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我从头到尾的说,但愿你能承受的住后果。”夏树跟脑袋缺根弦一样,丝毫不知祸从口出的后果。他笑道:“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没爹,十五岁那年,娘死了,她临死前给我一枚戒指和一封信,让我去投奔未曾谋面的爹,估计压根不知道我的存在吧!我找了,但他说,审核特严,现在面临升职的机遇,暂时不能认我,所以给了我一笔钱,先安静个五年再说。二十岁时,我钱败坏没了。终于捱到了五年之约,结果又一句,面临升职的机遇,给了我一笔钱,再要我安静个五年。”
“五年五年又五年。”夏树自嘲的道:“我都五成奔三的了。哎呀,那年我说想跑货运,让他给买辆大货车和办个A证。我拿到手时,熟悉了几天,便上路了,光荣的成为了一名马路杀手。由于不认识交通警示牌,结果驶入了禁大型车通行的转角街,撞死了人。”
“苦情剧讲完了,开始逆袭了?”我讥讽的道。
夏树抖了抖眉毛,说:“我第一个求援的就是他啊。告诉他如果不管我,就敞开大吊说亮话,将我和他的关系公诸于世。那时他新上任没多久,位子没坐稳。只好暗中伸手料理了此案,他亲自出马,令顾正信撤诉。然后销案……我真明白,他亲口说毫无痕迹了,你是如何抓到小尾巴的?”
“归功于现在房间中默默看着你的二位呀!”我竖起大拇指戳向自己鼻孔道:“咱有尔等凡人不能理解的能耐。”
“事情呢,就这么简单。”夏树吹了个口哨,细说道:“他死活不让我跑大货了,我不想靠他吃饭,瞅准了盛行一时的挖掘机,办了个假证,窝在三浦镇把个妹。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令菲。我心怀愧疚啊!撞死了她女儿,咱得赔偿她一个种对不?摩擦~摩擦~。哪料想多次耕耘未果,啧啧,老女人味道就是正。”
我像看白痴般望着他说:“现在你自曝了跟市局一哥的关系,不怕给他惹祸?”
“我凑,两年没把位子坐稳,他还混个粑粑?”夏树停了数秒,他颇有信心的道:“我那野爹,经常跟我说,天南他只手遮天了,惹再大的事,只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保准稳妥的很。”
“蛮有信心的啊?”我心头暗喜,趁热打铁的道:“树哥,你父亲都在何时跟你说的这种话?”
夏树不耐烦的道:“喝完酒的时候。诶?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官大一级压死人懂不懂?你爹算个毛线,我爹早看他不爽了!”
“……”
我竟然无言以对,官大一级压死人是不假,但拿到明面上,谁敢如此招摇?况且现在整顿风气正盛,除非哪个嫌太舒服了,才能这般招摇。
“那出了这事,你咋没求援市局一哥?”我疑惑的道。
夏树眼神中透着悔意:“奸尸似乎不是多光彩的事,实施对象又不是倾国倾城而是个老女人的尸体,他知道不得气得一命呜呼?”
“咳--你能有这觉悟?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升起的嘛?”我差点被他的表情给忽悠过去,一针见血的道:“现在你老子不在此地,给我说实话!”
“好吧。”夏树不再做作,他欲哭无泪的道:“我哪有机会啊亲!手机被扣,电话不让打,手被铐住,简直在关小黑屋!妈的,等我放出来的,三浦镇这些王八羔子和你,以及你的爹,一个个全得操翻。”
拜托,树哥!你到底是不是市局一哥亲生的啊,有那么精明的爹,这儿子咋就净做些顶风尿尿湿一鞋的事呢?
此刻,我心中有点替市局一哥悲哀了。
“凌警官,还有想问的没?”夏树鼻孔朝天,他目中无人的道:“没了的话,我困了,想睡觉。”
“晚安。”
我耸了耸肩,示意蛋子关掉录像,待夏树按完手印和签字,他被蛋子押回了关押室,我伏案整理记录这次的审讯。
很快,蛋子返回了审讯室,我最后一笔停住,起身与蛋子击掌相庆的道:“完美的配合!”
“凌哥你鬼点子实在太多了。”蛋子唏嘘不已的道:“凭空捏造出两只鬼,然后暗示我关灯,扇了他一嘴巴子。接着他嘴跟喷珠子似得,痛快的交待。话说当时温度骤冷,你是如何做到的?还是心理暗示,我的错觉?”
他哪知道我真的有两只鬼缠身……但抽夏树脸的那巴掌,的确是我打的,我左手放在背后先指了指灯,然后冲蛋子做了个按动掐死的手势。待他熄灯,顾家的仇和竹叶红孩子们的恨,使得我蓄满了全力于左手,黑暗中狠狠地一巴掌抽中夏树凑向前的脸皮。妈的,震得手掌现在还发嘛呢!
“蛋子,这简单啊,科技那么发达,前天我到技术部搞了种新型的降温药物,初版的,适用于小空间。现在只处于试验阶段,估计很多年之后才能推行。”我胡扯瞎捏的道。
温度骤降我没法实话说,身为警察是不好宣扬神鬼论的,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
“凌哥,一个字,牛!”蛋子炙热的望向我,佩服道:“审时度势,充分利用手头的东西,我领教了。”
“低调,低调。”
“凌哥,今晚住我家吧,让我蓬荜生辉下。”
“蛋子,天色不早了,我有事得往回赶,你把审讯视频给我copy一份,再复印份夏树的笔录。”我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顾思荷与姜江于审讯时离开了我的命之本源,不晓得二人有没有再渗透进去,反正我那一巴掌打完,夏树道完实情时,温度回升了,像两鬼怨气消散的体现,具体还得到半仙铺子问断命老人才能揭晓。
约过了十分钟,蛋子递给我一枚u盘和两页A4纸,“凌哥,搞好了。”
“安啦!”我瞧了眼时间,九点半了。
稍作检查,审讯材料没任何问题,我立即发动车子返程,抵达三清街时逼近零点,我使劲砸动铺子门。
“哐、哐、哐!”
小钉子走近铺门,哈欠连连的道:“来者何人?催命啊你!”
“凌宇。”我没好气的说。
“哦,凌大哥。”小钉子拉开门闩迎我入屋,他好奇道:“你被家人撵出门了?”
我神色认真的道:“咳--我有急事找老断,乖,赶紧把他喊起来。”
“师父在睡觉,凌大哥,你就不能学学程门立雪那位?”小钉子模仿大人的口吻道。
“立个毛,黄花菜早凉了。”我冲开后院的门,直接来到断命老人的寝房,我呼喊道:“老断,快,你家铺子被人点了,近乎烧成了灰。”
侧卧的断命老人扑腾翻身下地,他空洞的眼神似乎燃着火焰,“哪个混蛋纵火烧的?活腻歪了!”
“嘿嘿……老断,没有烧啦,只想喊你起床。”我讨好的笑道。
“凌凌啊?”断命老人愣了片刻,他气呼呼的捂住胸脯道:“推醒拉醒都行,你为何不换个方式喊老朽?心脏快突出了胸口,我上辈子得罪谁啦?咋认识你这熊玩意呢……”
我挠了挠头,催促的说:“您快瞧瞧我的命源,那俩阴煞之物还在不?”团边叨弟。
“敢情就为这事,不是七天还没到?”断命老人抱怨了句,森白的眼窝瞄向我头顶,过了五分钟,他神采奕奕的道:“凌凌,你怎么做到的?”
“啊?”
他这句把我问懵了,消散说消散好呗,整句怎么做到的是何意,跟我做了啥了不得的事一样。
“厉害!老朽完全没想到。”断命老人拉我坐在床头,他手不停地捋动花白胡子,“阴煞之物的怨气没了,我猜也许出于愧疚?总之那俩阴煞心甘情愿的变成了桃树上那红尘木桃子和重水桃子的养料,不仅能将这些天损失的弥补,增益效果还可以翻倍啊!生下来便比一般人健康,天赋异禀!这俩桃子,彻底熟透了,今夜便是落地之时。”
今晚……竹叶红要分娩了?我那两个也许永远见不到的孩子,滚瓜落地了?
狂喜充斥着心头,我双手合十的保佑母子、女仨人平安。
我要当爸爸了,但纠结的问题接踵而至。这时,差几分钟便过了今天,零点前为5月13日,零点后为5月14日,宝宝们到底哪天降临人世间……我好想知道儿子和女儿的生辰!
“凌凌,商量个事好不好?”断命老人空旷眼窝暧昧的贴近我脸颊。
我满头雾水的道:“先说来听听。”
断命老人跟小妞般撒娇道:“不要啦,你先答应嘛。”
“干,换个美女没准我就欣然接受了,你个糟老鸟投怀送抱,让我有点反胃。”我手抵住他的老脸推向半米开外,“说!不说我回家了。”
“别介,别介!”断命老人近乎哀求的道:“那俩孩子,可不可以借老朽玩些年月?”
服了!心晴要玩无非是小孩子的童真,这老头子打的啥主意?我警惕的道:“孩子虽然是我的,但抚养的事,女方没有让我搀和的意思,老断,你死了这条心吧,况且宝宝们不是玩具,你太恶趣味了。”
“告诉老朽那女方的所在地。”断命老人殷切的攥住我手腕,如果有眼睛肯定热泪盈眶!
“想干嘛?”我抓开他摸向我大腿的手,皱紧眉毛道:“丫的,孩子没生下来前处境危险,你坚决不插手管。这一生完,你简直比人贩子还人贩子。”
“亲自上门拜访!”
断命老人登时显得高深莫测,他神采奕奕的道:“老朽一定要为化天卦门再添两员大将,此二者,犹如天地的宠儿,前五年是最佳时期,如若因错过而让其将来泛泛无奇、泯然众人矣,老朽遗憾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