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抬眼来看燕晞时,只见他愣愣地看着她,而后低下头着急地在他自己身上摸找着什么。
姑娘“楚楚可怜”地盯着燕晞看,见着燕晞着急地从怀里抽出了一块棉帕来递给她时,她怔了怔。
只听燕晞紧张地磕磕巴巴道:“姑娘,姑娘擦擦眼泪。”
姑娘眨了一眨眼。
燕晞不好意思盯着姑娘看,是以他从怀里摸出棉帕后便一直低垂着上眼睑,只盯着地面看。
姑娘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燕晞,再看了一眼他递来的棉帕,又是狡黠地轻轻一笑,才轻声道:“可是小女子的手发麻了,抬不起来……”
“啊……?”燕晞连忙抬起眼来,一看到姑娘那双楚楚可怜蓄满了泪水的眼睛又慌忙地别开眼,着急道,“那,那该如何才好?我,我,我……若是姑娘不介意,我,我帮姑娘,擦擦可好?”
燕晞这会儿连脖子根都红透了,说完话后又连忙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绝不会冒犯姑娘的!姑娘放心!”
姑娘觉得这个面红紧张得就像一根紧绷的弓弦似的呆瓜很是有趣,逗起来尤其好玩,比府里的那些人好玩多了,姑娘见着燕晞被迫主动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不再接着逗逗他的话就是对不起自己了。
是以姑娘故作羞涩地轻声道:“那……那便劳烦公子了。”
“不,不劳烦。”燕晞虽说是把话说了,可他却迟迟没有靠近姑娘,更没有伸出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使得姑娘又抽泣着道,“公子还是嫌弃小女子……”
“不是的不是的!”好不容易准备让姑娘不哭了,这会儿她又哭了起来,吓得燕晞连忙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再无犹豫迟疑地将手中的棉帕凑到姑娘面上,左一抹右一抹。
燕晞本就紧张不已,加上从未帮女子擦过泪,这一下手,根本就没个轻重,紧张慌乱之下竟是将姑娘的脸当做桌子那般来抹,姑娘光洁细嫩的小脸本就因悲伤哭泣而生红,再由燕晞这般不知轻重地一抹,姑娘的双颊立刻变得红彤彤的。
姑娘哪由人这般用力搓过自己的脸,加上那抹在她脸颊上的棉帕有些粗,让姑娘不由得抬手轻捂向自己被燕晞搓得有些生疼的脸。
燕晞瞧着姑娘那被他抹得通红的脸及姑娘吃痛捂脸的举动,他被吓得连忙站起身,连连点头赔不是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我没有给姑娘擦过脸,弄疼了姑娘,我,我……”
“我身上带了消肿止痛的药膏,我给姑娘擦些!”燕晞忽然想到了他出门前有将消肿止痛的药膏准备在包袱里的。
燕晞说完,连忙将背上的包袱取下来,却听得姑娘拒绝道:“不要。”
燕晞正着急解开包袱的动作顿住,不安地又抬头看向姑娘,还以为他又惹得姑娘伤心不已了,却见得姑娘朝他伸出手,声音轻轻细细道:“小女子的手能动了,还能否借公子手上的帕子用用?”
“能,能。”燕晞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手里的棉帕递给姑娘。
姑娘的手很纤细白净,根本就不像是穷苦人家姑娘家的手,燕晞看了一眼后又连忙别开眼。
姑娘接过帕子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吓得他连忙收回手,让帕子险些掉落在地。
姑娘接过帕子后并未急着擦脸上的泪,而是认真看着这块帕子。
帕子是棉布,很柔软,但是面料却有些粗,帕子的一角绣着一根桃枝,桃枝上有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绣工很差,但却不难看出绣这根桃枝的人很用心。
桃枝旁还绣着一个,一个“晞”字。
晞?
姑娘轻轻一眨眼,莫不成是这个呆瓜的名字?还挺好听的。
姑娘用帕子轻擦着自己的眼眶及脸颊时闻到了一抹清清淡淡的药草味。
是帕子上的味道。
不难闻,相反,姑娘觉得这味道很舒心。
这块帕子虽然不好,但是相比她身上的衣裳来抹脸来说,还是好很多的。
姑娘擦净了脸上的泪痕后缓缓站起了身,而后将帕子递还给燕晞,道:“帕子还给公子,多谢公子了。”
燕晞没有接,而是赧道:“若,若是姑娘不嫌弃,帕子便留给姑娘用,姑娘应该还会有用着的时候,我带着,也无甚作用。”
燕晞说完,赧颜笑了笑。
姑娘忽然想知道帕子上那根绣工极差的桃枝是出自何人之手,不由细声问道:“既是无用,公子为何还要带在身上?”
“每次出门前,我娘都会为我准备的,道是总会有用到的时候。”燕晞又笑了笑。
原来帕子上的桃子是呆瓜的娘绣的,姑娘眨了一眨眼,她还以为天底下只有她自己一人的女工那么惨不忍睹,没想到还有人的绣工和她的一样。
姑娘看着燕晞,觉得他笑起来的模样还是很呆,不过却很好看。
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呆瓜来试毒,想想都觉得不错。
“那便多谢公子了。”姑娘没有拒绝,反是颇为高兴地将帕子收进了怀里。
她要把这块帕子拿回去给爹和小蛮看看,让爹和小蛮知道才不是只有她的女工那么难看而已。
“不用谢不用谢的。”燕晞又笑了,姑娘觉得,这个呆瓜似乎很喜欢笑。
只听燕晞又道:“姑娘,我,我还有要事在身,姑娘……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若是没有,我……我们可否上路了?”
燕晞问得很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不小心惹到姑娘伤心了似的。
他在说到“我们”二字时,耳朵又红了。
“小女子无处可去,小女子只要跟着公子就好。”她要是不看好这只呆瓜,让他跑了就不好了。
姑娘那细细轻轻的声音听起来总是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让燕晞的心跳有些乱。
“那,那姑娘便与我一道上路了。”燕晞说这话时又不敢看姑娘了,是以他没有看见姑娘笑得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嗯。”
不远处,小蛮见着姑娘竟然与燕晞一块儿走了,不由着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少主居然跟姑爷走了!?姑爷那是要把少主带到哪儿去!?要是少主没回府的话,城主不得把天给掀了啊!快去快去!快去把少主和姑爷给拦下来啊!”
“是!小蛮姑娘!”男子们齐刷刷应声,不过眨眼,便如箭一般飞了出去,朝燕晞与姑娘的方向掠去。
当这些人出现在燕晞与姑娘面前时,姑娘明显“受惊”,小脸儿刷的变得苍白,被“吓”得愣在那儿忘了反应,一副害怕不已的模样。
燕晞本还有些面红,忽见得挡到面前来的人,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问道:“不知诸位挡了在下的路意欲为何?”
只听其中一人先着急道:“把姑娘留下!你自己滚蛋!”
这人的话音才落,立刻遭来姑娘面色不善的一记瞪眼,以及他身旁的人一把将他往后推,不约而同地瞪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你边去”。
“若在下说不呢?”燕晞的眼神很沉,与方才面红耳赤的他判若两人。
“那你就……等着挨揍吧!”男子们本是习惯性地想说“那你就等着受死吧”,忽然想到这可是姑爷啊,不能打死,顶多只能把他打晕了拖回府去。
“既然如此,那诸位就莫怪在下不客气了。”燕晞说完话,便站到了姑娘面前来,将姑娘护在了身后,背对着她,却是温和道,“姑娘莫慌,很快便能带姑娘离开。”
只听对方有人笑道:“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娃,大言不惭!”
对方在笑,燕晞却是向他们抱拳拱手,严肃却有礼道:“得罪了。”
姑娘饶有兴致地眨了一眨眼,往后退了两步,用很是惊慌却关心的口吻对燕晞道:“公子要小心。”
“好。”燕晞应声时,对方其中一人便握着未出鞘的剑朝他袭来。
燕晞不闪不避,在对方攻势就要劈到他面上来时,只见他不过轻轻一抬手便准确无误且毫不费力地握着了对方那未出鞘的剑!
众人惊。
姑娘更是惊诧不已,不可思议地盯着燕晞那看起来很是单薄的背影。
尽管如此,对方却没人敢将手中的剑拔出鞘,因为没有人敢伤了燕晞,尤其还是在他们少主面前。
也尽管燕晞手中没有剑,他与对方数人交起手来却不落下风,甚至是……更胜一筹。
手中无剑,却胜有剑。
是以当对方的所有人都倒下时,无人不服。
就算他们不服,此刻的他们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他们没有谁人受伤,皆只是暂时提不上力气站起来而来,更妄说再与燕晞交手。
而燕晞还是好端端地站着,看了或跪或躺在地上的数人后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姑娘,温和道:“姑娘,已经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
姑娘从怔忡中回过神,急忙地跑到燕晞身边,跟着他走了,在走过那数名男子身旁时,得意地冲他们做了个鬼脸。
当燕晞与姑娘走出好一段路后,燕晞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惊吓了姑娘,只听她着急地问道:“公子怎么了?可还好?”
燕晞捂着心口,边咳边道:“我无事,姑娘……无需担心,待我服些药稍后便好。”
燕晞说完,停下脚步从挎在肩上的包袱翻找出了三只小瓷瓶,分别倒了一粒药丸在掌心,而后一并服下,再解下系在腰上的牛皮水囊喝了几口水。
姑娘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站在一旁微拧着眉心看着他。
这个呆瓜,还真是只病呆瓜?
燕晞稍微缓过气来时并不敢看姑娘一眼,而是微垂着眼睑,声音有些低沉惭愧道:“姑娘想必也看出来了,我……身子并不大好,怕是……”
怕是真的对姑娘负责了之后,会拖累了姑娘。
燕晞这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才是好,而姑娘像是知道燕晞会说什么似的,只听她伤心道:“公子……这又是要说话不作数了么?”
“不不不,不是!”燕晞连忙摇头摆手,“只是,只是怕我会拖累姑娘而已……”
“小女子不怕。”姑娘说这句话时脸颊有些绯红,尽管这不是出自她真正的心里话。
燕晞听着,双颊也红了。
少顷的沉默显得颇为尴尬,当他们继续往前走时,听得燕晞笑得有些赧道:“还没有告诉姑娘我的名字,我姓燕,燕子的燕,单名一个晞字,东方未晞的晞,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唤我名字便好,公子这个称呼听起来……总觉与我不适合。”
姑娘眨了一眨眼,晞字果然是他的名字。
燕晞,还是挺好听的。
“不知……姑娘可介意将芳名相告?”燕晞问得很紧张,也很小心。
他鲜少与姑娘家说话,不知这般与姑娘说话……对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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