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很红的蜡质物?
我脑袋凑上前,仔细的观察,累的视网膜好悬脱落了,这才发现裴奚贞指的玩意有多小……约有头皮屑的五分之一!何况它依附于石孔中。如果不是刻意提醒,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裴奚贞虽然持有放大镜,但能在数量繁多的细小石孔间能注意到如此细节,堪称变态了。
林慕夏有密集恐惧症,所以没敢细瞧,她直接拉开便携包,掏出柄精致的小镊子,“凌宇,你戳。”
我接过镊子,小心翼翼的将近似红蜡的玩意刮掉,夹住丢入了林慕夏准备好的袋子。其实连同裴奚贞在内,我们心中对于这点线索并没抱多大希望,不过案发现场的任何细节不能漏掉,很多时候。往往一点疏忽将与真相背道而驰。
缝隙小洞中光线太暗了,林慕夏和心晴负责照明工作。
裴奚贞戴起手套,随手捡来一根小棍,他不停的挑动残留于边缘的避孕工具和卫生纸堆。警方之所以没有将这些东西带走调查,因为案档的验尸报告中写了,周小瑶是处子之身,满身只有镰刀刺砍入胸肋那一处伤口,其它部位的皮肤尽皆干瘪,大的伤口没有,小的无从探查。毕竟不可能把皮剥下来澄直了观察吧?家属虽同意了验尸,却不可能同意剥女儿皮的。
正因为这样,此案才被命名为饮血镰刀。
“充满阴邪力量的魔刀,刺入周小瑶的胸膛,将血液吸食殆尽。”
我打了个冷颤,没再多想,戴好手套翻动另一侧的垃圾。避孕工具、碎裂的黑长筒袜、裂缝的红色震动小球、红色的断裂胖次、碎条式的皮鞭,然后……卫生巾?纳尼,哪个女人这般疯狂,来例假了还跑到假山中打野战?观其程度,约有几十天了。不值得重视,我转念一想,也许人家是用口的。
裴奚贞挑动垃圾时,肩头上的鹦鹉一个劲的“波波”直鸟,心晴懒得管,托着长耳朵兔子给我照明。
我翻到最后一堆垃圾时,手忽地停住,瞧见某只黑袋子上挂了一坨红色,似乎是蜡质,与尸体躺的地方那石孔间的极为相似。我意念一动,用棍子将垃圾堆挑到近前,这袋子不知道装了啥,哗啦啦的清脆响声,挺沉的。我疑惑的道:“头儿。林大脚,我又发现了红色的蜡质物,黏在这黑袋子上。”
裴奚贞头也不回的道:“袋子里有什么没?”
“容我仔细的瞅瞅……”我解开了袋子系得死扣。入眼的是十几根“7”字形的玻璃管,约有五寸长,末端削的特别尖锐。
林慕夏好奇的走上前,拿手电筒照向玻璃管,她认真的逐根观察,“差点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有一些特别干净,第二类,有一些似乎拿水清洗过,残留的水渍边缘,多少有一点淡淡的红色干渍,最后一类,玻璃管内壁看上去挺模糊的,像流过粘稠的物质。”
“莫非是血和脂肪?”
我瞪大了眼睛,联想到周小瑶干瘪的尸体,将袋子翻的里冲外,竟然挂有一些蒸馏水凝结的水珠。一打眼就知道黑袋子被人遗弃的时间不长,加上黑色袋子上沾的一坨红色蜡质物,这更是增大了此袋子是杀害周小瑶之凶手所留的可能性。
“蒋男神,丢给我四只中号的证物袋。”林慕夏朝向缝隙洞口道。
蒋天赐拆掉数只袋子,交给了林慕夏,我们很快便将玻璃管分类完和黑袋子封入其中。
我们在案发现场前后搜索了近一个小时,没再有任何收获。
裴奚贞冲女儿使了个眼神,脸上浮现了鼓励的神色。
“大的的,你先帮我照顾几分钟凌宇哦。”心晴会意的将长耳朵兔子塞入我手中,屁股轻坐于尸体曾经躺的位置,她小手来回摸索了半天,静静的闭紧眼睛感受,众人视线凝聚在小萝莉的双手,隔过有三分钟,心晴决定将手指甲探入证物袋中抚摸玻璃管和袋子的红色蜡质物。
然而,她触摸到袋子和红色蜡质物的第二分钟,猛地发出了惊呼:“啊啊--!”
“晴晴,你没事吧?”
我离她最近,将其一手揽入怀中,安稳的道:“乖,不怕。”
“没有怕啦,我只是没心理准备,不小心放松警惕了,小心脏跳的厉害呢。”
心晴抬手捂住胸口,她心有余悸的说:“我看见了,有数不清的红色光点,姐姐一个劲的喊疼。然后,一柄锋利的镰刀,扑哧,凿穿入那个姐姐的胸口。还有……好多亮晶晶的东西来回晃动,接下来,姐姐越来越瘪平,皮肤也越来越皱。”
“镰刀攻击之前,她……活着的?”裴奚贞狐疑的道。
“是的。”
心晴重重的点头,她又摇了摇小辫子,“姐姐死的时候,不是在这儿,是个特别的房间,封闭的让人喘不过来气儿。”
众人点头,此地的确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反而有点像弃尸现场,或者是转移尸体的第二案发现场。
我极为期待的说:“除此之外,还有没有看见别的情景?”
“有。”
心晴满眼无奈的道:“摆在我眼前的,一共有九种颜色的窗户,我透过前两扇窗看见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七扇窗户,锁头太大太硬,我打不开……”
“打不开锁?”林慕夏饶有兴趣的注视小萝莉,“分别哪九种颜色?”
“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心晴轻轻扯动兔子的耳朵,她涩笑道:“这九扇窗户,我手摸到的东西,自动变幻成了两把钥匙,红色、橙色,我握住它们,开启了对应颜色的窗户锁,推开时望见的姐姐这样那样的。”
“我好像记得,那时你看不见的不是窗户啊?”蒋天赐憨乎乎的道:“是梦中亲临转化为童趣盎然的案发现场,看见死者临死前的讯息。”
“嗯……那时候是梦中只有一道门。”心晴点了点头,她解释的道:“大的的陪我逆听玩《洗心经》,慢慢的,门消失在我的梦境。我清醒的时候,碰到某些物体时,脑海变会浮现出数量不一样的窗户,有时候是一扇红的,有时候是三扇,今天之前,不算那一次,最多的是七扇。如果没有钥匙,永远也打不开它们。”巨匠场技。
莫非,窗户的数量,决定了案子的难易程度……
“现在的两柄虚拟钥匙?”林慕夏望着证物袋,她若有所思的道:“你分别通过什么获得的?”
“地上毫无收获,红色钥匙源于这只袋子中的玻璃管。”心晴抬手分别指向证物袋,她示意道:“橙色钥匙,是黑色袋子附着的红东西。”
“关于九色窗的事,你怎么之前没说?”我询问的道。
“因为爸爸那时不让,他前天晚告诉我了,跟你们在一块了,有什么说什么,大家不是外人。”心晴小脸羞红,她抬起手用兔子挡住脸,“参与探索的人多了,我的能力就越来越清晰,用爸爸的话来说,总比关上灯乱摸强呢。”
我翻了个白眼道:“裴头儿,你真不教女儿点好的。”
“根据这一年半我们父女俩的大量测试,颜色不同的窗户数量,预示了案子的复杂程度和破解危险性。年前,我偷偷把晴晴带到过城东的看守所,她摸了那块活动的砖石,竟然浮现了十扇窗户!这就是她说不算的那一次……时间胶囊,十色难度。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了,没有钥匙的情况下,窗户也可能打开,凌宇你复职之后近三个月,一次次破的案中案,晴晴前九种颜色的小窗随之自动打开,而天纹的苏醒,应该是第十扇彩色小窗所封的情景。”裴奚贞把我无视了,他沉吟的道:“所以,饮血镰刀,案子级别,九色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