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人类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面对着凶猛野兽的时候不见得会真的害怕,但是碰到一些长得和自己很像的东西的时候,就像是触电一样,打心里面开始慌张,我觉得这种感觉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有的,包括一边的老马他们看见那个玩意都会觉得不舒服。怪不得海边的渔民才会说这些东西是人淹死之后的亡魂凝聚着怨念变成的。
“言归正传,阿虎,这边涨大潮是具体几点左右?”要说什么东西值得不断地等待的,我觉得除了海里面规律变化的潮水之外,应该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这个沈半瞎,肯定是布置好了陷阱,在等着某个海里大变化的时刻。
“这边我不知道,毕竟都是外面的海水进来的,可能比外面涨潮的时间要稍微晚点,但是可能是八点十分左右吧。”阿虎很认真的分析了一下之后才回答的我们,“也差不多了吧?昨天晚上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左右外面的海水声音很大。”
“你的意思是说沈半瞎在等涨潮?”老马看我这么问,也马上理解了我话里面的意思,“涨潮会怎么样?”
“之前我也不知道涨潮之后会怎么样,但是刚才我突然想到那个旅店老板穿在身上的那件衣服的图案,多多少少稍微有点知道了。”
“你是说那件T?”十四这个人原本对我没什么兴趣,但是现在看我和老马这么一分析,也马上凑过来开始追问了一句,似乎这个话题已经叫他开始感兴趣了。
“没错,应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那奇怪吧?店主我觉得审美观念还是有点问题的,当然这个是题外话,我不懂艺术,没办法欣赏那些东西,”我错了措手,开始变得有点兴奋起来,似乎感觉很快就要得到答案了,只要这几个人都觉得有点道理,那么我觉得我的猜测离真相就不远了,这是我们站在寒风中看热闹无聊的时候唯一的一个消遣方式了。
“你倒是快说啊,我们都要急死了。”我顿了一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言语,但是一边的阿虎瞬间就着急了,恨不得我立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你们看到的画,我可没有见到过。”
“那一幅画,我当时看上边海浪很大,我以为是风雨天,所以这些海鬼都上来了,但是我似乎猜错了,这个画家想要表达的很可能是涨潮时候的场景,你们看看,现在照着农历来说的话,可是快要十五了。”
十五的时候月亮刚好是最圆的,这个时候对于地球的吸引最大,海水涨潮的时候水位也是最高的,我记得下面应该有一个通往外海的通道。
但是下去的时候没有看到,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洞穴就是海水的通道,现在海鬼都在洞穴里面,但是只要水量一增加,流速加快,洞穴里面的东西就没有办法立脚了,随着水流离开洞穴之后,也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上来捕食!
反正这黑夜也刚好是这些阴暗生物活动的时候,所以才会出现之前在那个人衣服上的一幕,因为我一开始就理解错了,画上的场景不是风雨夜,很有可能就是涨潮的时候,海下面的海鬼都爬到了岸上。
我不知道那个画家是不是真的有来过这里看到过这个景象,或者说还是单纯的听到了渔民们在谈论有关于海鬼的事情所以才借此发挥有了这样子的创作,总之,不管是什么情况,在目前看来,似乎都是有点道理并且可以推断出更多的情况。
我把自己推测出来的事情和他们讲了一下,大概是时间靠近涨潮的缘故,海里面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是千万的马匹在海底下奔腾而过,连着地面也开始微微的开始颤抖起来了。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只是知道这时间附近快涨潮了,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厉害,下面的海面还是逐渐的出现一些气泡,带着一些白色的泡沫,看起来就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一样,我知道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了,下面沈半瞎也是一幅运筹帷幄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慌张,看样子目前的情况也是在他的预想当中。
“这一次可真是厉害。”十四念了一句,的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地震了,水下面的细微的变化都会直接在水上放大数倍甚至数十倍,之前海啸就是这样子,在外国有一个说法叫做蝴蝶效应,在这里也可算是可见一斑。
“有东西上来了!”就在我们看着水面的时候,下面的人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整个驳网机开始快速的转动起来,不停地开始拉扯着水下的渔网。
“走网了!走网了!”我听到下面有人开始大声的呼叫,之前被他们放下去的渔网开始慢慢地被从水下拉了上来,在沸腾一样的水里面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下面能够带上来的东西彻底的一网打尽。
涨潮的过程可以持续将近一个小时,但是真正水量最大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在这个时间里面,要把下面的渔网全都拉回来,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抓紧!力气再大点!上来了!”下面的人也热闹的不得了,我们看着他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渔网上来的时候,整个都被吊机吊了起来,但是因为长度的问题,有很大一部分还在水面下,一开始只是水下有点动静,沈半瞎倒是也不着急,只是耐心等着,猎人和猎物之间的博弈是需要很大的时间和耐性的,谁先沉不住气的话谁就输了。就好像是钓鱼,到最后基本都是拉锯战,但是我觉得站在这个立场看的话,钓鱼的人能赢这件事情基本上悬念不大,就是看看时间的问题了,一个小时,还是十分钟?
不过,沈半瞎显然没有钓鱼的人这么有耐心,等了一会,看见渔网下面没有别的什么动静,他朝着身后的人稍微一勾手指,和站在他边上的大胡子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我就看见大胡子转身去找了一边的船医,拿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回来,我想起下午的时候船医给那个伤员注射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物,心里面突然一寒,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