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有许多问题很想问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胆怯,话到嘴边,成了一句调侃:“看你好看啊。”
他挑了挑眉,笑了:“那就多看看,我给你凑近点。”
说着还凑过来了。
安谧笑嗔:“去你的,赶紧推我回去吧。”
秦隽点头,走到她后面,推着她离开雕刻室。
之后,秦隽给她洗了澡,可从头到尾,秦隽都感觉安谧心情不太好,闷闷不乐的。
等他也把自己洗好了出来,安谧已经躺下了,背对着他这边。
秦隽拢好睡袍的领子,走过去就跨步上床,坐在她旁边,撑着身体趴在她身上看她,见她闭着眼,笑问:“现在就睡了?”
安谧睁开眼看他,目光凝了凝,轻声道:“困了。”
她看着确实是困倦的样子。
秦隽也不想扰她睡意,但是有事要商量:“再等等,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他拿来手机,打开,找出今天发给她的设计稿:“我设计的婚戒,你看怎么样?”
安谧看了一眼,压下心中酸楚,莞尔:“挺好的,很漂亮,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你按照你的想法弄就好了,我相信你的眼光审美。”
秦隽并没有察觉她那微妙的异常,点点头:“那就按照这个定制了。”
安谧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还会设计这个?”
秦隽不假思索的点头:“嗯,以前学过。”
学过……
他专业并不是这个,也没必要学这些的。
可是霍思妍是珠宝设计师……
她突然又想追问了,可是又怕……
最终,她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道:“我困了,想睡了。”
“好,睡吧。”
他放好手机,也躺下抱着她睡觉。
关灯之后,暗夜之中,安谧许久都没睡着,不过他却很快睡着了。
。
整整两天,安谧都没有问秦隽那件案子的事情,装的跟没事的人似的,虽然面对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但是他一直没发现。
因为他好像很忙,早上陪她吃了早餐离开,晚上回来时好像很累,而且都比前面两天回来得晚一些,洗了澡就抱着她睡了,连调情的心思都没了。
今天,安谧来医院复诊,他倒是腾出时间陪着她了。
医生给她检查了小腿的骨头愈合情况,恢复进度还可以,不过还得继续打石膏坐轮椅,等腿骨愈合得差不多了才能下地走路。
检查完了,他就推着她离开医院,送她回长生园后,他陪了她一会儿就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安谧也是在他离开后,才发现自己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她拿着拧眉看了看,才打开看里面的内容。
当看到纸条上的字时,她瞬间感觉全身的血都凝固了,就跟那天谭安颖来告诉她那件事的时候一样,只觉得冷。
脑袋也瞬间一片混沌。
纸条上简短的一句话——车祸背后主使是蓝安琪。
她不知道是谁给她塞的纸条,大概是检查的时候塞的,不是医生就是护士,也不知道是何居心,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内容,重要的是,她信了。
那些疑惑,也在这一瞬间有了解释。
他那天就是试探,他真的骗她了。
霍思妍陷害她,他帮霍思妍遮掩,骗她了。
蓝安琪要杀她,他也帮忙遮掩,也骗她了。
现在霍思妍清清白白的做霍家大小姐,蓝安琪也不受任何影响,从头到尾,受委屈遭罪的,只有她,而他,一点公道都给不了她,还护着害她的人。
这就是她的丈夫!一个说要和她培养感情好好过下去的人。
呵……
安谧感觉满心的悲凉,眼泪不受控制的就留下来了,她却只想笑。
笑她蠢,笑她好骗,笑她活该!
她思量了许久,给冯淮安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小姑姑?”
安谧低声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那边刚才还有些随意的冯淮安立刻严肃起来:“还在查,不过你要有准备,可能查不出来什么了,我让去查这件事的人说,明显有人断了线索不让查,我之前大概知道的相关人,现在都找不到了,那个司机在拘留,我也没办法去偷偷问他,现在是一筹莫展。”
冯淮安作为律政界有名有实力的人物,是有自己的途径人脉的,虽然比不上秦隽,但是也热不至于什么都查不到。
除非是有人故意抹去了能查的痕迹线索。
只能是秦隽。
安谧无声的自嘲笑着,轻声道:“不用再查了,把你的人撤回吧。”
冯淮安不解;“为什么?这件事明显是不对劲,之前你说的时候我还没那么觉得,还想着会不会是你多心,可现在明显真的有内情。”
安谧抬眼望了一眼外面的晴天好景,如释重负的微笑着说:“不重要了,收手吧。”
说完,不等冯淮安问什么,她先挂断电话了。
之后,冯淮安还发来信息问她什么,可是她没看。
她该想想,以后的事了。
她不想离婚的。
可是,她更不能被他伤害。
。
秦隽是被安谧的电话叫回来的。
本来他都快到公司了,安谧打了电话,电话那边,语气很平静的让他回来谈点事,却没说是什么事情,他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长生园安谧所住的院子,就见到安谧在一楼拿着剪刀修剪盆栽,面色冷凝。
林爽和其他几个保镖都在外面,说事安谧让他们在外面等着的。
秦隽有些不安,缓缓上前,她也知道他到了,但是依旧在剪,。
秦隽站在她后面,弯下腰去附在她耳边,恍若无事般问她:“怎么不在雕刻室忙?倒是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弄这个?”
安谧停下动作,垂眸低声说:“没心情没灵感,怕弄坏了那块玉。”
秦隽闻言,将她轮椅转过来,半蹲在她面前端详着她的神情,困惑询问:“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安谧浅浅笑着,却眸色凉淡,“你走的时候我也不好,这两天我一直心情不好,你没有发现过么?”
秦隽微愣。
她这两天心情不好。
其实不是半点没察觉,可是只以为她是因为腿伤不便且影响雕玉而忧虑,她也故意掩饰,他就并未深究。
而他这两天也很忙很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子故意施压,他公司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
他凝视着她,想问什么,却在她灼灼的目光下卡在了喉间。
她的眼神,冷静到没有感情:“其实我这两天一直想问你,只是怕听到让我没有退路的答案,可今天,我不想折磨我自己了,所以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霍思妍陷害我杀人的事情,你是真的不知道么??”
秦隽脸色一变:“你……”
她怎么会知道……
安谧见状笑了,笑得极其苦涩:“看来你知道啊,果然都知道,不仅知道,还帮霍思妍遮掩,还骗我。”
秦隽的心急速下沉,他忙不安的拉着安谧的手说:“安谧,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你先不要急着下定论。”
安谧依旧笑,却笑得刺眼:“好啊,那你解释,我听着。”
在她这样的态度和注视着,秦隽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安谧咬着牙,眼眶都红了:“你说啊,怎么不说?我在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