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萧建军对昊玉茹在那次舞厅里的第一次暗示,完全是出于自我保护,表示‘我没资格泡你’。
那么,现在他刻意回避跟吴玉茹的跟触,完全是在竭力保护她,避免她受到无端伤害。
他是在婉转地表达‘我不能泡你’的讯息。
今后,他想彻底成为她的亲人,一个亦弟亦兄的亲情关系,一个生活中无话不谈的知己。
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站在她身旁,去保护她,展开他那厚实肩膀给她靠上。
他要成为她的安全港湾。
所以,这四个月里,每当她的相邀,他总是以工作为推脱,但两人之间的电话,那是经常性的打,几乎每天至少通话一次。
萧建军手机费每月是一千多块,估计70%是她打过来打掉的,双向收费嘛。
萧建军放下电话,把刚刚捅开的铁炉子,又给封上,然后匆匆出门,骑上自行车出发了。
他骑到离驻地最近的二号线地铁口,把自行车锁在地铁站口,然后坐上二号线地铁就走了。
大象连锁总店最近的二号线地铁口,就在东来顺大象分店门前。
现在萧建军他们,可不像刚来巴市时,傻乎乎全程骑着自行车满城跑,而是充分利用地铁的便捷,来设置自己的出行拜访路径。
经常性的是自行车-地铁-自行车这样的出行方式。
寒冬路面上结冰很滑,骑车经常性滑倒摔跤,搞得十分狼狈不堪,有时还受伤不起。
所以,现在的萧建军骑车很慢、很稳,不像非冬时节里那样,快速蹬车,拚体力和强悍的腿力蛮干。
自从吴玉茹向家人公开认萧建军为干弟弟之后,没过几天,她的工作岗位有了调整。
她从芝灵大药房,奉调令回到了大象连锁总店的样品陈列厅里工作。
当然,这完全是叶雅娴的主意。
显然,她想就近看管住吴玉茹,以免出现让全家颜面扫地的事情发生。
吴玉茹以前就在大象总店工作,是她不愿意在强势的母亲手下工作,才去的芝灵大药房。
现在,为了萧建军今后在巴京的发展前途,她能不跟强势的母亲妥协吗?
东区医药公司是东区国资委直属国有企业,业务上又属于卫生局管辖,所以,东区医药公司总经理,是东区国资委副主任兼,妥妥的正处级单位。
大象医药连锁,芝灵大药房等,都是东区医药公司的全资直属企业。
叶雅娴,她原本就是东区卫生局,一位副处级药品质量监督调研员。
八十年代开始,国家实行所谓政企分开,但实际上根本就做的不彻底,也不充分,在以后几十年中一直是若即若离,藕断丝连,直到二零二零年,才算终结。
国有企业中的企业股权,人事权,财产分配权等问题诸多,剪不断理还乱,在改革中还走了不少弯路。
例如:有一段时间里,国内贱卖或鲸吞国有资产现象频繁发生。
话说萧建军,他刚从大象地铁口出来,手机刚有了信号,吴玉茹的电话就进来了。
在问清了他所在的位置之后,她便说道:“你先进去,最好订个小包,我这里另时有点事,你等我一下。”
“没事的姐不着急,你慢慢过来,我订好房间再告诉你。”
“嗯…”
东来顺漱羊肉餐馆的外墙是红砖砌成,没有用一丝涂料,那暗红的墙面,就像是一片片新鲜的羊肉,格外有一种饮食风格。
东来顺那三个字用的是行草书法,漱羊肉则小篆写就。
萧建军迈步踏雪走了进去,却发现大堂里面冷冷清清,往日的火爆场面已荡然无存。
“这么冷清?”萧建军不由得哼了一句。
“没几天就是春节,食客们也都回家过年去了。”
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几位?大厅雅间还是楼上包房?”
“一个两人小包。”萧建军脱口道。
上次他和吴玉茹来吃,包厢全满,大厅正座也是满的,还有人在排队等。
他们俩人最后是挤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不是雅座正位,属于另时加进去的那种,吃得倒挺好,但心里憋屈。
“好的,请跟我来。”
接着,女服务员就引着萧建军上了二楼。
楼上的二人间包房,的确不大,一张长方形餐桌,一端是一个小型液化气炉,两把锦面沙发板凳,对面放着。
这是标准的情侣间啊,这样一来,便觉得有些亵渎吴玉茹和他的本意了。
他进门时已记下房号,坐定了,便让女服务员沏了壶茶,便点了几盘不同品质的羊肉,和一些疏菜,外加二个芝麻酱沾料。
东来顺漱羊肉,全都是当天现宰的新鲜羊肉,不是街面上的冷冻羊肉,味道正宗鲜美。
萧建军最喜欢他的芝麻酱球,用这个沾着新鲜羊肉券吃,味道好极了。
铁锅和羊肉盘端了上来,液化气炉点燃才不久,手机铃声响起。
“在哪间?”吴玉茹的电话进来了。
“218包间。”
他关上手机并放入手机包里,门外“嗒嗒嗒…”高跟皮靴声临近,嗄吱一声,她就推门进来了。
好快呵!
萧建军一愣,站起身来帮她脱去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吴玉茹穿着件黑色貂皮外套,内衣皮装也极其修身,显得她双肩有些狭窄,面容却是白皙异常,拢到耳后的鬓发下面肌肤更显白嫩。
她朝萧建军嫣然一笑,一声不吭地坐下来,专注地看着给她沏茶。
这是吴玉茹跟萧建军在一起的习惯动作,无论是在咖啡店还是餐厅,她都是那么的含情脉脉,像情侣一样的专注。
沏好茶之后,萧建军把茶端到她的面前位置,抬眸只看了她一眼,又觉心头一荡。
每当这个时刻,他有过将她拥在怀中的念头,但今天,却一闪而过,念头停留时间,比前几次都少,完全的毫不犹豫。
吴玉茹只看着他出神,也不问他怎么就不回家去了,却是往漱锅里放入一盘羊肉,“快吃,饿坏了吧。”
“没有,我下午吃过一顿饭的,送我同事上火车之前,陪他在火车站吃了一碗面。”
“呵呵那你说说,为什么突然想到不回家了?”吴玉茹一向沉不住气,见提及回家,终于还是先开口问了。
她瞥见萧建军低耷着脑袋在思索,便忍不住抢先说道:“哎,你是不是想陪姐在巴京过年?”
“不…不是的。”萧建军摇了摇头肃然道:“我是另有打算。”
“哼…”
吴玉茹失望的一声冷哼。
期待中的欢颜神色,立马变成愠色,她往嘴里塞进一筷子漱好的羊肉,狠狠嚼咬着说:
“要过年了,说句好听的哄骗姐还不成吗?”
她还是这么任性,有时,就像是个热恋中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