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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王果然是敬王,哪怕心里十分想暴走,但还是很快就克制忍耐下来了。
安华锦见他脸皮僵住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心里也是十分佩服,本想再给他加一把火,长公主却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去选胭脂水粉,她只能遗憾地作罢。
半个时辰后,二人选完,敬王一直没走,对长公主提议,“姑姑,快到午膳的时辰了,侄儿做东,请姑姑和小郡主去福满楼吃午膳,请姑姑赏光。”
长公主对敬王似乎还不错,虽没多少喜欢,但也不讨厌,闻言看向安华锦,“小安儿,小八请客,去不去?”
安华锦眨眨眼睛,“听您的。”
长公主高兴了,“去。”
于是,敬王顺便请了苏含、江云致、以及江云致的妹妹江映月,荣德伯府小姐许紫嫣,一行人一起前往福满楼。
敬王的随从办事很利落,一行人到达时,已订好了天字一号房。
安华锦挨着长公主坐下,对面正对着苏含,苏含对她微微地扬了扬眉,安华锦也挑了挑眉,除了在玉颜斋二人打过招呼外,至此,再没说一句话。
江映月和许紫嫣本来与楚希芸玩的还不错,但自从楚希芸改了性子,放弃不喜欢顾轻衍后,在宫里闷了几个月,又跟安华锦表姐表妹好上了后,与这二人就疏远了。
因江映月有个好哥哥江云致从中劝说,顾轻衍对安华锦如何如何不错,安华锦对顾轻衍如何如何好,江映月也死了一半的心,恰逢苏含来京,她见了一面后,自此移情别,喜欢上了这个颇有少年气长的也挺好的镇北王世子,一颗心扑了上去,今日,也是她缠着自家哥哥,给自己创造的机会。
所以,江映月对苏含的一举一动,是比别人上心十倍的关注,当瞧见苏含与安华锦眉来眼去,她一下子都惊了,不敢置信的同时,又出奇的愤怒。
对,在她看来,那二人就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眉来眼去。
有了顾轻衍,还勾三搭四,南阳王府的小郡主,是什么好教养?
她忍了忍,没忍住,开口说,“安小郡主与苏世子以前认识吗?怎么我看们仿佛很相熟的样子。”
她一开口,众人都愣了。
苏含没察觉她语气里的愤怒和吃味,笑着扬眉,“自然认识,她娘带着她前往镇北王府时,我那时还小。”
安华锦嗤笑,不过没反驳。
她那时在她娘的肚子里,他也才百日,可不是还小吗?真是小的很,很小很小。
江映月五指攥紧,“安小郡主竟然去过漠北镇北王府?”
安华锦对人的表情和语气很有参透性,不太明白她哪里得罪了这位广诚侯府小姐了,但她针对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她笑,“是啊,去过镇北王府。”
江映月几乎嫉妒的不行,语气有些僵硬,“是吗?那住了几日?苏世子说他那时候还小,是很小的时候吗?”
安华锦含笑看着她,“江小姐似乎很关心我啊。”
不,我才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苏世子,不要脸。
江映月刚要说话,了解她的哥哥江云致可不想妹妹这般得罪死了安华锦,立即出面打圆场,“妹妹,不得窥探他人隐私,不是该知道的,不要多问。”
他给了江映月一个警告的眼神。
江映月顿时憋屈地将话吞了回去,低下了头。
安华锦也无意与一个小姑娘说这些,内情如何,也懒得纠正,见江云致警告住江映月,她也懒得再多说,撇开了头。心里却琢磨明白了几分,这江小姐句句都在提苏含,难道是喜欢苏含?
这样一想,她又瞧了瞧苏含。
苏含忽然对着她冷哼了一声,带着点儿傲娇地白了她一眼。
安华锦:“……”
只有会对人翻白眼,我不会是不是?
安华锦也给了他一个白眼。
可惜,低着头的江映月没瞧见。
除了这个小插曲外,一顿饭倒是吃的很是和气。安华锦发现了,江映月是真的喜欢苏含,一顿饭看了他好多眼,而苏含就跟没看见似的,一个眼神也没瞧她。
而许紫嫣,她以前也仰慕顾轻衍,她听楚希芸和楚思妍闲着没事儿唠嗑时都说过,当时那二人放弃顾轻衍后,还特意地提醒她,说京中喜欢顾轻衍的姑娘实在是太多了,有几个最为典型,其中就有许紫嫣。
不过在安华锦看来,许紫嫣不知是否也是放弃了顾轻衍移情别了还是怎的,倒是也多看了苏含好几眼,而坐在她身边的江映月一直盯着安华锦和苏含,反而没发现身边自己的小姐妹也对苏含过多的关注了。
安华锦心里有点儿阴暗地想着,莫不是这一对看起来挺要好的小姐妹,都看上苏含了?那将来,她们俩会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
她内心帮她们演绎了一场大戏。
吃过饭后,一行人出了福满楼。
长公主上了马车,对安华锦招手,“小安儿,坐上来,我送回府。”
安华锦摇头,“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您送我,还得绕远回长公主府,多走些路。”
“多走些路算什么?来吧,上来上来。”长公主不容反驳。
安华锦盛情难却,便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二人刚坐上马车,没走几步,不知怎么回事儿,拉车的马忽然拔足狂奔了起来,这时,街上有许多行人,马突然拔足狂奔,若是踩踏了人,碾压了人,那可是会死人的。
长公主的脸一下子白了,有些慌地怒喝,“怎么回事儿?马怎么惊了?”
安华锦当机立断,一把揽住长公主的腰,带着她果断地跳下了马车,同时,她手腕的碧娟纱缠绕住了拉车的马的脖子,发足狂奔的马被猛地拉住马脖子,这力道,按理说已足够让这匹马停下来,却没想到,这匹马硬是不管不顾地拔足前奔,生生地自己勒断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头颅顺着安华锦的碧娟纱滚落砸在地上,没有头的马,四蹄狂奔,依旧拉着马车踩踏向人群。
安华锦的脸顿时黑了。
长公主都吓傻了,眼看着这无头马血腥地拉着车一路奔向街上走着的百姓,若是这么一路走过去,最少也得了有十多人伤亡。
哪怕她的公主,虽有意外,但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安华锦松开长公主,立即追上去,但到底慢了一步,眼看人群惊慌四下逃躲,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子没躲过,就要被马蹄和马车碾压在脚下,她心一沉。
千钧一发之际,苏含快一步地冲上前,双掌用力,将马车足足推的后退一尺。
这一尺,在危机关头,已足够。
安华锦追上前,双手剑,手起剑落,斩断了这匹马的前后双蹄,然后高头大马轰然倒地,马车也“砰”地一声,散了架的栽在地上。
车上还有的杜嬷嬷以及两名婢女,因为车散架栽倒的力道,从马车里滚了出来,载到了地上。三个人都吓的面如土色,倒是没受大伤,却也都受了轻伤。
长公主都哆嗦了,“这、这,岂有此理!”
长公主自小在宫中长大,也不是没见过风浪的人,可是已有多年没亲生经历了,上一回救苏含,眼见苏含被人围杀,她倒是没多少怕,毕竟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今日发生在自己身上,她险些吓出魂来。
若不是她力邀安华锦上她的马车送安华锦回府,那她不敢想象,马车里只她和嬷嬷婢女,她今日遇到这马车发足狂奔的样子,岂不是得摔死?不止如此,还得出多少条人命。
车夫也吓傻了,瑟瑟发抖地请罪,“公主恕罪,奴才也不知道这马为何发足狂奔起来,早先还好好的。”
长公主白着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脚步几乎拉不动,知道杜嬷嬷揉着腰来扶她,她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知觉,被她扶着走到安华锦面前,“小安儿,可受伤了?”
“没有,公主放心。”安华锦脸色清寒,四周扫了一眼,对苏含说,“多亏苏世子动作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含也心有余悸,有点儿佩服安华锦地说,“幸好小郡主反应及时,公主和街上的百姓才没出大事儿。这马突然癫狂发足狂奔,实在是不同寻常,我建议报京兆尹来查此案。”
长公主同意,立即点头,寒着脸吩咐,“来人,去京兆尹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