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白利以及他的手下带着家眷跟着顾明搬往农庄。
刘宇有段时间没去农庄上了,借着送白利的机会一起前往农庄。与上次来农庄时所见已是大变样:道路平整过,荒废的田地被翻过,田中有人在劳作,新挖的水渠流水潺潺,带着欢悦生机……
顾明用手指划了个圈,指着四周的田野笑道:“这个月我又多买了八百亩山林,五百亩田地,加上赵叔他们买的田地,明则里的荒山荒地差不多快要被我买光了。”
众人脸上无不露出喜色,这里将来就是他们的家,谁不希望家越大越好。
庄外树起了一圈栅栏,庄内有妇人在晾晒东西,十几个小孩在空场上嬉戏玩耍,鸡鸭被赶得东奔西走。远处的望楼上有人执守,看到顾明等人到来挥舞旗帜示意,鲁飞、燕翼带人迎了出来。
顾明指点着不远处的房屋道:“这些屋子全部修缮过了,小宇你看,那边山脚又新建了十多栋宅子,再来个百余人也不愁住处。白大哥,你和我住在一块吧”
白利已知刘宇让顾明收揽流民,而且让他多收留老弱病残之人,看到庄中妇幼,白利感动地道:“主公仁心大义,远胜白某,庆和(白利的字)心悦诚服。”
来到屋中,空空的屋内有了桌案、草席,不知是谁在东窗下摆上了一盆菊花,花开正盛,生机盎然。刘宇赞道:“师兄辛苦了,这农庄里里外外灿然一新,让人刮目相看。”
顾明有些自得地道:“是花了点心思,也多亏得大伙齐心协力,才有眼下光景。”
鲁飞笑道:“主公为我等营造家园,我等自家怎敢不用心。对了,新招的人手还未见过主公,我去叫他们拜见。”
功夫不大,百余老少前来拜见刘宇。乱世得以继存,这些人对刘宇感激至深,不少人流泪磕头感谢。刘宇好言安慰,来时用牛车拉了一车菜蔬和蒸饼,顾明让人置办酒菜欢庆,整个农庄内欢声笑语。
农庄具体的事宜刘宇不想多管,但是大的方向还要他来定,充分肯定农庄的发展后,刘宇道:“庄上若有余力,不妨多招些人手,不拘农夫、妇人还是小孩,当然有一技之长的最好。农庄初建,除了农夫外,铁匠、泥瓦匠、花匠、木竹匠等匠工都缺,女人能养蚕织布放养家禽,将来还要以染布、酿酒,总之人是多多益善。对了,大伙劳作要发给薪酬,不能让大伙白干活。”
众人都笑起来,刘宇对农庄十分宽厚,替众人交纳了税赋,让大伙衣食无忧,截至目前只是付出没有任何索取,这样的主家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我方才看到庄上有小孩,有多少人?”刘宇问道。
庄上具体的事情况是鲁飞和杜平打理,杜平笑道:“不满十岁的有二十七人,男孩十一人,女娃十六人。”
鲁飞有些担心刘宇嫌弃小孩不能劳作,忙道:“这些娃儿也能帮着做事,帮着扫扫地、拿点东西,将来庄上买了牛羊,他们到时能帮着放养。”
刘宇笑道:“鲁哥多虑了,我不是嫌小孩不做事,这么大点的娃儿能做什么。我是想让娃儿识几个字,不知庄上可有识字之人。”
众人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像鲁飞、冯河等人都是拖家带口,谁不希望自家娃儿能识字上进。
白利心中暗震,相处越久,他越感觉刘宇深不可测,让庄上娃儿识字,主公所图甚远。
燕翼开口道:“上个月我外出打猎时救回来的老涂是个读书人,我时常听他口中喃喃自语,像在诵书。”
“喔,将他请来。”
功夫不大,一个中年汉子走进来,向主座上的刘宇揖礼,道:“落难之人涂忠见过主家。”
刘宇站起身还礼,道:“涂先生,请坐下说话。”
有人在刘宇身旁侧加了张案几,有人端上酒菜,涂忠从容坐下。刘宇先敬了他一杯酒,这才问道:“涂先生是哪里人氏,可曾读过书?”
未曾开口唉声先起,涂忠双眼落泪,泣道:“涂某是豫州颍川郡许县人,黄巾贼人起事,一家人逃难至洛阳投亲,半路家人染病相续离世,待到洛阳只剩下自己一人。唉,寻亲不遇,涂某病困交加,想到氓山自寻葬身之地,结果被燕爷相救,才得以活命。涂某年轻时曾随钟厚元先生学过几天经。”
言辞清楚,表达清晰,刘宇已然心中有数,不过对钟厚元这个人不了解,问道:“恕刘某见识浅薄,不知厚元先生是何人?”
“颍川钟氏,钟敷钟厚元(字是胡编的),乃颍川四长季明先生次子,因党锢不仕,名声不显,所以主家不识得他。”涂忠道。
刘宇恍然道:“原来是他。”
颍川钟氏乃是世家,钟皓钟季明是颍川四长之一,其长子钟迪是名士,是钟繇之父,子孙显达,而钟敷是钟迪之弟,泯然众人矣。
刘宇把找涂忠来的目的说出,涂忠道:“涂某手无缚鸡之力,在庄中愧食深感不安,主家能让我教习孩童,涂某求之不得。”
“那便说定,每日巳时教孩童识字,五日一沐。顾师兄,你寻处宽敞点屋子给涂先生居住,让他可以在屋中授课。”
杜平挠着头插嘴道:“公子,我也想去识两个字,不知可否。”
刘宇赞许地点点头,笑道:“庄中愿意前去识字者,皆可前去。”
白利沉吟片刻,提醒道:“主公切不可疏忽武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