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真是....你真是那个....”
妘缶的嘴都有些结巴了:“你应该是,应该是....你是同名吧,你也听过大羿射九日的故事吧,所以你才取这个名字.....”
“射九日?”
大羿看着这个孩子,忽然哈哈笑了一声。
“对啊,我也听过那个故事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几根白发,对少年人笑且骗他道:“大羿啊,那是中原的英雄,我只是羿而已,一个射师罢了,你看我这么老,怎么会是当初射日的英雄呢?”
妘缶咽了咽口水,想了想,忽然呼出口气,笑道:“是啊是啊,大羿怎么会出现在南方,那可是中原的英雄,应该在帝的手下任重职呢。”
大羿摸了摸少年的头:“我以前也很仰慕他啊,就像你一样。”
妘蒙想要起来,但是又不敢动腹部,这时候大羿把他放下来,而离开的小登涉也出现在远处,塞了一嘴巴的草,扭着屁股啪嗒啪嗒的就过来了。
“不,他就是大羿!”
妘蒙看向妘缶,开口道:“是,他说他杀过天神!”
妘缶却充耳不闻,但他紧捏的拳头表示他内心并不平静。
大羿笑了笑,把小登涉弄来的草药,在手掌中揉碎,而随着他的揉动,那些草药开始产生变化。
那是“神化”!
大羿把神化的草药涂抹到妘蒙的腹部,而血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抑制。
伤口依旧存在,但是血液与肉接触的区域,却已经边干变硬。
“这....巫的神化!”
妘蒙吃惊不已,他对大羿道:“你就是那个英雄,曾经射杀了十日的大英雄!”
大羿则是道:“我只是一个老人,射日的英雄,这个称呼,只属于那个年轻的羿。”
妘蒙的眼中满是崇拜:“是你!你承认了!”
少年射手最崇拜与憧憬的,便是大羿,妘蒙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大羿看了看远方,对他们道:“那些人应该不会来了,你们的危险也已经解除,是时候该回去,而我也有该做的事情。”
“用我老友的话说,我们‘缘尽于此’。”
大羿已经不止一次提到他的老友,而这句缘尽于此,更是有些莫名的,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相逢与离去并存的...意味。
妘缶,妘蒙他们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您要去哪里?我们应该向您道谢!我们想要请您去我们的部族!”
妘蒙很急切,这一下又让他的肋部疼痛起来,伤口撕裂了一小块。
“不了,你的善意,我收下了。”
大羿拍了拍妘蒙的肩膀,给予他鼓励,而妘蒙便把腰挺直,这又让大羿数落了一下,说他不能再胡来,否则伤口二次崩裂,那就比较麻烦了。
“用我老友的话来说,你这是雨过忘雷,不知其惧几何了。”
大羿笑了笑:“孩子啊,如果你在中原,我应该会不吝啬教你箭术,但现在我有要事,不能耽搁,我再一次来到南方,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妘蒙很是失落,妘缶则是迅速道:“羿有要事,我们不能耽误他,妘蒙,我知道你崇拜大羿,但是现在,我们也有要做的事情。”
妘缶说完,又向大羿诚恳拜谢:“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如果您把您的事情做完了,希望您一定来赤方氏,我会向巫告明此事,他一定极其欢迎您的到来!”
“赤方氏居于南丘,这片山野就在阏之泽的最南方,靠近岭南天壁附近!”
妘蒙也神情一振:“对!您一定要来我们部族啊!”
“你说,你们的部族,在岭南天壁附近?”
大羿忽然询问,显得很奇怪,他仰起头,眺望远方,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天是深邃的苍,山泽巨野,蔓延千里。
大羿如此想着:
当初落九日,九日坠世而渺无踪迹,阳、左、二足、朱,此四只已经被我找到,彻底熄灭它们的光明,使它们不能再起于人间,而这九日都是扶桑中的下九日,如果放任不管,它们就会复活,届时天地之间又将出现九日并行的厄难。
这天地亦物也,可物有不足,谁人来补?只有我们自己!
自某位盖世人物开天辟地以来!
天地阴冷,于是燧人钻火;万兽凶险,于是有巢筑屋;瘟疫不退,于是神农尝百草;天象不测,于是伏羲作八卦;天维绝断,于是女娲补苍天;世人无声,便有仓颉造字;又至大庭,柏皇,中央,巨灵......又有蚩尤作甲,黄帝铸剑!
这既是帝命,也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大羿的决心不容动摇,他亲眼看到南方有太阳复苏的征兆,故而他跨过江水,连震蒙氏之女,大江之神,神女奇相都不敢阻挡他的脚步,百兽为他开道,山与云也为他让开前路!
“这是第五个!”
就在岭南天壁附近!
“好,我跟你们走。”
大羿突然改变了态度,妘缶顿时一愣,而妘蒙则立刻高兴起来!
赤方氏的少年们都兴奋的不能自已,交头接耳,气氛热烈而高涨,不过妘缶却觉得有点奇怪,刚刚大羿还说有事情,怎么现在就答应了?
“难道您,一开始也要去南方?”
妘缶猜测着询问:“您要去岭南?”
大羿笑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总之,你们的部族,貌似正好在我前进的路上。”
“这也是一种巧合吧。”
妘缶便也笑了:“我们的运气真的很好!”
大羿背起弓箭,少年们围绕在他的身边,尽情且肆意的欢呼起来!
这是他们梦里的大英雄,而如今,这个大英雄就要去他们的部族了!
自从他们来到南方,令人惊喜的,振奋的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
妘蒙激动道:“我想和您学习箭术!”
大羿失笑:“孩子,看来我们的缘还没有终止,我老友的那句话,现在我更有感触了,缘起缘灭,道之妙也。”
妘缶好奇的询问:“那个....羿!您一直在说您有一个老友,他到底是谁呢?”
你说的这个朋友究竟是不是你自己啊?
妘缶看到大羿望来,有些忐忑道:“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真的,真的。”
大羿笑了笑:“我可不是在胡扯一个老友,他的名字....嗯,我还是这么称呼他吧,你们也可以这么称呼,叫他做‘务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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