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们仨真是骑虎难下,算了,我亮出了警察身份。道:“老婆婆,您年事已高,我们不想与您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再继续闹就是妨碍公务,请您见好就收吧。”
“警察?D.i.e?”土婆盯了数秒我的证件,收回了目光。攥住凤头拐,她不屑一顾的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尊重长辈,连你们的最高级别我都接触过。如果拿公家来搪塞老身,咱就明着试试。奉劝你一句,私下低调的解决,大家都好过。”
这土婆似乎挺牛掰?
她口气竟然如此的自信,不像是说假话。话说我们D.i.e的最高级,是京城D.i.e总部的部长,真实姓名没人知道,代号“小明”,裴奚贞开年会的时候只见过一次。
裴奚贞思忖了数秒,他终于发话了,“您既然接触过D.i.e最高级,那请描述下其相貌。”
“相貌马马虎虎。按你们的词形容,帅到没朋友。”土婆补充的道:“他是个光头,他的中指,指甲常年保持半寸长。”叉华以才。
裴奚贞点了点头,他提示的道:“小宇,你挑个有仇的人打一次吧。”
老狐狸不是惧怕对方,而是觉得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我郁闷的蹲在地摊前,土婆把凤头拐放平,“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对了嘛。”我没理睬她,满脑子搜寻有仇有怨的人,第一个闪现的是千面!但没他的出生年月日和真实姓名,无奈只好放弃。第二个闪现的是卫龙,把我们玩的团团转。最近又“阴魂不散”,我掏出手机,翻出卫龙的资料,笑呵呵的道:“老婆婆,我挑好了。”
土婆深沉的“嗯……”了句。
我报完卫龙的名字、出生年月日,只见土婆研好了墨,她轻挑毛笔,左手探入纸筒拿出一只约有巴掌大的小人,她握住笔一气呵成的书写,卫龙,1981年5月11……很快,她写完了。放下毛笔,左手捏住小人,双指抵住脑门。这时,代表卫龙的纸人忽地涌现出一抹火光,越来越大。土婆直接把它仍向空中,没等落下来便化为灰烬,她愠怒的道:“年轻人,没听懂老身的话吗?打生不打死!死人,我是不让打的,命之本源都融入了天地间,如果你执意想打,老身不拦,小心遭天谴!况且对方疑似野兽撕咬而死,生前罪孽深重,早已魂飞魄散,换一个吧!”
“敢情打生不打死是这个理。”我心中犹如古井中砸入一块大石头,土婆竟然只把名字与出生年月日写于纸人,就能推断目标的生前与死因,确实有两把刷子,此刻,她自称接触过D.i.e最高级,在我眼里看来像真有其事。
我思索良久,有仇有怨的人确实没了!
我便把裴奚贞拉了过来,道:“头儿,与我有仇的人近乎全落网和伏诛,这事还是你来搞吧。”
“不可。”
土婆阻止的道:“老身已为你开笔,你不得不打。”
“唉……”我六神无主的道:“慕慕,求支招,我实在想不通了。”
林慕夏稍作思考,她谨慎的道:“那就天纹吧,患了蛇眠症现在还沉睡,没清醒的迹象,打一下就行,毕竟咱还等他恢复意识交代时间胶囊的事。”
裴奚贞没有反对。
我翻出周世豪(天纹)的资料,提供给土婆,她依然一气呵成的将其写完,双指抵住脑门,确认了殴打对象符合原则,便把写有天纹信息的小人放于摊位上的一块方形木头,她把凤头拐递给我道:“打,有多大的仇,使多大劲儿。”
“嗯!”我软绵绵的打了下,便将凤头拐还给了土婆,心说以后可千万不能把生日让别人轻易获知,万一别人拿来打小人,倒霉都不知道怎么倒的。
土婆瞅我打的没力,觉得我有点敷衍了事,她叹息的道:“付钱,走人。”
我打开钱包,右手拿出十张红票子,递上前道:“给你。”
土婆没伸手去接,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左手打开的钱包……
“喂,您到底要不要?”我莫名其妙的道,以为她打我钱包的主意,赶紧把钱包收好塞入口袋。
土婆拿起凤头拐,笔直的将拐尖抵住我喉咙,“年轻人,你钱夹子中有金边的玩意,能否拿出来一观?”
金边?
我疑惑的打开钱包,望见最里头的夹层中,是灯神赠予的金卡,只露出一条边。没想到土婆一眼瞄上了,她莫非与灯神有所交集?我迟疑的把灯神金卡捏于手心,哪想到土婆猛地蹿出一步夺走,她反复的观察凝视,拿指肚触摸“灯”字,又将其递到耳边弹了两下。
“喀喀喀,老身千里迢迢的来到天南市,终于有收获了,老天诚不欺我!!!”土婆捏住灯神金卡的手不停颤抖,她激动了半天,恢复冷静,她眼露凶光,“这张金卡,哪来的?”
“捡来的。”我瞅她眼色不善,绝非善类,绝不能轻易的透露关于灯神的消息。
“捡的?”
土婆把玩着灯神金卡,她冷笑的说:“那好,我暂时帮原主人保存了。”
“您究竟想怎样,别咄咄逼人,耗子逼急了还咬狗。”我冰冷的盯住她浑浊的眼睛。
“哎哟,当老身吓大的?”土婆有恃无恐的点动凤头拐,她倚老卖老的道:“年轻人不讲实话,反倒责怪起老人家。”
“如果我实话实说呢?”我咬住牙道。
土婆流露出思索的神色,约过了半分钟,她无所谓的说:“先说了再跟老身谈条件。”
灯神是情报系统中列为7S级别的绝对机密,华夏一哥亲自录入的,加上历代一哥二哥的推崇,他的身份像谜一样。现在灯神体验众生百态,避开天机的窥视,无论哪一方面的考虑,我也不能把他的事说与一个不知跟不知底的老婆子!
这时,我看见林慕夏掏出电击剑晃了下,她建议的道:“凌宇,我们走啦,今晚还有场电影别耽误了。”
裴奚贞配合的说:“小两口就是甜蜜,顺路把我送回家,老子可不想当电灯泡。”
“呸!”
土婆虚啐了口,她石破天惊的道:“水火互克,劫即临头,难化难避,阴阳相隔。现在有多甜蜜,到时候就有多伤悲。呵……敢在老身面前秀恩爱,有此劫难,纯属活该。少忽悠老人家,虽有暧昧之举,却没确定关系,劫才迟迟没能降下。”
我的眼神犹如一道电光,划向土婆,“闭上你的破嘴!”
土婆笑了笑,默默地望着我们仨的背影。
很快,返回了车内,我胸口起伏剧烈的道:“这糟老婆子是谁啊?懂这么多,嘴还臭!还意外的损失了灯神金卡!”
裴奚贞拔了根下巴上漏刮的胡茬,他沉声道:“宁可得罪君子,比可得罪小人。如果她窥知我们的资料,写入空白的小人进行殴打,这得有多难防?”
我心有余悸的道:“还好证件上只有名字。”
“来历不明,暂时先冷静。”林慕夏抬手按住我手背,她分析的道:“土婆的口音,像京城来的,她能根据金卡边缘就一眼认出这卡不一般,肯定与灯神有过交集。如此一来,就好办了,断命老人兴许知道此人身份,咱们现在到半仙铺子问个究竟!”
林慕夏发动车子,她踩住油门稳稳的驾驶,赶往三清街道。
这时,裴奚贞的手机响动,他按住接听,我隔了半米远都能听见周振宇急切的汇报,“裴兄!你们在哪儿,赶快回部门,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