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除了喜欢与毒有关的事与物外,她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安安静静地泡个热水澡,就如同现下这般,她坐在盛满热水的大木桶里,解下随意绾起的长发,任墨黑的长发铺散在水面上。
热水氤氲出的水气有些朦胧,冬暖故抬手轻轻摸了摸木桶边沿,还有些粗糙感,再看木桶的色泽,很是新亮,看得出这是刚刚做好还未有人使用过的。
冬暖故背靠着木桶往水里滑下一分,温暖的水立刻漫到她的下巴,掬了一捧水泼到脸上。
新的木桶,特意给她准备的?
他不愿碰她不愿与她同房甚至连话都不愿与她多说几句,却给她准备了妆奁准备了早饭甚至连泡澡用的木桶都准备了新的,司季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个澡冬暖故泡得有些久,直到水温渐凉,她才起身出来擦了身子穿上干净的衣裳,六娘有给她准备颜色喜气的衣裳,然她还是选了一身素蓝色的衣裙,转身去找干棉巾来擦头发,发现床头矮柜旁竟多出了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搭挂着两条干净的棉巾,冬暖故走上前扯过其中一条,是新的,还能隐隐闻到桂花的清香,想来并未有人使用过,是以冬暖故放心地用它来擦拭自己湿漉漉的长发。
冬暖故边擦着头发边打开了门,她跨出门槛时看到司季夏正从小楼最右边的屋子出来,左肩上挎了一只竹篓,司季夏自然是看到了她,却并未多看她一眼而只是不冷不热道:“阿暖姑娘先坐坐,我稍后再把水提出来。”
司季夏说完,提起放在门边的装满水的木桶走下了小楼前廊,走到方才那四名家丁踩折了的一片青绿间,将手里的木桶和肩上的竹篓放了下来,随后只见他蹲下身,从竹篓里取出了一把尖头小产、一把小筢子、一把剪刀还有一长根细麻绳,开始伸手去扶起那被踩折了的一株冬茶梅,看着那被踩坏了的枝叶,他眉心微蹙,眼里有些心疼。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为那歪倒在地的植物剪除被踩坏了的部分,那温柔的眼神好似他在对待的不是植物而是亲人一般。
冬暖故对植物并无多少研究,她本不会对司季夏此刻所做的事情感兴趣,然她看着司季夏那温柔的眼神及动作明显比看着她时有要专注无数倍,使得她梳了擦干的头发后慢慢朝他走去,蹲在他身旁看他将那些株植物扶好,重新在土里种好,再给它们浇上些水,实在站不起来的他则用细麻绳把它们轻轻拴到旁边没遭踩踏的其他植物上。
对于冬暖故的靠近,司季夏并不排斥,他只是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后往旁稍稍挪了挪,拉开了与冬暖故之间的距离,冬暖故并不在意,像是没有发觉他有意拉开与她的距离般,只是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看。
他只有一只手,做起这些事情来虽有条不紊似乎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事情般,然他的动作却是有些缓慢的,譬如他要扶正那些株植物便只能用脚去拨土,又或则他要拿水瓢时只能用脚稳住那些植物,他的身子绷得很紧,以致他伸出脚的姿势有些别扭,他肩上的斗篷垂在地上,依旧遮着他的整个身子。
当司季夏第四次用脚去拨土时,冬暖故伸出手替他扶住了他正用手扶着的那株矮小的茶梅,她扶住那株茶梅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司季夏的手背,竟使得他倏地收回手,终于抬眸看她。
而冬暖故这一次却是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她手中扶着的茶梅。
而这一次,司季夏没有拒绝她的帮忙,只收回了目光给茶梅填土。
冬暖故在司季夏只顾着他手上的活时抬了眸,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深秋淡白的日光落到他的脸上,将他本就略显苍白的脸色衬得更苍白了,因为专注,他并未注意到他那松松绾就的长发斜了大半在他脸颊旁,眼见就要挡住他的眼睛遮住他的视线——
冬暖故缓缓抬起了手,靠近他的耳畔,替他将那垂散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司季夏正拿过水瓢的手忽地一抖,刚舀起的水泼了大半,他抬头惊愕地看着冬暖故,冬暖故却只是朝他浅浅一笑,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水瓢,重新在桶里舀了一瓢递给他。
“谢谢。”司季夏接过冬暖故递给他的水瓢,匆忙别开眼,继续专注他的草木去了。
方才冬暖故已为他别到耳后的发丝又垂了些许下来,正正好挡住了他的耳朵,是以冬暖故没有看到他此刻已经通红了的耳根。
司季夏处理好他的那些草木后,让冬暖故去休息,他则是从屋里取了一个藤编的小箱子,冬暖故站在屋前廊下看他,司季夏便朝她淡淡道:“我出去一趟,酉时过半前回来,阿暖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带回来的?”
冬暖故摇了摇头,司季夏不再言语欲走,冬暖故则是在他走去廊下前站到了他面前。
“阿暖姑娘有何事?”司季夏不解。
冬暖故则是似成习惯了的去拉起他的左手,也不在意他是否厌恶,只用指尖在他掌心写了四个字——早去早回。
冬暖故写完,司季夏倏地收回手,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随后点了点头,大步离开了院子。
冬暖故回了屋,两刻钟后她系着一领深蓝色的薄斗篷从屋里出来,下了前廊,拐向了小楼后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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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破千,应姑娘的强烈吐槽,叔来加更了!
小修罗说,叔二更比皇帝驾崩还困难,这是*裸的嫌弃,哈哈。
姑娘们不急不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能把阿季催得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