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是那些人中的一个,但是却比他们想的多一重。阿谀奉承是最低级的方法,要想平步青云,不能一味的明哲保身,还需要“主动出击”,将局势扭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这样才是上上策。
程言状似无意得望向不远处将弓箭瞄向地上猎物的太子,太子向前,他便徘徊在附件不远处,他等的是一个机会,一个扭转局面化被动为主动的机会,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但是,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不是吗?
虽然有陶婉的父亲这棵大树,但是这棵树还不够牢靠,每次想起那杯轻视和怀疑的目光,他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是他身为当今“商为贱”的埋在骨子里的自卑。
只要能弃商从官,丢掉身上的铜臭味,他便能真正得扬眉吐气了。
正想着,忽然从某个诡异的角落出现一支箭,夹带着一股凌厉得气势嗖一下射向司羽尘的方向。
还好箭射偏了。
但是此时他们却身在猎场较为偏僻的区域,由于刚刚追赶一只猎物,司羽尘身边只有两个侍卫,另外还有隐藏在十几米远的程言。
紧接着更多的箭从暗处射来,那两名侍卫接连中招,眼下只剩下抵挡暗箭的司羽尘和程言了。
显然暗处有人要对太子痛下杀手,这是一个机会,程言想着,抓着缰绳的右手逐渐用力,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
攻势太猛,眼看着司羽尘抵挡力度变弱,程言咬牙冲到跟前,一起抵挡暗箭。
“太子殿下快走!这里有在下抵挡,请您快快离去!”程言一边死命护着司羽尘一边高呼。
司羽尘诧异得看了眼突然冲出来挡在自己面前的程言,还没开口回答,程言中招了。
很明显,程言的武功并不怎么强,但是却不要命的冲到自己跟前当靶子,果然臂膀中了一箭,再也支撑不住得倒在地上。
巧的是,这时,陆俊毅骑马飞奔而来,随后不少侍卫赶过来,见局势不妙,藏在暗处的刺客飞快撤退。
众人正兴高采烈讨论着这次狩猎,忽然急匆匆跑来侍卫禀告:“猎场有刺客!”
接着无数侍卫将在场的人护住,尤其是景帝。
景帝肃了脸,追问道:“太子人等可有受伤?”
“回禀皇上,程言公子为保护太子殿下手臂中箭,其他人安然无恙。”
“可有大碍?”
“程公子当场晕了过去,不知是否箭上有毒。”
陶婉听罢犹如晴天霹雳,双目泛红眼看着就要冲上去被身边的人死死按住了。
“立刻宣太医!”景帝宣布。
陶文谦,也就是陶婉的父亲,礼部尚书,忽然从座位上起身走出来双膝跪地。
“皇上,程言正是臣为小女定下的女婿,请准许臣和小女前去探伤。”
景帝眉间动容,点头道:“原来是一家人,你的眼光很好,挑了个这么有胆识的女婿,朕再派几个太医过去为他诊治,另外朕还有重赏!”
“谢皇上!”
柳臻瞧着陶文谦,心下觉得怪异,这个陶文谦的动作可真是迅速,这个时候知道利用自己的女婿来获得皇上的注意和重赏了,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说不定。
不过,程言为救司羽尘受伤昏迷?那么说明这伙突然出现的刺客定是提前埋伏好冲着司羽尘去的!到底是谁呢?难道是骁王的人?不管是谁,还好司羽尘没事。
柳臻忽略了一个事实,她首先想到的是司羽尘,相对于程言,已经是个同自己无关紧要之人了。
“我就说今日有血光之灾,应验了吧?”
穆葳蕤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柳臻回过神一扭头,这才发现在场的人渐渐散了,只有少数人还没有离去。
“你怎么知道?不会是碰巧吧?”
“你不信。”穆葳蕤也不恼,轻笑着说:“我也可以给你算一卦,然后再说灵不灵验,你将来的身份必定不凡。”
柳臻愣了愣,随即捂唇笑而不答。
梦瑶十分感兴趣凑上前追问:“快说说柳臻将来是什么身份?”
“天机不可泄露太多。”摇头说罢,穆葳蕤走向自己的妹妹远远离去。
“哈哈哈……笑死我了!”
梦瑶捧腹:“听过天机不可泄露,没听过不可泄露太多!柳姐姐,这个穆公子真是有趣!”
柳臻失笑,没把穆葳蕤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在同自己开玩笑。
一天过后,柳臻听尚药房的小林子说,程言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好歹生命无虞,毒也被逼出来了,皇上当场下旨,封程言为礼部侍郎,既没有逾越过他的未来岳父,也从商贩彻底脱离成为官员,还赏赐了不少珍贵药材和珠宝绸缎,不少人私下里说这个程言实在是走了光耀门楣的狗屎运。
而关于那天在狩猎场上突然出现的刺客,景帝已经交给司羽尘亲自去调查,这件事谁也怀疑不了骁王的身上,毕竟他当时并不在场,但除了骁王,柳臻想不出还有谁最想刺杀太子,皇宫波诡云谲,皇位之争也是。
或许在忙调查刺客的事情,这几日柳臻连司羽尘的面都没见到,听梦瑶说陆俊毅也参与调查这件事,已经好几日没有回府了。
还有另一件事,梦瑶告诉柳臻:“陆雪瑶奉皇后之命,搬到了太子东宫,听说太子全然不知这件事呢,侧妃之礼还没过,上面尚且还有未过门的太子妃,她就急急搬了过去,也不怕别人背后说闲话!”
柳臻听罢愣了愣,说道;“既然是皇后的旨意,又有谁敢说闲话呢?”
梦瑶摇着脑袋,脸上的表情也是忿忿不平的“我倒不是嫉妒她才这么说,实在是这么做的话太子侧妃先有了孩子,以后嫡庶不分那太子正妃的脸面要放在哪?未过门的太子妃虽然年幼,但是好歹也是正妃,家世又好,陆雪瑶也敢这么做?”
孩子?
柳臻脑中忽然出现司羽尘抱着一个小婴儿,身边站着一个陆雪瑶,两人相对笑得灿烂,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极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