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裴奚贞“蹭”地站起身,鼻子尖近乎贴到了对方的额头,“你他娘的,确定没有搞错?”
医生退了一步。有序不乱的道:“开了刀时才发现的。恶性肿瘤挺大的,检查确定癌细胞已经轻度扩散,甚至有了肺癌与胰腺癌的迹象。”
“扩散了。这么突然。”林慕夏难以置信的道:“不可能的,我弟弟身体一直比任何人都好,自小习武,不论是生活作息还是饮食,怎么可能患了癌症晚期!”
“没办法,癌症就是这样,肿瘤不恶到一定程度时,他自身察觉不到的。”医生语气尽量平缓。他耐心的解释道:“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开刀,也许要不了多久他自己能发现身体不对劲儿。”
我攥紧拳头,抱有幻想的道:“医生,他的肝癌,能换肝吗?”
“换了没实际作用,癌细胞已经扩散。”医生示意护士退向一旁,他低哑着嗓子说:“几位是D.i.e的吧?我在电视和报纸看过你们,一直稳固天南的治安,我十分钦佩你们,如果没记错。躺在里头的是无影飞刀宁疏影。老实说。我不建议做化疗之类的方法,癌症晚期凭现在的医疗手段,治好的几率小的可怜,况且每次治疗,虽然能杀死大量的癌细胞,但对正常的细胞产生极大的损害,不仅如此,癌细胞杀不完,再生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因此,越治死得越早,还是带有痛苦的离开,不如只吃点能多少抑制癌细胞的药,减缓恶化的速度,每天保持好心情,享受余生,安然的离开,宁疏影也算善终了。当然,我的建议只能到此,具体还得看你们和他个人的决定。”
“治的话,能活多久?不治呢,又能活多久?”林慕夏咬住惨白的嘴唇。
医生思考了五分钟,他点头道:“治,搏的是万分之三的痊愈率,弊端,身体其余的正常部分损害大。失败的话,两个月的活头;不治,其实也有万分之三的自然痊愈率,这是只可碰运不可强求的。没那运气,按他的情况,大约能坚持个一年不妨碍正常生活,好的话有两年,直到身体撑不住时,迅速的变虚弱并死掉。这些只作为你们取舍的参考,唉,现在医学越来越发达,死于癌症的却越来越多,不仅如此,死的绝大多数都是有过治疗的。实际上肿瘤有肿瘤的治法,而不是一味的切除和化学手段直接杀死,西医是永远悟不来的,我们中华的医术拥有数千年的历史,只可惜时境变迁,中医治疗肿瘤的医术早已失传,如果能存留到现在,哪还能谈癌色变?退一万步讲,就算失传了治疗肿瘤的医术,传承下来能抑制癌细胞继续繁衍的医术也行啊。”
这医生确实是业界良知。
我凝视着报告中宁疏影体内肿瘤的图片,觉得难以接受,健健康康好端端的他,竟然……仅能继续在人间弥留几百天。
林慕夏在家属方签了字,待医生离开,她凝重的道:“Sir,凌宇,蒋男神,我弟弟他是一个藏心很深的人,表面漠不关心不问世事,他有大事只一个人憋心里,他的肝癌已经是晚期,凭他习武对身体的掌控度,没准早偷偷检查知道了患有癌症。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希望噩耗不要一个接一个来袭,我这做姐姐的,即使再理性冷静,也快撑不住崩溃了啊!”
多功能警花侧脸埋于我的肩膀,流转于眼眶的晶莹湿了我的衣服,让我莫名的心一疼。
“慕慕,别担心。”我安慰了几句,期待的道:“那医生不是讲了肿瘤有肿瘤的治疗方法,没有传承至今。婉婉不是研究了《妙医典录》吗?那也是古老不世传的医书,连蛊的解决方法都有,或许有治疗癌症的呢?”
“没有的。”林慕夏轻轻啜泣的说:“她从父亲手中接到妙医典录时,我和她第一个翻得便是关于恶性肿瘤的记载,六个大字:‘只可死,不可活。’一段小字:确实历史上出现过擅于治愈肿瘤的医生,有的被深藏皇宫最终死于御医们的排挤,有的四处出游罹难而死,有的死于离奇绝症……可能他们的能耐太过于逆天了,没一个善终的。这种医术能不失传吗?”
这时,伤感的氛围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打破,“请问一下,你们谁是凌宇和宁疏影?”
我们同时侧过脑袋望向三米远的楼梯口,是一个环卫工打扮的大妈,她左手捏住一把扫帚,右手拿了张信封。
“宁疏影不在,我是凌宇。”我站起身,疑惑的道:“您找我们有事?”
“我扫街的时候,有个人托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环卫工大妈道。
我接过信封,莫名其妙的道:“对方跟您说我在医院急救室外?”
“是的。”环卫工大妈看了眼时间,打算转身离去。
我警惕的道:“稍等,那个人有没有说自己是谁?”
“没有,他好像知道我赶时间回家,帮我扫了一条街。就是打扮有点奇怪,戴了只寒光闪闪的面具不像啥好东西,掌心托了盏青铜灯。”环卫工大妈道完便拐入了楼梯。
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铁面、青铜灯……这不正是7S绝密的灯神?竟然今天托人送了封信给我和宁疏影,莫非有玄机?
我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有一张金制的薄卡,印有古怪复杂的花纹,右下角刻了一个字,灯。我竖起信奉倒了倒,还有张字条,打开一瞧,“欲治癌,阮三针,其次半仙铺子。”
十二个字,我们四个轮流观看了无数遍,灯神,是一个能与断命老人相媲美的存在,他忽然送来的信封,十有八九是雪中送炭之举,却不惜自降身价帮人扫大街,也不肯没亲自上来,搞不懂灯神究竟怎么想的。
“欲治癌,阮三针。”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分析的道:“这阮三针,灯神很可能指的是一个擅于用针的医师。其次半仙铺子,意思说寻到了阮三针,到半仙铺子,就能治癌了?”
“阮三针是谁?我没听过。”裴奚贞摇了摇头,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情报科的号码,约过了五分钟,对方发来短信,表示查无记录。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拉住林慕夏的手道:“你继父擅于医术和针疗,作为医学界同好,他对于阮三针兴许有线索!”
她手颤抖的拨出了通讯录中的“宁叔叔”,接通时期待的道:“叔叔,问您点事情,您知道阮三针这个人吗?”
“阮三针?”
我离她手机近,听得挺清楚,宁父诧异,他激动的道:“小夏,你哪听来这人名号的?”我心说千万别说阮三针就是宁疏影的老爸!
“偶然的。”林慕夏道。
“哦……”宁父似乎有点失望,他遗憾的道:“阮三针是我的半个师父,没见过,我只得到了他自编的半本针书,就有如此成就,他本人的医术,可想而知……我多次尝试打探阮三针的事情,却毫无收获。我得到的这前半本针书中,最后一页的最后一段描述,他讲毕生最大的成就则是创出了三针,因此更名阮三针。只可惜,卡到这断页了,三针的施用穴位和力度等详细的记录,没了。我心痒到现在,想知道三针的具体究竟怎样……”估尽讽划。
林慕夏犹豫了片刻,没把宁疏影患有肝癌晚期告诉宁父,挂了电话,她整理好衣服道:“凌宇,我们现在到半仙铺子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