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屈真选定和颜芯见面的地点,为w市万永商场的一楼大堂。
这个商场的设计为中空结构,在高处就能将一楼大堂一览无余,可以观察有没有人埋伏。当然,即使有人埋伏,在这遍布摄像头的商场,他们也肯定要有所忌惮,这好歹还是法治社会,这群人再怎么厉害,也是万万不可能和官府作对的。
这一点,梅屈真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和方舟也已经约定好在这里见面,不过,他会隐于暗处,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状况,他不会出手,可以作为奇兵。而她丈夫赵赦,她压根就没想过让他来,虽然二人是夫妻,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现实:丈夫虽然也是恶鬼科的医生,但是说实话,他的能耐是远远没有能力掺和到这个级别的斗争来的。
这个名叫颜芯的女人,究竟是会单刀赴会,还是说……她会通过这个机会,通过某种邪术来对付自己?
梅屈真考虑过各种可能。
对于“种鬼”的概念和咒理,梅屈真是完全一无所知的。
也正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梅屈真完全缺乏反制的手段。什么样的恶灵诅咒,对方都有可能使用。
当然,梅屈真也有一个最大的保命底牌。
那就是,自己可以随时回归医院。
对方如果把鬼也派遣到医院内部去,那么在布满大量咒物的医院内部,就有的是办法可以对付和压制。
只不过……
方舟迟迟还没赶来。
这不禁让梅屈真有几分担忧。
不会临时出事了吧?
她正打算打个电话过去,忽然,她就发现,一个女人走到了她面前。
“梅屈真医生……对吧?”
她抬头看向颜芯。
“是我。”
对方来得远比预期要早。
安秀念坐在了她对面。
此时,二人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
梅屈真已经思考了无数种可以在瞬间制住对方的手段。她甚至没感觉出对方有任何敌意和杀气,而且,作为灵异医生的她,也感应不出来周围有恶鬼存在的迹象。
能让她一丁点感应都没有,要么就是没有鬼,要么……就是能力至少在咒灵层次的恶鬼。
前一种可能,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那么梅屈真有没有命逃回医院,那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颜小姐,对吧?”
“我既然都知道您是梅医生,那我自然是颜芯了。”
梅屈真和安秀念开始面面相对。
这个时候,梅屈真是万万想不到,现在的安秀念心里所想的,完全不是她所预想的那样。
安秀念可以确定,医院这一势力,对颜家来说是一个大敌。
但是,在医院真正和自己开始联系的时候,安秀念开始意识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她该如何向医院求援呢?
直接说自己不是颜芯,是被死去的安秀念附体了?
可是这么一说,难道会有人相信不成?
好吧,这些人都知道世间有鬼神,或许会相信。但是,综合考虑,如何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话,也是个很困难的问题。
而且,再深一层考虑好了。
就算他们相信了,难道就会帮助自己吗?
敌人的敌人或许是朋友,但前提是双方有合作价值。她对于医院的人,是否有合作的价值呢?
不了解医院的底细前,她决定先不多说,而是尽最大的可能,从对方的口中,打探出医院的底细来,然后,想办法了解颜家的情报。
“我这个人不喜欢兜圈子,就直接开门见山了,颜小姐。”梅屈真又下意识注意了一下左右,终于发现,方舟出现在了附近。
看到了方舟出现,梅屈真心中大定。
有他坐镇,就算是出现了咒灵,支撑到逃回到医院,还是问题不大的。
当然,最多也就只能逃了,而且自那以后,她再也不会和颜家的人有任何接触了。
接着,她就继续说道:“我来,是想和您谈合作的。”
合作?
安秀念听到“合作”二字,大为惊讶。
这么说,医院不打算和颜家为敌?
这和自己原先的预想,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行啊,她还指望靠医院的人来救自己性命呢!
“我们444号医院的名头,无论你以前听说过,还是没有听说过,在你拿到那张名片后,都该彻底了解了吧?”
“嗯……”
“我们医院,致力于治疗一切涉及鬼魂的诅咒。这就是我们的目的。所以,我认为,我们是有合作的可能的。”
“你继续说。”
梅屈真看着安秀念的态度,只想着“颜芯”看来对自己的提议似乎并不排斥,内心开始有了一丝欣喜。
如果可以靠谈来解决问题,不需要动武,自然是最好不过。
她当然清楚,眼前的人大概率是穷凶极恶之徒,根本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但是,权衡利弊,了解恶鬼的咒理,才是自己的第一目标。所以,只要可以达成这一目标,和对方谈合作,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单从医院的名片上,并不能看出咒物的概念,所以,我和你解释一下,什么是咒物。简单来说,我们可以通过手术的手段,切除附于人类身上的诅咒。并将诅咒本身,制作成可以控制并使用的咒物。这种咒物,就是我们平素用来抵挡诅咒的药。”
药?
听到这里,顿时让安秀念开始大喜。
那不是说有了咒物,就可以对付别墅里面出现的鬼了吗?
那么这所谓的合作,可以谈啊!
大大地可以谈啊!
只不过,该怎么交易?
这咒物,显然不可能白白送给自己吧?
“那么,你的意思说合作,你要我们这一边,做什么呢?”
梅屈真倒是没有想到,对方那么快就松口了,于是内心也开始欣喜起来。
既然可以谈,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的诉求,其实很简单。简单来说,我想了解,有关种鬼的情报。这一点不过分吧?”
听到这句话,安秀念顿时懵了。
她最怕的就是听到这种完全不了解概念的名词。
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都会遇到谜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