无生。凌凌,老朽提醒你一句,情劫来时,莫要心中失了方寸,否则一切将是无解。”
“好。”
我就算粉身碎骨,也容不得林慕夏有半点闪失。
……
返回了逐鹿小区,我注意到芷昔和宁绸蹲在地上下跳棋,一个美颜如仙,一个气质飘渺,我却无心欣赏二美缠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像情劫将以怎样的方式降临。不知不觉间,我进入了梦乡,不愧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梦见情劫来了,林慕夏没有死,我没有,死的是一个我看不清脸的人,最终我是笑醒的。
睁开眼,我看见老妈满眼怪异的注视着我,她狐疑的道:“小宇,你傻乐什么呢?口水快把家里淹了。”
我抬起手臂擦拭干净,嘴角合拢说:“没事没事。”
“赶快来吃饭,大家都在等你。”老妈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心不在焉的吃完饭,家人均投来担心的眼神。我笑了笑,正想走回卧室时,手机响了,我掏出来一瞧,是裴奚贞的。听见他说:“凌宇,快到我家宾馆门口,关于案子的!”
“嗯。”我正好有借口避开家人门的询问了,换了身衣服,驾车赶往真心晴愿。
裴奚贞霸占了心晴的小板凳,倚在门前抽烟,他看见我来时,直接拉开车门钻入副驾驶,“现在到城南的红顶山墓园。”
“怎么了?谁死了……是刁田七?”我心头颇为疑惑。
“朱晓燕。”
裴奚贞嘴角翘动,浮现出止不住的笑意。
“纳尼?朱晓燕不是变性为西门望东,现在关在咱部门吗?”此刻,我深深的感觉大脑已经跟不上老狐狸的思路。
“我返回家里,闲的无聊就着手查询朱晓燕变性前。”裴奚贞耐心的解释道:“打了不少和朱晓燕有关系的人的电话,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西门小庆死了时,朱晓燕在红顶山墓园买过一块墓地,但西门望东却觉得此处极乱,将父亲葬在了别处。不过朱晓燕买的墓地没闲着,我机缘巧合的打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和朱晓燕是好闺蜜,变性的事情,朋友圈中也只有她知道。”
我期待的道:“这闺蜜提供了什么线索?”
“变性成功,朱晓燕喊上闺蜜一块埋葬过去,把所有变性前有纪念意义的玩意埋入了这个早前给西门小庆准备的坟墓。”裴奚贞撕掉了嘴唇上的一块干皮,他思索的道:“何况我仔细的阅览了一遍审讯的记录,有一件事被西门望东用语言误导给揭过去了,咱们竟然还没有察觉!”休吗他圾。
我凝视着前方曲折的路径道:“一次性说完吧,我开车不能分心。”
“五年前她没有变性的时候,炼狱双煞联手杀死过方晴的母亲,在案发现场留了双绣花鞋,杀人目的和动机呢?不仅如此,他说变性认识的奔波儿灞,而炼狱双煞出现是她变性前,换句话说,时间冲突,这家伙不是最初那次作案的灞波尔奔!咱们当时绕里头去了,加上心神疲惫与他的语言误导,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因此,五年前与五年后炼狱双煞至少更换了一个成员。”裴奚贞有理有据的分析完,他话锋一转说:“闺蜜说她看见朱晓燕埋了挺多奇怪的东西,我直觉此行必有收获,值得刨开坟墓一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