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可是孙权的领地,当地太守派人来干什么,下战书还是求和?曹休一头雾水,礼节还是要有,急忙吩咐将使者请进来。
随后,一名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进来了,叩头施礼后,也不说话,将周鲂的书信呈上,搞得神秘兮兮的。
“鄱阳太守周鲂,遥拜魏国大司马,闻听贵军前来,不胜欢欣,孙权刚愎,重用小人,想我周鲂,廉洁奉公,如今却遭奸臣陷害,置身于水火之中,朝不保夕。恭请大司马出兵来救,微臣远率领鄱阳全境归顺仁义之师。”周鲂在信中如此写道。
原来是投降的,曹休顿时心花怒放,瞧咱这人格魅力,出兵还未曾打仗,就遭遇了这种好事儿。哪像是司马懿那老狐狸,一辈子低眉顺眼的,看不上他的也大有人在。
喝了一杯茶,曹休发热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头,这万一是逗自己玩,岂不是上了当。
反过来想,如果真的是周鲂诚心归顺,冒然拒绝岂不是可惜?思来想去,曹休只是告诉这名使者,这件事儿他会考虑的,随后谨慎的写了一封信,派出快马送给身在长安的魏主曹叡,这件事儿还请圣上定夺。
于此同时,曹休也派出了密探前往鄱阳附近,一是要拿到有关周鲂的准确工作简历,另外查探这里是否有所异动。
身在长安的曹叡,得知诸葛亮大军已经退走,一身轻松的想要返回洛阳,正好收到了曹休的这封信。
“鄱阳太守愿意归降,此事倒出乎意料。”曹叡皱眉道。
负责保护曹叡安全的贾逵,听到了此事,立刻进言道:“回禀圣上,此事必然有诈。”
“怎讲?”
“据臣得知,吴将朱然率水军屯兵长江,而陆逊大军身在庐江郡,若大司马此时前往鄱阳,定然被其两面夹击,退路全无。”贾逵道。
“曹休举棋不定,许是那周鲂果有归顺之心?”
“圣上,不管周鲂诚心与否,大司马出兵营救,陆逊岂能不知,不及大司马抽身,已被围困。”贾逵说道。
曹叡思量了一下,觉得贾逵说得对,立刻派人前去通知曹休,切勿轻举妄动,绝对不能为了这些小郡冒险。同时让贾逵率领两万人马,立刻出发,前往接应曹休,切勿让大司马有所闪失。
古时候的通讯太不发达,来往的信使又没有王宝玉胯下御风虎这类的神兽,来回一折腾,又过了将近半个多月。
时光磨淡了曹休对周鲂的疑惑,而且他派出的探子也很快回来了,禀告了亲眼所见的鄱阳城的情况。鄱阳太守周鲂确实遭遇了状况,跪在城门口,剪去了头发,以表忠心,样子颇为凄惨。周鲂也只不过是表面看似风光,实则不受重用,备受排挤,否则以其能,早该晋升数格,不该是今日官职。
曹休终于信了,周鲂确实处在朝不保夕的状况,难怪主动要提出投降。若是大军能进入鄱阳,那就距离孙权的老窝不远了,试想一下,如果端了孙权老窝,即便失去了合淝也无妨!
想到这里,曹休激动的泪花四溅,美好辉煌的未来就在眼前,他将要替魏国立下盖世功劳,永垂青史。
曹休兴奋的连饭都吃不下去,立刻派人秘密前往鄱阳,表示接受周鲂的投降,还承诺会在圣上面前替他美言,功名利禄不在话下。
同时曹休答应亲自率军前去接应,让周鲂做好一切准备,尤其要在江上预备好渡江的战船。
周鲂的信回的很快,表示对此早有准备,只要大军前来,柴桑、豫章两地的太守跟他关系甚密,也可跟随一道归魏。大司马英明神武,雄韬伟略,社稷之幸,圣上之福!
满满赞美之词,曹休乐得合不拢嘴,越发觉得自己运气好,白捡了这样一件大功。曹休倒也很谨慎,吩咐大军继续修建防御工事,亲自挑出五万精兵,准备秘密前往鄱阳。
就在曹休临行前,却收到了司马懿派人送来的密信,司马懿在信中写道:“大司马在上,末将擅自出兵江夏,实为不该。但末将以为,江东坚如铁桶,只因门户无忧。江夏重地,昔日黄祖盘踞多年,以至江东大军终无法踏足荆州,江东数次讨伐黄祖,足证其为咽喉之地也!如此夏口已得,王宝玉出兵来争,我军将困难出,肯请大司马出兵来救,届时夺了江夏,江东全境难保,天下归顺可期!”
曹休看完了司马懿的信,随手扔在了一边,大笑道:“可笑司马懿,自以聪明,殊不知本人即将兵入鄱阳,相比江夏更近一程。”
曹休吩咐下去,做好统一口径,这封信晚到了几日,置司马懿生死于不顾,谁让他不听从皇命,擅作主张呢,就该为自己的过错承担后果!
一方是建功立业的绝好时机,一方是不睦同僚拖后腿,毫无悬念,曹休舍弃了司马懿,秘密带兵出发。曹休计划着得到鄱阳之后,再与留下的十万大军配合,对屯兵庐江郡的陆逊来个前后夹击。
鄱阳太守周鲂早就将消息通知了庐江郡的大部队,孙权乐得合不拢嘴,兵不厌诈,曹休到底是上当了!于是立刻命陆逊带兵出发,前往石亭围堵曹休,一场大战即将打响。
周鲂成功引诱曹休出兵,但王宝玉这边还在为如何逼迫司马懿出城而烦恼。思来想去,没有太好的办法,陌千寻首先采取的计策便是派人去城下叫骂,想要迫使司马懿恼羞成怒。激怒司马懿是没有太大戏,不过难说会有血气方刚的手下跳出来。
老猫带着全幅武装的几千名士兵,在城门下足足骂了三天三夜,将司马懿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通通透透。效果可想而知,司马懿根本不为所动,有时候来了兴趣,还笑呵呵的到城楼上指指点点的观望一番。
司马师和司马昭却是恨得咬牙切齿,几番请求出战,都被司马懿给训斥了一顿,如此无痛不痒的屈辱都不能忍受,今后怎么去承担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