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苏平一愣:“这都几天了?就算坐绿皮火车过来,恐怕也该到了吧?”
“怕是产生了什么想法。”祁渊说:“比如靠自己查明真相给女儿报仇什么的。”
“嗯?”苏平猛地站起身。
他先前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反倒是祁渊,虽说没什么经验,但同时也不受经验限制,思维相当发散,天马行空的,什么可能都能想到。
别说,这种可能确实客观存在。
别看自己调查难度极大,毕竟专业的刑警查起案子来有时都很费力,但对他们来讲
能在当今时代还产生这种极端想法的人,往往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认定了谁是凶手,就可能找谁寻仇,推理全靠一厢情愿的瞎猜,与感『性』和经验上的判断。
按照这个思路推论,如果祁渊没猜错的话,他们最有可能找上林楚的前夫宋荣。
“立刻叫人联系林楚家属!”苏平赶紧说道:“另外联系宋荣,让他注意安全”
荀牧微微皱眉:“恐怕意义不大。如果他们想躲着咱们,咱们根本就联系不上。至于宋荣他们的目标,或许也未必是宋荣。
跟林楚混的那些家伙,搞不好也是她父母的目标毕竟在大多数父母眼中,子女都是好的,一般也不会觉得是自己没教好,只认为是被别的家伙带坏了。”
苏平捏捏下巴,说:“我没记错的话,林楚父母双亲都健在,而且也都联系上了,应该会一块过来。就算一人想法极端,还能两个人都极端不成?
只要有一人心有顾虑,我想咱们就能把人争取过来,站在我们这边,避免干出傻事。尝试一下吧,或许能确定他俩的行踪。
另外,再让技术队确定下他们的购票记录,瞧瞧他们是不是到余桥了,别人还在路上,咱们白担心一场。”
荀牧轻轻点头,取出手机把任务安排下去。
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后,他才把手机收回,随后赞许的看了祁渊一眼,轻轻点头,说:“小祁,干得不错,幸亏有你提醒,否则的话,我和老苏都没想到这种可能,搞不好就真出事了。”
祁渊连连摆手,不敢居功。
次日清晨,祁渊又一次起了个大早,赶到支队去吃早餐。
说实话,支队食堂的东西味道虽然不错,也挺干净,可天天吃也有些腻歪了,但谁叫食堂特便宜呢,祁渊还在见习期,相当的拮据,自然能省就省了。
吃早餐的时候,恰好碰到荀牧和苏平。荀牧摆摆手,招呼他过去坐。
三人也不说话,闷闷的吃着东西,吃完后便直接去了荀牧办公室,又通知松哥过来。
荀牧『摸』出烟散了一波,才说:“查到了,林楚父母在熊义坤遇害当天晚上就到了余桥,在北站附近宾馆开了间房。
但他们次日退房后便不知所踪,目前下落不明,宾馆的警务联网系统也查不到,可能住在无需身份证登记的黑宾馆中,或者借宿在朋友家,短时间内恐怕没法锁定位置。
至于联络试过了,联系不上,夫妻俩手机都提示关机。我担心情况可能真的像小祁你想的那样,他们试图自己查出所谓的真相,然后替自己的女儿报仇。”
顿了顿,他又说:“甚至,他们可能早先就动过手,但失败了,反受其害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总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一方面找到他俩下落,另一方面,尽可能保护那些可能被他视作目标的潜在受害人。
其中,熊义坤党羽尽皆被拘捕,问题倒是不大,但林楚的那些朋友,还有宋荣,则需要提供相应保护,尤其宋荣,他被林楚父母视作目标的可能『性』相当大。
小松,小祁,你俩跑一趟,去跟他说明情况,并提供保护至于是暗中保护还是贴身保护,你们视实际情况自由决定,怎么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松哥和祁渊异口同声的回道。
顿了顿,祁渊又好奇地问:“那,熊义坤遇害时约见的那人”
“也查清楚了,”苏平开口,不徐不缓的说道:“他叫严永晟,也算是个大佬吧,名下有两家,一家酒吧,三家火锅店,论身段其实比熊义坤还要高得多。
毕竟他明面上合法的固定资产加起来,就有好几千万了,算是个人物。结合监控探头,也确实拍到他在熊义坤遇害当天下午出入盛世花园小区的画面,稍晚些,我们会通知他过来配合一下调查的。”
说完,他微微挑眉:“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这回问祁渊,他倒是没带着半点不耐烦的情绪,而是真的在认真问询。毕竟这么长时间,祁渊也证明了自己的能耐,虽然许多时候不大靠谱,但也有不少时候能直指核心。
“没,没有。”祁渊却还是有些从心,连连摇头,又迟疑了一下,才说:“只是还在好奇,熊义坤为什么要陷害这人呢?”
“你觉得呢?”荀牧接过话,说:“不要有顾虑,就是正常讨论讨论,有想法尽管说。”
祁渊这才点点头,组织了下语言后,开口道:“我在想,会不会,这个严永晟其实也不怎么干净,而且跟熊义坤所在的团伙,存在某种竞争关系,甚至到了即将撕破脸,拼个你死我活的程度?
这些城府颇深的大佬,哪怕暗地里都打出狗脑子了,明面上依旧是笑眯眯的不伤和气,甚至经常一块喝酒唱歌。所以哪怕真有矛盾,严永晟受熊义坤邀请去喝酒,应该也还算正常。
那么,熊义坤会不会想着,自己杀了人,犯了大错,为了不连累团伙里的兄弟,只有跑或者死这两条路。
他又放不下现有的一切,无法忍受颠沛流离,亡命天涯的生活了,因此萌生死志,又想再为团伙那帮哥们儿做点事,把严永晟拉下水”
讲到这儿,他就住了口,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苏平沉默一会儿后,接过话:“有点想当然,整套推理从头到尾都充斥着假设,很不客观,不可取。
但这种可能确实也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