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英叉腰,阴阳怪气地说:“你家又没种菜,哪来的菜,不是偷我家的就是偷别家的。”
“你会大老远去别家偷菜过来喂鸡?我家的菜这么近,肯定顺手就偷了。”
连与青听出来,小偷这个罪名是必须要按在自己头上的,想来上次已经彻底得罪了刘翠英。
她转头对围着的人群喊了一声:“我家的菜都是跟人买的,魏东都跟谁买的菜,能不能出来一下?”
可这话一出,过了几分钟都没人说话也没人站出来。
刘翠英脸上讥讽的笑容快要溢出,“偷就偷了,还说是买的,孬种。”
“没人答应是吧,那我回家问问魏东到底和谁买的,这花了钱,还变成偷了,不如去村里买,好歹留个好名声。”
“别别别,我刚没听见,魏营长经常跟我买菜。”
“我家也买过。”
三三两两几个妇女开口说话了,刚刚没说话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可听连与青的意思以后不买了。
那可不成,魏东买菜要不然用钱,要不然用票,比外面卖还贵一点,家里菜本来就吃不完,能卖钱多好的事啊!
真是唯利是图啊!连与青眼底尽是冷漠,粉嫩的唇瓣轻启:“这种菜你们种吗?”
“种啊,地里一大片多得是。”几人连声附和。
连与青嘲讽地看着刘翠英,“这菜不是你家独有的,别说的自己跟大地之母似的,天底下的菜都是你家的。”
刘翠英被她讽刺得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却还是咬牙坚持:“那你也不能证明这菜不是我家的!”
“那你也不能证明这菜就是你家的啊!”连与青呛她,等了一会儿,她双手抱胸,“既然双方都证明不了,那报警好了,让公安同志来断案,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刘翠英眼神中带着犹豫,她来摘菜的时候,连与青已经把菜都喂了,自始至终都没有瞧见她偷菜的动作。
连与青朝人群中喊道:“哪位好心的能帮忙报个警啊!”
一两把菜就报警,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再说这是部队,都是军人的家属,闹到派出所,这脸还要不要了。
一个梳着大麻花辫的女人突然开口:“昨天魏营长跟我家买了菜,就是这种,连同志喂的应该是我家的菜,都是军人家属,觉悟高,哪至于偷菜啊!”
“就是就是。”
“翠英啊,你肯定看错了。”
舆论一下反转,刘翠英有些错愕。
“漂亮婶婶没偷东西。”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大家看过去,七八岁的小男孩继续说:“我一直在这里玩,菜是漂亮婶婶从家里拿来的。”
小男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妈妈捂住了嘴抱走了。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连与青心中畅快极了,“我这个狐狸精的人缘应该还没好到小朋友撒谎来帮我吧。”
事实的真相大家心知肚明。
刘翠英只好作罢,“不是你偷的就不是呗。”
一点儿要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刘翠英,给我道歉。”连与青直接开口道。
“我凭什么给你道歉!”刘翠英气急败坏。
“污蔑我偷东西,要不是有人看见了,这屎盆子就扣在我头上了,我以后怎么做人!”
周围人纷纷劝刘翠英,这事还真是她的错,这个年代,名声大过天,名声要是坏了,很难生活的。
刘翠英没办法,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
连与青懒得和她纠缠,省的等下这群人反过来道德绑架她欺负孕妇,早饭都没吃,饿死了,她不屑地瞥了眼,“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干点好事吧,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胎教这么烂。”
扔下这句话,连与青转身要走。
突然背上剧痛,猝不及防被砸了一大块泥巴。
连与青扭头,罪魁祸首捂着肚子,急喘着粗气,恶狠狠瞪着她,那表情好像要吃了她的肉。
刚刚那一番话触碰到了刘翠英的逆鳞,她连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婆婆对她没有好脸色,肚子里这个一定是儿子,她每天小心翼翼护着,她就觉得连与青在诅咒她儿子。
扔了泥巴还不解气,她冲上来抓连与青漂亮的脸蛋儿,连与青敏捷地躲开,却不妨被她抓破了脖子。
火辣辣地疼,她的手那么脏,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连与青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狠狠甩在刘翠英脸上。
拉架的人很快把两人弄开。
刘翠英还在叫骂:“敢诅咒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连与青:“有病。”
许秋红拉着丈夫匆匆赶来,孟青海沉着脸,语气严厉:“到底咋回事,闹什么!”
连与青挣脱开他人的控制,冷声道:“我要去医务室。”
孟青海一看,她脖子上还挂着血珠,连与青本身皮肤白,瞧着怪吓人的,便同意了,先送两人去医务室看看,刘翠英还是大着肚子呢,万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魏东赶到的时候,连与青正在处理伤口,冰凉的碘伏涂上去,一阵阵刺痛,连与青皱着眉,倒没有哭,只是紧咬着嘴唇。
“怎么了?”他喘着粗气走到她面前,他正在训练,有人跟他说连与青和人打架了,对方还是个孕妇,生怕出事,立马跑过来。
刚刚刘翠英坐在外面,脸颊肿得老高,头发凌乱,看见魏东来就说:“我儿子要是有事你们都得偿命。”
对比之下,连与青除了脖子上的伤,其他都好好的,头上的高马尾还保持着完美的弧度。
他以为连与青任性,因为上次的口角跟刘翠英过不去,语气冷硬,“能不能懂事点,非要争强好胜,人家肚子里还有崽,万一出事你怎么赔!”
本来就够委屈的了,被魏东这样劈头盖脸一通骂,愤怒到了极点,连与青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撞死,她快速和军医说了声:“等会儿赔给你。”
抓起那瓶没盖盖子的碘伏砸到魏东身上,一瞬间液体炸开,衣服湿漉漉的往下滴,脖子下巴上沾着棕褐色的液体,狼狈不堪。
连与青不甘示弱的盯着她 ,“你把我杀了给她儿子偿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