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信封的logo是巧合,还是与D存在某种关联?”裴奚贞低下头思索,这时刚好有一个近五十岁的大妈,大屁股扭啊扭啊的,拱开人群,从我们身旁擦过,她手里拿了把扇子,似乎才跳完广场舞,而另一只手,捏了一张与农民工相同的红色信封。…………
林慕夏眸子动了动,故意的撞了大妈一下,对方手中的红色信封没拿稳掉落在地,大妈不乐意了,“长没长眼睛啊,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林慕夏赶忙赔着不是,她弯低腰替大妈捡起信封,特意将背面冲我们晃了晃,然后物归原主。
这次我们四个人看得很清楚,妖艳如血的“D”,与以往交手过的D之成员纹身如出一辙。况且金项链男人说的对,谁都没听说过九楼有过包场的先例。今晚这事极为怪异。大妈冲女服务员甩了甩红色信封,晃晃悠悠的迈入九楼,径直向二层走去。
“事若反常必有妖。”裴奚贞拉断一根胡须,他斩钉截铁的道:“查!”
老蒋憨憨的摊手道:“咋查?咱们又没有红色信封。”
我望着行至楼梯口大妈的大屁股,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头,将D.i.e全员拉到相对安静的角落,我低声道:“头儿,既然是包场,那前来赴宴的人指定有些数目,不如让宁公子在人群中摸五张红色信封,咱混进去就好。他能在严防盯守中偷到纸醉金迷的邀请令,现在几个信封肯定不成问题,何况九楼的工作人员还还不用验证身份,观农民工和大妈的情形,凭红色信封即可。”
裴奚贞沉吟了一会,赞同道:“此计可行!”
“又让我去偷……”宁疏影嘴皮动了动,略有不满的退了几步,在裴奚贞许诺了日后会向军部求一只绝佳的复合弓之后,他的身形不知不觉消失在人群,我们便在原地等候他的战果,左等右等不见人影。
林慕夏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她担忧的道:“都二十分钟了,还没回来,莫非发生了意外?”又等了十分钟,我们实在等不及,她拨通了宁疏影的号码,“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方便接听,请稍…”
“大脚,你对我太没信心了。”宁疏影忽然从我们身后的墙角,他手指夹着三张红色信封,“目标太少,转了半天,只搞到三个,裴老大你看着分配。”
裴奚贞环视了一圈,他凝重的道:“老蒋排除,体型庞大太扎眼了,宁公子排除,一看就是属钉子的,不合群。小宇、慕夏,跟我入九楼!”
“没问题,事办完了打电话通知我俩。”宁疏影笑了笑,踮起脚将手搭在老蒋的脖子道:“走,蒋兄,咱去网吧打3c去。”
老蒋胸有成竹的道:“今晚我虐你三回合!”
……
二人走后,我莫名其妙的道:“头儿,你把两个最强战力给流放了,咱这次潜入九楼说不准与D有关,无异于入虎穴,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淡定。”裴奚贞摆弄着信封笑道:“只是吃个饭而已,不必大费周章。”他从里边掏出一张硬纸卡,写了“吴彤,22岁。”此外没有别的信息。我和林慕夏各自拆开信封瞧了瞧,分别是“李虎,32岁。”、“王翠花,29岁。”
重新复原了信封,我仨直接来到九楼的门口,金项链男人还在墨迹个不停,此外还有两个女人与女服务员争执,声称自己的信封不小心丢了,可女服务员只认信封不认人,坚决阻拦。我们展示了红色信封后,女服务员微笑着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仨便步入大门。
九楼的一层空空如许,这包场的人只用二层,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见此情形,我越发的想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啥药。踏上了楼梯,二层稀稀落落的坐了起码超过二十个人,边缘有个眼熟的经理,他瞧见我们,便走过来拿走了信封,并把里边的硬纸卡递回,挥手指路道:“三位拿好,请去九号桌等候。”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陆陆续续的走上来五个人,我扫视了一遍,数了数人头数,算上我仨共有32人,完全没有相似点,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各行各业都有,年龄段也不固定,上有头发花白的老头,下有牙牙学语的孩子。
32个人,彼此间没有交流,顶多互相好奇的问几句,于是乎,该玩手机的玩手机,该逗鸟的逗鸟,该写作业的写作业,先前走入的农民工累了一天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跳完广场舞的大妈兴致犹存,旁若无人的在包里拿出录音机播放凤凰传奇的歌……放在外边,恐怕这群人难有交集,然而今天他们均手持红色信封齐聚一堂。
“Sir,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儿。”林慕夏低语道。
她话音刚落,厨房的方向走出六个送餐的服务员,她们每个人端着一个扣盖瓷碗,分别放在客人桌前,她们转过身去取碗,不一会的功夫,在场32个人的眼前放了一个扣盖瓷碗,服务员们均沿着楼梯退出二层,全场,只剩下赶来赴约的32人。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哟~”
突然冒出的一句话,令我们心头一颤,所有人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大妈急忙关掉了录音机,有人惊呼了句:“头顶!”众人不约而同的仰起头看去,在天花板上出现了一只小丑人偶,它的眼睛流淌着血色的泪珠,嘴却是笑吟吟的,制作的很生动,放佛下一秒,血泪将会滴落。
哭泣的小丑约有哈巴狗般大小,被绳子吊在上边不停的晃动。
“咦哈~你们终于发现了我,好荣幸。”哭泣的小丑嘴巴一动一动,语气轻浮的道:“今天呢,请大家来,只为共享晚餐,别客气哦,味道很香美呢。”
“头儿,是录音吗?”我凝望了一圈,都没发现谁在说话,心揪得紧紧的,九楼的二层没有第33个人。
裴奚贞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慕夏,你听力好,觉得怎样?”
“九楼的二层,八个角度都装了扩音设备,分辨不出来方位。”林慕夏在哭泣的小丑说话间,她就仔细辨识过,无奈的放弃道:“我猜是有人监视二层的动态,传输语音。”
这时,一股诱人的香味钻入鼻孔,与我们同坐一桌的情侣掀开了扣盖瓷碗。“好香啊!”众人嗅了嗅,各自迟疑的揭开盖子,一碗碗飘香的汤显露而出,我把盖子打开后,仔细审视着汤,光是闻味道就忍不住想端起来一饮而尽。
林慕夏拉开便携包,取出试毒的针和试纸,我和裴奚贞一左一右的遮住视线,她迅速的验完,道:“汤有没问题。”
“香不香?大家别忍了,赶快喝吧,么么哒。”哭泣的小丑脖子上的弹簧抖动,它脑袋没个正形的瞎晃,像是挑衅,又像在搞怪。
32个人里,没有傻子,对方不知根知底的,所以迟迟没有人喝汤,不过有几个人已经忍不住滚动喉咙,馋得不行。第一个端起碗喝汤的是一个小学生,他把作业塞入书包,趁他妈妈失神的功夫,拉过晚“咕咚、咕咚!”几口便干光了。
31道目光望向男孩,他妈妈抬起手狠狠地拍其后背,“让你嘴馋,里边有老鼠药不知道啊!看你还敢喝不!赶紧给我吐出来!”
“呜哇哇,不敢了,妈妈别打我。”男孩哭哭啼啼的做呕吐状,却无法把汤倾吐而出,仅呕了一小口。
五分钟很快过去,男孩安然无事,止住了哭泣。见此情形,其余人心中的防范意识降低了很多,已有几个早已承受不住诱惑的男女,蠢蠢欲动,犹豫不决的端起碗凑到唇边,试探性的喝了口,但不敢畅怀大饮,仍然存有顾虑。
“咕、咕,噜。”
离我们不远的农民工,肚子饿得总叫唤,他心一横,端起碗,猛地将汤碗呈45度斜起,只一秒,碗中汤汁喝尽,农民工心满意足的笑道:“姥姥的,饿死我了,管它有没有毒,宁可中毒,也不做饿死鬼。丫的,这辈子就没喝过如此好喝的汤。”紧接着他眼睛一亮,惊喜的道:“哟,还有骨头!”
农民工随手拈起一张餐巾纸,垫在指尖捏起白色挂肉的骨头,张开大口将肉用牙刮干净,然后使劲的吸了吸骨髓,这才不舍的仍在桌子上,他转过头冲广场舞大妈,道:“妹子,你不喝给我,饿着呢!够香,这不是狗肉就是驴肉。”
大妈不乐意了,连忙将手护着汤碗,“谁说我不喝?把你那脏兮兮的手拿开!”大妈仿佛较起了劲儿,她端起汤碗把汤喝完,回味无穷的舔了舔嘴唇,“哼,想占老娘的便宜,回去再修炼个几年!”
“小宇,慕夏,我知道这是什么汤了。”裴奚贞压低了声音,见多识广的他,指着汤表面漂浮的汤花,道“月牙形状的油花子……恐怕是人肉。”
林慕夏不以为然的道:“sir,你可真会说笑,个人感觉驴肉精心熬制的汤。”她轻轻的端起婉凑到嘴边,伸出粉舌准备抿一口亲自尝尝这汤有没有闻起来的好喝……
“阿姨,你碗有块残余的骨头,好像是……”此时,年轻情侣中的女生,神色慌乱的对着广场舞大妈道,她不敢再继续往下说,拉住男友的手,惧意使然,往后退了几步。
大妈疑惑的低下头,茫然地愣了几秒,她猛地将汤碗抛飞至数米外摔碎,犹如触了一万伏特电般的鬼叫道:“啊!!!人手!骨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