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龙!”我眼睑抽搐,瞬间与裴奚贞、林慕夏切换警惕状态,是卫龙阴阳怪气的语调和诡异的狠笑!
然而仅此一句,便再无声息。
裴奚贞握住阴阳伞。他环视了一圈包厢,“小宇,慕夏,你们相信世上有鬼吗?”
“我感觉有人暗中装神弄鬼。”我拧紧了眉毛,攥住手枪时刻不敢放松。
林慕夏深思的道:“Sir,看来我们庆功的过早了。卫龙虽然死的简单,却留了大尾巴。”
“呵……”裴奚贞嘴角的肌肉动了动,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回味先前卫龙的语句,他猛地睁开眼睛,道:“慕夏,声音虽然立体感十足像环绕于身边的,但它的源头,是不是从上方出来的?”
“大概是的,似乎这包厢中,唯有天花板能安东西了。”林慕夏抬了起头。
我跑到外头把餐厅负责人喊了进来,一问三不知,看来这事与餐厅无关。裴奚贞跟对方交涉了数分钟。便谈拢了,他站在桌子上,握住修复完毕的阴阳伞,使劲地击了下,“啪!……哒哒。”天花板一震,竟然响起物体弹起并落地的动静,肯定有东西!
我们花了点功夫,将这块天花板拆掉,木板拿开的那一刻,竟有一颗头颅滚了下来,它弹在桌子上撒了不少血。最终滚落在地,一动不动,死者的大眼睛瞪向我们,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餐厅负责人吓摊了,哇哇大吐。
裴奚贞跳在地上,与我和林慕夏凝视着这颗被砍掉的头颅,观其相貌与头发,是一名面容较好的女性,她还很年轻,顶多能有三十岁。脖颈的断裂处,伤口不均匀,挺粗糙的,疑似是被人拿锯子拉断的。皮肉裹着断掉的大小血肉管道。
滚落过程中崩出的血滴子,极为新鲜,她死了并没有多久。
林慕夏拿起手包里的随身设备,对头颅与天花板进行拍照取证,她戴好手套,把女子头颅翻了个身,轻轻地拨开头发,我们注意到天灵盖处开了一个能有小拇指粗的孔。林慕夏掂量了下头颅的重量,便打开微型手电筒照向小孔,观察了数秒。她清冷的道:“Sir,死者的脑浆被吸没了,死亡时间,不到半小时。”
这时,我看见负责人的脸色僵硬,眼神仿佛像一条死鱼,他为何如此绝望?
莫非与死者有关系?
我意识到了不对劲,把负责人扶到了椅子上坐好,我往前凑了一步,挡住了他望向头颅的视线,我询问的道:“这死者……你认识吗?”
负责人麻木的点了点头,“我叫井中木,死的……是我梦中情人,徐光颜,她也是这儿的员工,一个小时前请假说临时有事,没想到。”叉长叼圾。
“哦?梦中情人?”
林慕夏见负责人回了魂,不过眼神有点闪躲,她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这餐厅除了老板以外,算是权力最大的,为什么徐光颜只是你的梦中情人,没能更进一步呢?”
“我……追她,被拒绝了,她表示有心仪的男生。”井中木低下头道。
裴奚贞目光如炬的问道:“如此之外没别的事了?”
“没,没了。”井中木的手捏住衣角,指尖不停地蹭动。
这个小动作被我清晰的捕捉到眼底,我探手挑起他的下巴,道:“你撒谎!”
井中木一哆嗦,他试图狡辩,却被我死死掐住了下巴,“老实交代!”
“我诅咒了徐光颜,没想到才一天,就灵验了。”井中木怯弱的望了眼我,他心虚的说,“徐光颜拒绝时,我怀恨在心,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我越想越气愤,就想发泄,就到地摊上打小人,打了几下,写了她名字的小人,脑袋掉了,土婆婆劝我别打了,再打就容易出人命。当时我气撒的差不多了,离开了地摊。”
打小人其实挺玄乎的,有的人被记恨的人打过,一段时间就霉运不断,有的人就算被打了多少次,反而屁事没有。
我直觉此案与井中木跑到地摊打小人无关。
林慕夏不可思议的道:“这算是惊人的巧合?”
“也许有不为人知的关联也说不定。”裴奚贞询问了井中木那处地摊的具体位置,现场做了份简单笔录。大半夜的,地摊不可能摆的,于是我们把重心放在寻找徐光颜的尸身,拨打了重案三组的电话。上次的食颅案是我们两部门联手的,这案子属于连环性案件,虽然不可能是同一个凶手,但第二个食颅凶手打着卫龙“阴魂不散”的幌子,十有八九双方有关系。不仅如此,还对于我们D.i.e的动态了若指掌,幕后的食颅凶手真会挑时间,近一个星期唯有这次难得的三人在部门外聚餐。
很快,我便把餐厅清了场,但没能寻到徐光颜的无头尸体。
翻过了监控,徐光颜确实如井中木所说,案发前一个小时离开了餐厅。井中木始终坐于收银员旁边,仅去了趟厕所,未曾离开半步,直到我们在包厢听见卫龙的凄厉宣言,才将他了喊进来。
重案三组赶到,在此之前,我就跟唐然说多带点人,因为死者的尸体失踪,不过按死亡时间推算,食颅凶手把死者尸体不可能藏的太远,有必要把附近范围搜索一遍。
唐然果然把三组过半的人拉来了,他见面第一句话,“偶像,你伤好点没?”
我心中一暖,笑道:“没大碍了,赶快搜死者尸体吧,至于井中木,等咱们把案发现场搞完,你带回组里审完,挑个理由拘上72小时,期间一有变故我立即通知你。”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把天花板上翻遍了,都没找出控音的设备,头颅被林慕夏检测过,一样没有。
难不成真的是卫龙化为厉鬼食颅?
三组的一对菜鸟、老鸟组合,负责看守井中木和女子头颅。
剩下的人,与我们D.i.e的加大了搜索范围,附近的店铺有挺早关门的,有正在营业的,我们花了近三个小时,加上附近派出所,把方圆二百米的范围排了一遍,竟然毫无收获!
徐光颜的无头尸体,究竟在哪儿?
我们无奈的返回,与三组的人聚于餐厅门前,唐然准备做封门工作,他朝里头喊了一嗓子,“牛犊子、大山,把女子头颅和井中木带出来,咱收队了!”
脑残粉的声音犹如泥牛入海,半晌得不到一丝回应。
我们彼此相视一眼,意识不好,唐然再次喊了两句,见没动静,他掏出手枪,警惕的伏在门前,冲其余三组警员打了个手势。我和裴奚贞没闲着,跟三组的一起突入餐厅。
眼前的情景,让众人心脏仿佛停滞了,难以呼吸,压抑的喘不过来气!
唐然目眦欲裂的吼道:“大山,牛犊子!”
这对菜鸟与老鸟,扭曲躺在地上,二人永远不可能回应他了,已经殉职。
菜鸟的双手空荡荡的,似乎临死前没来得及反应就毙命;老鸟大山,手里攥了把枪,指尖离扳机仅有半厘米。另外,旁边还躺了具尸体,观其衣服,是井中木的。他们的尸体,均有一个特点,脑袋被砍了,消失不见,地板上的血迹,几乎快凝成血色的小湖了。斩首所用的凶器,被食颅凶手随意的弃在一旁,是餐厅厨房的一把剁骨刀,挺大挺锋利的,想拿它把人头剁掉,三两刀的事情而已。然而,我们最不能接受的是,今夜倾尽全力苦苦搜寻的徐光颜头颅,竟然端端正正的置放于收银台,她嘴角浮着一抹诡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