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还在海省那个合资药厂吗?”终于,赵琳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有了,半年前我已经回到省城,找了几个同学和朋友成立了一家医药公司,自己创业先做药品代理业务。”
“呵呵回家乡创业,这是有志青年的表现哦,那你家人…老婆孩子也一起带过来了?”她有意无意地戳上这个敏感话题上来了。
“瞧你说的,谁告诉你有老婆孩子了?我还没有结婚那来孩子?归来还是那条单身狗。”程有福回了一句,故意把单身狗三字加重了语气。
“卟嗤…”一声,赵琳忍不住笑了起来,捂住嘴不让酒菜喷出来,“看不出来,你还挺记仇的嘛。”
赵琳笑了笑马上镇静了下来,心里却暗喜,嘴上还是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式,“呵呵,看不出来呀程老板,一切为了事业抛下一切,典型的先立业后成家呀。”
“也不尽然是这样的,主要是没有哪一个女孩子喜欢我这种整天出差奔波…唉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你成家了吗?”
二年前的那次见面,双方都没有提及这些敏感话题。
“呵呵,跟你一样目前连男朋友都没有,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如有我马上可以结婚。我过二十五周岁了,我的许多同学,娃娃都有了。”
说起这些话题,她脸上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她抬眸睨了他一眼,见他低头耷脑的好像心事重重,忙扯开话题,“不说这个没趣的话题了,还是来说说你的事业吧。”
“事业还谈不上,现在什么都缺,属于是百废待兴的创业阶段。”
“就别卖关子了,我知道卖药很赚钱,我们的不少同学和校友都在做药,听说有的还雄心壮志地准备自己搞药厂呢!”
赵琳向来快人快语。
是呀,我就是为办药厂之事来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是。
程有福悄悄瞥了赵琳,咳咳二下说道:
“当然,办药厂是做药人的终极目标,无论做什么样的代理品种,毕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最终主动权还是在别人手上攥着,品种卖火了他可能找个理由把你一脚踹了。有了销售网络后自己搞几个品种来生产制造,这样的利益才能源源不断保证!”
“那你这次来匀江市办什么事?不会又是开发医院吧。”赵琳目光炯炯。
“那里,这些地方都交给二级代理商在做了,我早就不是以前那样还自己操刀,嘿嘿。”
“那你…”
“我专程过来看你不行吗?”程有福故作深情地望了她一眼。
“真的…”
赵琳开心笑了,小心脏卟嗵卟嗵开始加速,脸上红云泛起。
她虽然怀疑他来匀江市有其他目的,绝非专程看望她这么简单,但能从他口中说出这番话,已经使她陶醉了。
接下来的过程中,两人谈笑风生,程有福恰到好处的表现出自己的绅士风度。
他迎合着赵琳的话题聊着,顾忌到环境和气氛,声音醇厚又小声,气氛温馨,宛如一对情侣。
赵琳完全沉醉于中,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就像吃了蜜糖似的甜美。
她吃的很慢但话不多,决不会造成冷场局面,每每在程有福吃上几口的时候,她都会找出一个合适的话头。
让程有福尽情说,她专注又热诚的听,看起来,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就这样,痴痴的看着,欣赏着他的笑容,倾听着他的述说。
看起来,暗恋也会成瘾,默默的把他放在心里,不打破那份神秘的宁静,就象每个人心里都珍藏着一幅画面,谁也不知道画里有着怎么样的景色,除了自己。
吃完饭也就下午一点多点钟,天色晴转多云,太阳时隐时现,赵琳提议一起走走,程有福没有做刻意推辞。
说起来惭愧,二十八岁的他跟女孩子正式出来约会,屈指可数,今天这样的浪漫气氛也感染了他。
程有福忽然发现,自己和赵琳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一点点压力和障碍,完全像是一对老朋友相聚。
在赵琳那带点虔诚眼光中,程有福增添了一份骄傲和自信,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再想只管说,不管自己说的是否正确,是否有点牵强,也总是可以获得她崇拜的点头和理解。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有种以我为中心,居高临下的态势。
两人在匀江公园的江边小径上漫着步,空中清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云,微弱的阳光注下寒冷的光波来,照亮了前面的水面,一层沁凉的月光在水上沉浮,时而被微微动荡的水波弄成椭圆形。
走不了多远,他们就走到了一个池塘边,迎来一股细微的清风夹杂着淡淡的荷香扑鼻而来,脑中顿觉一阵清爽。
五六月份的荷花,近观之下更是迷人,微风徐徐荷塘中泛起一层薄薄的青雾,一支支绿荷如浴后的美人在水雾里翩跹起舞,又如一袭轻纱的女子在呼唤自己的夫家。
那些葱绿的荷叶,如同少女美丽的面颊,彼此间紧紧依偎在一起。
程有福面对这样的美景,心胸一阵舒畅。
赵琳第一次跟异性男友在匀江公园里漫步,心情无比激动,她几次想挽起程有福胳膊或拉着他的手,但由于女性矜持而放弃。
对于他又突然出现,就像寒冬里折射进她眼睛里的一条光线,没有任何征兆,却轻易叩开了她那扇禁闭的心门。
他不比晴朗天空中的阳光来的委婉柔美,他刺中的不但是赵琳的双眼,还有她多年没有平静的那种心。
她有点恨程有福身上那种无法抗拒的魅力,纯朴而勤奋;也恨自己在他面前的胆小、痴情。
不过,聪明的赵琳还是很快想到了一个试探办法,她“哎呀…”娇呼一声,身体就有点倾斜。
“小心…”程有福反应快,他上前一步紧紧搀扶住她,“池塘边有水,走慢点。”
赵琳脸色绯红,他狡默的眨眨眼,心里窃笑,嘴上却说道:“过去我很怕在河边走路,就怕落水,你怕吗?”
他听罢就在晴空里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昂首挺胸笑着说:
“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是只旱鸭子也很怕水,但我这几年去了沿海闯荡后,我学会了在海里游泳,在海涛中拚搏,就不会惧怕一般江河里平静的水了。”
他一语双关,寓意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