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其实也挺难的,从小到大都没人管没人疼,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也没挣下多少产业。”
见他仍没什么反应,晋长盈继续往下说。
“不过没关系,马上就到年关了,到时候翠和轩能挣大把的银子。我跟你说,就我设计的首饰头面,才出了个样品,都被人买走了,真要做起来,挣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傅濯静静地看着她,看她不停的说,说着她的打算,和他们俩的未来。
不知不觉,嘴角上扬,眼里也染上笑意。
“......到时候,你也别去看越王妃脸色了,她给的那点钱恶心谁呢?哦对了!越王府的府兵你也别带了,你一个出了仕的武官,南衙诸卫那可是天子私兵,越王府多大脸,要你去带府兵!到时候就一扔,他们爱找谁找谁,你不伺候啦……”
“对,”傅濯点头,“毕竟现在有你了。”
晋长盈仍掰着手指头,絮絮地算着账,“嗯?你刚才说啥?”
傅濯轻轻地揽住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白日将尽,车驾的轮毂滚过地上的霞光,风静静吹过,帘幕翕动间,映出两个相互偎依的身影。
等到了家,傅濯公务还没处理完,没过一会儿就去了卫府。晋长盈则是一进门就被宿伊和紫棠围着问这问那,又是哭又是笑。等她好言好语地哄完,便让她们去弄些吃的,自己却进了卧房,扑在床上。
想到不久前和傅濯的那个吻,她就有些想笑。
这家伙真是,主动完了就怂,还找什么借口要去卫府处理公务,当她是傻子么。
她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宿主,你现在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
系统的声音从脑海中幽幽传来。
“瞎说,我这是情窦初开?我是笑傅濯这家伙开始对我爱答不理,现在呢,真香了吧?”
“哦,差点忘了,”晋长盈认真问:“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有蹊跷,我刚才问了小伊人,她说她只告诉了傅濯那几个贼人的特征,并没提到韩家的事。帝京这么大,傅濯是从哪儿得来的信息,这么快就找到了我......当然,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就是......傅濯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身份或者技能啥的,你知道吗?”
【不清楚,小说里傅濯只是为了展现女主魅力的一个配角,爱而不得黑化后作为反派,很快就被大boss杀掉了。】
晋沅君?爱而不得?现在看来是不存在的。
“所以只要不让他遇见boss就行了对吧,话说boss是谁?哦,想起来了,是小伊人的弟弟。话说宿玄现在才十五岁吧,这等他长到能搞事情的年龄,说不定我任务都完成了,何况小伊人还没死呢,宿玄没有化身boss的土壤。所以傅濯应该不会有事。”
【宿主,你怎么突然在意起傅濯的死活?他死了不是更好吗?到时候你任务完成,又是寡妇,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养面首了?】
“咳咳,其实......我不介意把他收入后宫......”
【呵,女人。】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长公主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女主在叫你父亲过来之前得知了薛绪的背景,所以给长公主报了信。长公主已经看上她,准备把她收入麾下了。】
“这么爽的吗?”晋长盈兴奋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可是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宿主。】
“嗯?”
她听见系统幽幽的叹气。
【进度太快,并不一定会是好事。】
只可惜当时的晋长盈并没把这话听进去。
那边,傅濯并不是因为与她有过亲密接触后觉得不好意,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清楚。
晋将军的话言犹在耳,既然作出了承诺,他就必将竭尽所弄,护县主周全。
宿伊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颇有身手,她在告知自己县主被掳走时言辞似有闪烁,而县主,又是在袒护她什么呢?
还有县主的四妹。
仍旧是南城石佛庙,这次他没有选择投币问人,而是直接进入了地下室。
暗帮,帝京光下的影子,藏眠于暗无天日的地下。
迎面走来半老的艳妆女人和枯瘦的老者,正是白日里接待过他的两人。
“傅校尉,”女人端着烟枪吞云吐雾,“此时过来,想必是有要事。”
“向您打探两个人的消息。”他说:“其一,宿伊;其二,晋沅君。”
“晋沅君?”女人笑了,“她上午还在我们这做过事儿呢,您问的事儿还是由她写的签子呢。”
“原来如此,”傅濯沉吟,“你们可知,他是我夫人的妹妹,越王府的三儿媳?”
“竟是这样!”女人悚然动容,“妾不知冒犯了校尉亲眷!”
“无妨,”他淡淡道:“除此之外,她和我没什么瓜葛。我此次过来,旨在宿伊。”
女人看了眼枯瘦老者,那老头道:“您且稍侯,我亲自去为您寻找。”
傅濯从善如流,坐下耐心等候,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老者捧上一张薄纸,呈到他面前。
“韩家?”傅濯有些微意外,宿伊的母亲的确是韩家人,但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甚至连她那莫名的身手是从何而来,也没有任何讯息。
“校尉,”那老者说:“宿家曾是河东一带有名的望族,只是后来遭了大灾,故而流落四方。这位宿姑娘最近一次出现是在您夫人的店里,许是夫人看着可怜,便收养在府。至于身手......如今这世道,孩儿要是没几手傍身的本事,如何能活到今日?”
傅濯沉思片刻,微微颔首,“说得在理,如此,是我多虑了,打扰了。”
“校尉说哪里话?”女人笑道:“帮主前几日还问过您,今年除夕还过来么?”
傅濯弯了弯嘴角,摇头。
“不了,家里现在有人了。”
夜半,鸿胪寺的馆舍内。
锦裘男子盘腿而坐,面着眼前的一幅残局。
“伯爷。”心腹至舍外进来,身上还沾染着夜晚的寒气。
“讲。”伯云端起棋篓,将一颗颗黑白分明的棋子分拣。
“今日公子去了两次南城,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我们的人本想去打听,却也没得到消息。不过有人看见长公主府的人去过了南城。”
“封元?”
“是,长公主午时去的,下午韩家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让韩家切莫再招惹她儿子,言语中似有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