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动,心晴独自一人在转角街的花店,她年龄太小。我始终不太放心,但能挽救竹叶红和俩孩子只能靠她,所以那时我精神挣扎了好久才决定如此安排的。起初还算按照我们预先设想的轨迹,要不了多久将能成功获得花店女老板的不设防,没想到第三天,她突然打来电话告诉我那出了大事!
瞬间我没心思再理会三浦镇这头的事了,我拉住即将步入审讯室的林慕夏,低声道:“林大脚,我有急事要先赶回市区,剩下的你处理,到时和我说。”
“好的。”
林慕夏眸子疑惑的晃了晃,她没再多问。
我嘱咐老蒋要时刻保护好林慕夏,便快步跑回宾馆。驾车赶回城西。过了有一个半小时,我抵达核心近乎空巢的D.i.e,拿储存的油灌完油箱,抬头望了眼二楼的方向,林婉婉伏在窗前发呆。我叹了口气,发动车子奔往转角街。
在那家花店前刹车,望见心晴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口,我心中石头落了地,但透过玻璃,并未瞅见花店女老板。我推开车门,疑惑的道:“这儿出啥事了?这么急把我喊来。”团巨双技。
“琼姐姐被警察带走了。”心晴担忧的道:“我好像听见他们说,她涉嫌拐卖人口。”
我愣愣的道:“拐卖人口?莫非指的是你?”
“好像是吧……”心晴尴尬的道。
此刻我兴许明白事情的原委了。估计心晴忽然出现在花店,并且已经有几天了,没准被注意到这反常的情景给花店女老板举报了。我迷惑的道:“那你为毛没被一块带走?竟然好端端的留在这儿…”
“听见警车的呜嗷叫声,我就躲在花盆后边,嘿嘿,没发现我!”心晴眨了眨眼睛,她得意洋洋的道:“那些警察叔叔真笨。”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望了眼,地上有一只正方形的大花瓶,加上旁边花束和壁纸,容易给人造成视感上的错觉,不仔细瞅还以为花瓶是贴墙放的。
“小样吧,就你厉害。”我探手刮动小萝莉的琼鼻,道:“这不算大事,我出马。保准人立刻放出来。”
心晴舌头卷道:“传说中的官官相护嘛……”
“边去,这是还给你琼姐姐清白的。”我稍作思考,凝重的道:“正好。这也算个好机会。来,我和你对一下口供。”
心晴清澈的眸子闪起“???”
“现在我和你到城西分局,然后,我们事先并不认识。”我笑了笑,顺口编道:“今天我到这家花店购买花肥,咱好歹也算个回头客了嘛,对不?发现女老板不在,你坐在地上无助的哭,得知买糖的功夫,琼姐姐不见了,听说她被警察带走了。我正好是警察,要到城西分局有事,便和你一块到警局看看情况。接下来就不用麻烦了,我直接暗中授意给负责这事的警员当场误会放了她,你只需要让她知道方才我编的这些经过就行。”
“大的的你真坏!”心晴咬了口我大腿,她笑道:“还说不是官官相护,你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放人……”
“得,和你这小屁孩解释不通。”我抱起她,放到车的副驾驶,锁好花店的门,接下来赶往城西分局。
转角街离分局不远,开了五分钟就到了。我挑了个眼熟的警员,问清了今天所授理关于拐卖人口的案件,确实和我预想的一样,今早接到了市民的举报。但令我恼火的是,把人抓来之后,琼姐只说了小女孩是自己找来的,但没有人证,小女孩又不见了,警方认定从购买人口升级成了拐卖人口,他们打算中午再审一次,然后罪名落实移交看守所……
我干,你们城西分局是不是破案数太低啊,这差点因为我的私事酿成一起冤案,我把负责此案的俩警员单独叫到走廊,隐瞒了初衷,只说我是故意安排小女孩到花店的,有机密的事情,并非琼姐的错!
有了我这D.i.e部长的干预,城西分局很快销了案,我牵着心晴小手来到关押室,琼姐无声的抹眼泪。心晴挣开我的手,扑向琼姐的腿道:“琼姐姐,没事了,这位叔叔帮忙解释清楚了。”
琼姐眼泪止住,她错愕的道:“啊?”
心晴神秘兮兮的示意琼姐低下头,伏在她耳边把我们先前编排好的说了遍,琼姐感激的看向我,“你我素不相识,能出手相助,谢谢您啦。”
“琼姐姐,我呢我呢。”心晴邀功的抗议道。
琼姐欣慰的吻了吻她脸颊,笑道:“小可爱最棒啦。”
我心中和琼姐说了句对不起,碍于苦衷必须得继续骗她,好在解决了后果之忧。琼姐为了表示感谢,特意请我到那天蚂蚁所说新开的饭店,点了份A式家庭套餐,三个人,五盘菜,美味的没话说。抹干净嘴巴,我们相互留了手机号,便告别了心晴和琼姐,返回D.i.e。
坐在办公室,我拨通了林慕夏的手机,她传回的消息令我下巴掉了一地,心脏装了满满的失望……
秃狗竟然对于玖嫂所述的案发过程,供认不讳!要不是老蒋、林慕夏等人在场,我还以为三浦镇警方屈打成招呢,哪料想过秃狗连一丁点辩解也没有,竟然毫无异议的签了字。
最伤心的恐怕莫过老蒋、黑猫,这光头佬辜负了所有人的信任!
三浦镇近日来动荡不安,接二连三的命案,把这座小镇推到了风口浪尖。眼下小镇的核心:福荣超市,老板和弟弟被杀,女儿被刺,女人被奸污四小时,案情的严重性不逊色于卫生巾连环杀手,所以市局老大亲自下了铁令,秃狗被抓了典型,速审速判。
三浦镇警方陷入了焦灼的忙碌,今天下午三点前必须把所有的资料提供给检方,明天九点开庭。
老爸只觉得有点突然,不可思议,他给我打电话问了事情始末,叹息的道,“秃狗一伙在家隔壁住了有些日子了,还担负着保护家人们的重担,我阅人无数,观蒋天赐那些战友们,个个挺正派的,不像心术不正能干出这般恶劣案子的人。”
“和你观点一样,可惜事实摆着呢,秃狗本人也干脆利落的承认了。”我遗憾的说。
老爸挂了电话,“唉。”
……
蒋天赐和黑猫跟随林慕夏返回了D.i.e,这俩身高过两米的巨汉没敢告诉给撒旦和大胡子二子,跑到东街搞来一箱子白酒、啤酒,窝在休息室沉沦。
话分两头,再说说“宁乔之恋”那边,现在是宁疏影和乔琪琪同居的第二天,中午“小情侣”逛完街回家时,发现门前地面写了一行血字,“你注定永远属于孤独,结局唯有孤独的死去,倘若试图脱离孤独将陷入万劫不复!--天纹。”
字是拿鸡血写的。
宁乔之恋的效果真不愧立竿见影,我和林慕夏讨论过天纹要三天才有动作,万没想到他这么快现了身。宁疏影打电话时给众人吓了一跳,不用多想也能知道那句话是针对乔琪琪的,性质有点类似“造势宣言。”
宁疏影检查过房间的门,没有撬动的痕迹,窗户的防护栏完好无损,各个角落没任何异样,看起来天纹没有进入这间爱情小窝,对方只摸清了宁乔的住址,没决定好如何行动才能万无一失。
林慕夏一整个下午给宁二货打了六次电话,无非是提示他务必小心,天纹随时能出现。
宁疏影淡笑的道:“林大脚啊,天纹还没来,我就要被你先烦死了。”
林慕夏气鼓鼓的挂了电话,觉得以宁二货的武力值和谨慎,应该不会出岔子。
……
多事的一天终于熬完,第二日,我们很早聚首在D.i.e,瞧见休息室中烂醉如泥的老蒋和黑猫,心中感概万千。最先发现案子的我和林慕夏,参加了庭审,玖嫂因为情绪不稳,一直痛哭流涕,失控的冲对面的秃狗咆哮要绳之于法。
秃狗听不懂啊,他一个劲儿的冲玖嫂喊:“Sorry,Sorry……”
持续了两个小时,所有的均已尘埃落定,秃狗获得了死刑,立即执行,完全没有像其它外籍人士犯案时处理的那样拖拖拉拉,简直分毫不拖泥带水。没办法,还是那句话,秃狗犯得恶劣罪状被抓了典型,期间饶是翻译的极为到位,他却没半点异议。
下午一点,最高法院死刑复核通过!
秃狗将于明天的傍晚在红景山秘密处决,换句话说,他还有接近三十个小时的活头。
赶回D.i.e的途中,林慕夏狐疑的侧头道:“凌宇,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
“有!”我刹住车,伏在方向盘上道:“死刑,立即执行,所谓的‘立即’就算再快,起码也要七天。上次白晓龙立即执行死刑是在审完当天,因为你老妈请动了四山三岭的关系。这次的秃狗……是第二天,性质相仿,莫非上头有人出手干预,急着要秃狗早点死?”
“我突然感觉秃狗这案子有隐情!他为何一点辩解也没有?”林慕夏满头雾水的道:“消失已久的勾魂摄魄?不太可能啊,秃狗和我们交流,他心智挺正常的。”
“静观其变。”我发动车子,和她回了D.i.e。
因为“宁乔之恋”收网的随时性,我们没有像以往那样下班。天纹的狡诈和缜密,我们又不能在水立方小区插眼,一旦被发现将前功尽弃,所以只能留在办公室耐心等待,担心宁二货有支援需要。
“轰哐哐--!”
九点二十分,老蒋满身酒气的和黑猫冲撞开办公室的门,二人体形太大,挤在门框动不了……老蒋露出了死神般的表情,“凌宇,慕夏,听说秃狗明天将执行死刑?具体地点在哪儿?”
我心脏提到嗓子眼,千万别说老蒋浑劲儿上来,拿巴雷特要和黑猫一块劫刑场!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林慕夏站起身,凝声的道:“蒋男神,保持冷静,秃狗这事,的确有反常的地方。”
“我一直很冷静。”蒋天赐用力拱动躯体,奈何与黑猫死死地卡住,他眼中的死神意志犹如潮水般褪去,哭笑不得的道:“我知道,只有我和黑猫信秃狗做不出来这事,现在我只想请求你们,跟我重返案发现场一次,看看能否找出漏洞。”
望了我们数秒,他真情流露的说:“那时……我们无依无靠,我们装备破旧,我们穿梭于枪林弹雨,我们沐浴温暖的阳光,我们生死相依,我们发誓决不抛弃兄弟的性命!见证了无数佣兵小队的分分散散,我们却始终不离不弃,朝夕凝聚,我们上得了刀山,入得了火海,经得起诱惑,哪怕面临死亡,也不放弃兄弟!现在,我们早已远离了那种颠沛流离的战场,好久没有再听见炮火纷飞的喧嚣,安稳了,有钱有家有牵挂了,无忧无虑了,彼此过上了不同的生活,但时间改变不了我们的情谊,真不甘心秃狗的生命就这样终结,我宁愿他死于数年前漫天飞来的某颗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