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瑟瑟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十几分钟之后,把他背上所有的伤口涂好了药。
盛西江要穿上衬衫,却被周瑟瑟双手抓着领口硬生生的重新给扒了下去,“干一干再穿,要不然全粘在衣服上面了,晾一晾吧。”
盛西江嗯了一声。
赤裸着膀子转过身,“你膝盖怎么样了?”
周瑟瑟动了动膝盖,还是疼的,“好多了,估计再过两天就能活蹦乱跳。”
盛西江半跪在地上,抬起周瑟瑟的脚。
周瑟瑟意识到盛西江想要做什么,不太自在的说道,“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盛西江挽起了周瑟瑟的裤脚,一直挽到膝盖上方,露出来的膝盖还有点红肿,“我给你揉一揉红花油。”
周瑟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盛西江伸手拿过红花油,倒在手心里捂热,双手护在自己膝盖上,轻轻的揉着。
逐渐的。
膝盖上传来了阵阵暖意。
周瑟瑟:“谢谢。”
盛西江:“……”
他摇摇头,“不用客气。”
灯泡被穿堂风吹的有些摇曳,灯光下的影子在盛西江的身上晃。
他俊毅锋利的侧脸立体而又深邃,目光认真专注,好像在做一件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做好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盛西江将周瑟瑟的脚从自己腿上放下去,“好了。”
起身。
拿起军绿色衬衫穿上,一只手提起旁边的箱子,“我走了。”
周瑟瑟哎了声,“我答应星星,你回来的时候叫醒他,要不你把他喊醒,和他说一声?”
盛西江走到床边,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蛋,看着星星睡得很熟,摇了摇头,“别喊他了,明天你告诉他一声,我走了。”
盛西江拎着箱子走出门,周瑟瑟送到门口。
“盛西江。”
“注意安全。”
“平安归来。”
“两个孩子等着你呢。”
盛西江缓缓的笑开,声音轻轻的说了句,“好。”
周瑟瑟也笑了,抬起胳膊,用力的挥挥手,“再见。”
盛西江走出家门。
在何大花家门口碰到了一样拎着行李包出来的李峰。
李峰跟上盛西江的步伐,“盛副营长,这是我第一回跟你一起出任务,希望我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盛西江笑笑,想起最近周瑟瑟和何大花关系很好,“和老婆孩子都告别了?”
李峰嗯了一声,“我儿子睡得跟猪似的,没舍得喊醒他,和我媳妇儿告别了,盛副营长,嫂子带我媳妇儿做生意,我媳妇儿挣着钱了,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盛西江:“做生意?”
李峰问道,“怎么?您还不知道吗?她们去煤矿区,嫂子卖卤肉和卤大肠,还有梅菜扣肉什么的,我媳妇儿卖馍馍。”
说着。
李峰忽然想起何大花在家里的抱怨,“对了,盛副营长,你是不是不喜欢嫂子做生意啊?”
盛西江疑惑,“嗯?”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不喜欢?
李峰在家里听多了何大花夸周瑟瑟,虽然他不了解周瑟瑟,但是他相信自己媳妇儿的眼光,“我媳妇儿说,你当初因为这事还骂嫂子来着。”
盛西江:“你把你知道的仔细说给我听。”
李峰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我媳妇儿唠叨,我大概了解的是嫂子刚开始做的时候,想要买辆手推车,就是有棚子可以遮风挡雨的那种。
嫂子问我媳妇儿小推车要多少钱,我媳妇儿说大概四五百,嫂子找你借钱,你不仅没有借给嫂子,还把嫂子骂了一顿,你说嫂子死性不改,说你明明白白的知道嫂子想干什么。”
盛西江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时的场景。
那时——
是因为周瑟瑟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矿场,而星星又刚好听到了周瑟瑟二哥说自己赌钱赌输了,找周瑟瑟借五百块钱,周瑟瑟答应了的这件事情。
盛西江回来吃完饭,正好周瑟瑟要借五百块,他就先入为主的把这五百块当成了周瑟瑟给那个赌鬼借的了。
自己当时恨其不争,怒其不幸,的确狠狠的把她骂了一番。
可没想到两人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站在周瑟瑟的角度,自己想要靠自己的双手做生意赚点钱,这本来是好事,却被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指着鼻子骂的狗血喷头……
盛西江心里后悔死了。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冤枉了她。
李峰唠唠叨叨,“盛副营长,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女人在家里带好孩子就好了,抛头露面,做什么生意啊?
后来看着我媳妇儿为了一天赚的那几毛钱,开心的不得了,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看我媳妇儿开心的样子,所以她想做什么就做吧。”
盛西江握紧了手里的提带,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回去,回去好好的道歉,回去给周瑟瑟买手推车,告诉她,自己支持她做生意。
盛西江:“李峰,你帮我请十分……”
李峰却指着远处,“盛副营长,已经集合了,我们的速度快一点吧!”
盛西江放弃了回家的念头,加快了脚步。
等回来!
——
第二天,周瑟瑟爬起床,惊喜的发现膝盖已经好了不少了。
“瑟瑟!”
周瑟瑟抬头看着门口,何大花已经打饭送来了,“给。”
她跑来,“我男人跟你男人出任务去了。”
周瑟瑟接过来,“我知道,谢谢了。”
何大花兴奋的搓搓手,迫不及待的说道,“整个军区都知道盛副营长战无不胜,跟着盛副营长基本上就是立功了,我们李峰回来是不是就能升职了?”
周瑟瑟看着何大花的样子,就知道何大花不知道这次任务有多么艰巨。
她也没多说,“你吃饭了没有?一起吃点?”
何大花挥挥手,边走边说,“我带着春生在食堂里吃完了才给你打回来的,你和孩子们快吃吧,等你们吃完饭我再过来,有什么洗洗刷刷得活儿,你给我留着,我来做。”
何大花离开后,周瑟瑟带着饭盒进屋。
两个娃娃都醒了,还在醒神儿,一坨小鸡窝顶在头顶上,眼睛被眼屎黏的不太好睁开。
周瑟瑟摸了摸点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点点依赖的抱住周瑟瑟的胳膊,“娘,我觉得我昨天的脑袋都可以煮鸡蛋呢,从耳朵把鸡蛋塞进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