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百姓们暗暗合掌祈求上天,求老天爷能怜悯他们,赐予他们奇迹。
有的百姓则是不眠不休,死死盯着赵昊等人的状况,生怕他们出现一点异常,甚至是出现天花症状。
一旦有,他们一定会立刻采取行动,将他们全部投入“天花魔窟”!
哪怕赵昊他们保护了他们这么久!
哪怕他们是他们的恩人!
但这又如何,皇上都快要放弃他们了,他们只是想要自救而已!
求求了老天爷,求您展露出奇迹吧……
老天爷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祈求,接下来这几日,这二十位壮士们身上竟然没有发生任何异状。
因为他们身体健康,连一些种牛痘的不适也没有。
他们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吃吃喝喝睡睡,一天又一天……十五天过后,赵昊主动从“隔离区”里面走出,脱掉上身的衣物,赤裸的、平坦的、真诚地在众人面前转了一个圈。
这在赵昊过去的认知里,衣衫不整出现于人前,是一种极其愚蠢的举措。
但现在,他有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感。
仿佛世间一切枷锁,终于从他身上除去了。
他抬起头,高声道:“半个月过去了,我们一切都好,这表示陆野大夫的种牛痘之法是有效的,你们还不愿意相信吗?”
随着赵昊站出来,其他人也站了出来,学着他脱掉上衣,展示自己的身体。
与此同时,魏大生和虎妞也站了出来,他们一个小孩,一个是体弱的人……
如果连他们也能承受牛痘的副作用,那是不是代表他们也可以?
虎妞突然想起什么,高声道:“娘亲!你在里面吗娘亲?你快来接种牛痘,陆野大夫说,只剩下十个人的剂量了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多久呢!陆大夫现在被他们关了起来,没办法去提取更多的牛痘呢。”
虎妞的娘早就想试了,她明白自己的女儿去了“天花魔窟”还能活着出来,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陆野大夫。
她无以报答,却可以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支持他!
对!
一定要支持陆野大夫!
“我来啦!”
虎妞娘和虎妞一样,都生得“虎虎生威”,性子火辣且厉害,若不是如此,她也不可能教养出虎妞这样性格的孩子。
她立刻冲了出去,冲到了虎妞生变,撸起袖子道:“来妞妞,娘亲来支持你和陆大夫了!”
虎妞现在已经是“种痘”的老手了,她一边动作一边道:“娘亲你说错话了,不是你来支持我们,而是陆大夫救了我们,您应该感谢陆大夫才对。”
虎妞娘一愣一愣的,显然没料到自己这傻孩子竟然说话也一套一套的了。
“是是是,娘要感谢陆大夫。”
“娘,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啊。”
“好。”
等虎妞娘接种完,她又一嗓子把家里的男女老少都摇了过来。
大大小小加一起,也有六七人。
等他们全部接种完,也只剩下两三剂牛痘的剂量了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这牛痘一定有效果,若非如此,虎妞一家怎么都争先恐后接种了?
魏大生见状也急了,连忙道:“爹、娘!你们也快来啊!”
魏大爷和魏大娘闻言,立刻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来了来了……”
突然有人拉拉住了他们。
“等等,凭什么你们先?”
魏大爷一愣,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你们这些瘪犊子,是你们死活不愿意相信陆大夫在先的,现在又来排队?一边去一边去。”
那大妈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大喊:“你怎么不说你们不把消息告诉我们在,只有这么一点了才说,不行,最后这几个必须给其他人。”
“没错没错!”
“你没错个屁,我们先说的!”
“不行,要给其他人!”
为了最后的牛痘,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赵昊一锤定音个,说抽签决定。
抽签的确是相对公平公正的方法。
所以人们只是嘟囔了两句,就接受了。
最终魏大娘、魏老爹没抽中,那吵得最大声的大妈也没抽中,抽中最后三个牛痘疫苗分别是一位来人家,一个孩子还有一为中年妇女。
三人接种之后,也和虎妞一家人单独隔离开了。
观察了几日,确定他们完全健康没问题后,牛痘的安全性才被肯定。
那么到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那就是牛痘到底能不能抵挡天花。
虽然虎妞、魏大生都从“天花魔窟”里面活着出来了,但如果只是他们运气好呢?
赵昊也晓得决定成败的关键时刻到了,若能为牛痘证明,这场充斥着死亡、痛苦和疾病、背叛的磨难就会结束……
他找到那二十位“敢死队”队员们,正色道:“我准备进入‘天花魔窟’中,你们怎么想?”
“老大,让我去!”说话的是一位年长的男人,虽然他的年纪比赵昊大,但赵昊是他们这里当之无愧的首领,“老大,我们这个棚区离不开你,你不能出事,让我去。”
赵昊摇摇头:“若只有你一个人,说服力怕是不够,我一定要去才行。”
“那我也要去,我陪着老大。”
“我也去!”
“我也去!”
整整二十人,竟然都选择了和赵昊同进同退。
这对被家人抛弃、遗忘、被胖的赵昊而言……是一种超越生死的感动。
“谢谢……”
“谢什么啊,要谢也应该是我们谢你。”
“但我们必须要有人在外面‘接应’,阿旺,你最机灵,你留下。老牛,你见多识广,是个有主意的,你也留下。还有达叔,你说话最后分量,能压制住其他人,你也留下。其他人跟我一起进去。”
被点名的三人都有些不乐意,他们留在安全区,有点背叛了兄弟们的感觉。
赵昊却道:“兄弟们能不能回来,就看你们了,记住,若那些缺心眼的胡说八道,你们直接上拳头!”
“是!”
赵昊心道,这一次,他一定要把陆野大夫从“天花魔窟”中带出来。
他要将他高高举起!
他要让世人知道,这世上真正仁慈的好大夫,不是那个在大盛皇宫之中,享受名誉、吹捧和奢华生活的陆沉珠,而是他们眼前……愿意深入魔窟,愿意用性命来救助百姓,愿意带着他们踏破黑暗,走向光明的人……
陆野大夫!
我们一定会将您捧上山巅!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