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棠闻见林大夫的话,面容十分震惊,手中的药瓶子也被她没拿得稳,滚轮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
“紫棠姑娘,日后这药,你还是少用为妙,所幸如今发现得早,这药还是不要带在身边了。毕竟药性十分猛烈,即便你不用,放在身边,它散发的气味,依旧会伤身。”林大夫好心叮嘱紫棠道。
“我……我知道了,多谢林大夫……”紫棠魂不守舍地点点头,说完,紫棠便失魂落魄地要离开回春堂。
“紫棠姑娘,那这药膏,老夫做主帮你扔了?”那大夫捡起被紫棠扔在地上的药膏,叫住询问道,看着手中的药瓶子,他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了如此名贵的药材了,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能用这样好的药材来害人,真是暴殄天物。
“不用了,多谢林大夫了。”紫棠回过神,从林大夫手中拿回了药膏,声音沙哑地对林大夫摇了摇头。
随后,紫棠便带着药膏回到了傅府。
晋长盈一直让人在门口盯着,等着紫棠回来,紫棠毕竟是她的丫鬟,伺候她这么久了,怎么说晋长盈也是有些感情了,是以这时候紫棠出了事,晋长盈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紫棠回府后,晋长盈便叫人把她叫到自己的厢房,询问道:“紫棠,怎么样?林大夫怎么说?我看这林大夫就是医术不行!这样,他看不出来,不代表别人也看不出来,我帮你请宫里的太医怎么样?绿娥!拿这个牌子去宫中太医院,请太医走一趟。”
说着,晋长盈便掏出一个玉牌子,递给旁边的绿娥。
“是。”绿娥点了点头,接过晋长盈手中的玉牌子,对晋长盈福了福身,便要退出房间。
却被紫棠制止了,紫棠摇了摇头,拦住绿娥,道:“不用了,奴婢多谢县主厚爱。”
紫棠面容十分苍白,说到县主厚爱时,她目光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紫棠,你怎么了?”晋长盈见紫棠有些异常,不由关心询问道。
“奴婢无事,只是大夫说,奴婢就只是普通的咳疾罢了,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为奴婢请宫中的太医,奴婢消受不起。”紫棠摇了摇头,说完便垂下眸子。
“怎么能这么说呢,这生病了就得治啊,再说了,你是我的丫鬟,怎么叫大动干戈呢,行了,绿娥,你赶紧去。”晋长盈说完,对绿娥摆了摆手,绿娥这才退出了厢房。
“县主,奴婢当真无事,只是大夫说,奴婢这病过两日便会好,只是……只是声音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一般……奴婢……奴婢有些伤心罢了……”紫棠说着不禁红了眼眶,往日她没事时,最爱做的事,便是给县主唱两首小曲儿,晋长盈也最喜欢听紫棠唱曲儿,说起来,晋长盈身边的丫鬟,还没有哪个有紫棠这样的好嗓子。
“什么?!”晋长盈闻言,也有些震惊,她原本以为只不过是普通的咳疾,想来过不了几日便能大好,谁知,如今看来,似乎和她以为的,大不相同,晋长盈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难过的情绪,紫棠唱歌好听,虽说这古代,像这样的才能都被贵人们当做是上不得台面,但晋长盈却不这样认为,反而十分欣赏。
如今,紫棠引以为傲的嗓子,却被咳疾毁了,晋长盈心中想想就十分难受。
“怎么会这样……”晋长盈有些不敢置信,口中喃喃道。
“县主会不知道吗……”紫棠低着头,看着地面上花纹繁复精致的地毯,口中轻声道。
“你说什么?”晋长盈没听清紫棠说的话。
“没什么,奴婢……县主不必这样担忧奴婢,奴婢只不过是个低贱的小丫鬟,日后即便不能再唱曲儿了,县主也有其他人。”紫棠嘲讽地笑了笑。
晋长盈听着这话,总觉得紫棠话中有话,有些不对劲,但晋长盈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她沉默了半晌,不死心问道:“大夫就没说,有什么药能治吗?我们有钱,能治的,你问大夫了没有?”
“县主,奴婢多谢县主如此为奴婢担忧,只是,奴婢……”紫棠缓慢地摇了摇头,随后对晋长盈勉强笑了笑,又道:“县主还是不要再为奴婢费心了。”
晋长盈总觉得紫棠有哪里不一样了,但是紫棠看上去除了精神不太好,说话有些奇怪,也没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
晋长盈只能点了点头,轻声道:“不要放弃,一会儿太医来了,还是让他为你看看,这毕竟不是小事。”
紫棠没有再说话,只是笑得十分苍凉,她知道,即便是大夫来了,也看不出个什么来,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况且,下药者还如此精明,这样毒辣的药……
紫棠低下头,掩住眸中的嘲讽。
紫棠在晋长盈房中伺候了半晌,没过多久,绿娥便带着太医来到了傅府,太医照例帮紫棠看了看,又诊了诊脉,但太医和林大夫的说辞大差不差,中心思想都是,紫棠这病,见所未见,太医也不知道该怎么治,兴许只不过是普通的咳疾,吃点药便好了。
这下晋长盈也没了法子,只能当太医回去了。
“县主,您还是养好自己的身子吧,毕竟您重伤未愈,这还躺在床上呢,就别担心紫棠姐姐了,紫棠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绿娥帮晋长盈掖了掖被角,见晋长盈还是因为紫棠的事忧心忡忡,于是开口安抚道。
晋长盈却揉了揉太阳穴,她事实上,担心的并不只是紫棠的病情,还有紫棠越来越琢磨不透的态度。
分明她刚刚醒来时,紫棠对她还是十分关心地,可是自从大夫来了一回后,紫棠却态度十分奇怪,这让晋长盈更加摸不清了。
这……
晋长盈很担心紫棠是不是因为这病,所以才这么想不通,还是说,是因为先头她贸然帮宿玄和紫棠牵线的事情,她承认,那次是她思虑不周,不知道宿玄心有所属,才会闹出这样的乌龙。可是紫棠也不是那样会跟她计较这种东西的人,毕竟先前几个月,紫棠都没有表现得有多异常,所以,按理来说,应当不是这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