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沈谨辰沉默了一下,才给了岑喜一个解释。
这段感情,是他强求得来的,他一直患得患失,也不自信,而且每次吵架岑喜都嚷着要离开他。所以她不能怀孕的事,他从来没有提及,也害怕提及。
因为他害怕,害怕某一天,他们因为不可控的原因,岑喜会轻而易举的放弃他。
“那现在我知道了,怎么办?还有我们之前的约定,你要是一辈子没有孩子怎么办?”
岑喜不知道沈谨辰说的话有多少真有多少假,但他们确实面临了一个现实问题。
那就是她一辈子怀不了孕,给他生不了孩子,皇位就没有人继承的严重事实。
沈谨辰:“……”
沈谨辰沉默了,大齐皇室血脉,就剩下他一根独苗了,如果他没有孩子,那些追随他的人,会千方百计,逼他纳妾的。
“早做决定吧,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沈谨辰,看来我们是真的没有缘分。”
岑喜推开他,凄凉一笑,不可否认,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但正因为爱上,她才更加不能忍受让另外的女人共享丈夫。
如果这事解决不了,现在快刀斩乱麻,是最明智的举动。
“不会的!不会的!阿喜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
沈谨辰看着岑喜的面容,他有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他很确定,如果他真的有别的女人,哪怕只因为传宗接代。
岑喜真会毫不犹豫离开他的,如果自己强行不放手,还可能是生离死别。
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他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会如此折磨他。
“事无绝对,沈谨辰你该知道这样的事情很可能会发生,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还是分开吧,你早点登基,完成你的使命。而我继续走我自己的路。”
岑喜觉得这个是一个无解题,子嗣是沈谨辰必须要有的。而她是绝对不会因为爱,而委屈自己,那就眼不见为净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能这么轻而易举,说出离开我的话。阿喜你又不是生不了孩子,只需要养几年就好了,养几年,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一定会有的。你…,你为什么就不信任我?”
沈谨辰看着岑喜隐忍又决绝的样子,心如万箭穿心,他抖着一把捏住岑喜双肩,连声质问。
“会有吗?其实你选择不告诉我身体的情况时,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吧!沈谨辰推己及人,你愿意看着我和别的男人,做那种最亲密的事吗?你愿意看着我与君剑愁做你一路上对我做的事吗?”
岑喜眼眶发红,眸色深邃又复杂。
她绝对是接受不了沈谨辰用另外一个女人做那种事的,即便只为了传宗接代。
“你…!”
沈谨辰气血攻心,一时没站稳,滑了一下。
“所以…”
“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不是因为你不爱我,也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你有你的责任,我阻止不了,成全你,才是我最应该做的。”
岑喜没有去扶他,只是眼神复杂的他一眼,抬步就往外走。
这回她是下定了决心了。
“不要!不要!”
见岑喜头也不回的走,沈谨辰声音凄厉的叫了一声,顷刻间站起,把岑喜禁锢到了自己怀里。
眼泪悄然滑落:
“不要,不要离开我!阿喜,不要离开我,我…,我可以不要孩子,我也不可以不要江山,我不能没有你,没了你我生不如死,我不要没有你。”
“我不要没有你…”
沈谨辰哑着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一句,眼泪溢满了岑喜的颈窝。
夜死气沉沉,屋内只有男人压抑的哭声。
半个时辰后沈谨辰似乎哭够了,板正岑喜身子就要攻城掠地。
岑喜却一把推开了他,声音暗哑:
“沈谨辰不管怎样,这是一个现实问题,我们都冷静冷静,再想一想,我们最终该如何做决定。”
“岑喜!你总是这么冷血无情,总是能轻易说出要离开的话。冷静?怎么冷静?都说了,我会治好你的,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如果不是事情不可控,你怎么会藏着掖着,恐怕是情况很不好,你才选择瞒着的吧。你知道你的身份,孩子是必须要有的,而我能给你吗?到时候给不了又怎么办?”
岑喜望着他,泪悄然滑落。
好不容易大事已定,而她…
“我…”
沈谨辰哑口无言,是啊,她要是给不了他一个孩子,之后会是怎样?
“我们真的需要冷静想一下后果,再决定要不要在一起。沈谨辰人这一辈子不只有爱情,还有责任,你身上肩负着整个大齐皇室复国的梦,而那些追随你的人,不会希望你一直守着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的。所以你真的应该好好想想。”
岑喜抹掉自己眼角滑落的眼泪,决绝又认真的说完她想说的话后,就跨出了房门。
而沈谨辰还没从她这话中回过味来,就见她又要走,想也没想就追上岑喜把她拦腰一抱就转身回了屋。
“沈谨辰,别让我恨你。”
见沈谨辰不要命地撕扯自己的衣裳,岑喜没有动眼角却滑下一滴清泪。
沈谨辰被她这么一句话,生生刺激得耳膜振动,动作陡然停下,然后愤愤地捶打了一下床,一言不发地逃离了现场。
之后好几天都也没有回公主府。
人走之后,岑喜一人躺在床上发了一晚上的呆,手频繁地摸向了小腹。
第二日她顶着沉如千斤重的头昏昏沉沉地起了床,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让青衣把苏念娘一家以及秦公公和顾春花请到了她的院子问话。
苏念娘带着小鱼和九意进来之后,岑明显甘姐以前在经常粘着小鱼有些拘谨,热切地看了她过一会儿,然后又失落地低下了头。
“小鱼这是怎么了,来抱抱!”
岑喜看着她这扭捏的模样有些心疼,便对她招了招手。
“公…,公主,我还可以叫你娘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