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中和高中开始,一直到大学毕业,萧建军都是学校田径队员,足球队长。
他还坚持练习基本的格斗方式和潭腿拳法,这些书籍都长年放在他的枕头边上,自诩拳不离手、腿不离地。
现在,面对三个看上去缺乏锻炼,不是瘦胳膊细腿,就是长着一身泡肉的蛮横痞子,他毫不畏惧。
相反,他还准备好好教训这几个长得歪瓜劣枣的小痞子。
“干什么?老子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
中间为首的那个瘦高个,瞪着一双鱼泡眼,伸出那只鸡爪子似的手掌,凶狠地朝萧建军脸上甩来。
萧建军不躲不闪,冷哼一声,一个马步上前。
只见他左胳膊一抬,猛地格开袭来之手,右手紧握,一个直冲拳,猛击在对方脸上。
“嘭…”地一声,这拳势大力沉,速度很快。
那瘦高个压根就没想到,这个乡巴佬还敢还手反击。
“哎哟…”一声惨叫,他捂住脸蹬蹬蹬…连退七八步,“啪嗒…”一下跌倒在地上,满颧鲜血、仰躺不起。
这二个黄牛党痞子,他们做梦也没料到,原以为一只乡下来的小‘羊羔’,徒然间变成一只大斑虎。
“玛的,你小子找死呀,敢在咱地盘上动手,胖三,我们一起上,先做了他。”
旁边一个马脸状的打手,怔愣之后反应了过来,只见他恶狠狠从身上摸出一把跳刀来。
“卟…”地一下,刀刃弹出寒光闪闪,他招呼另一个同伙,叫嚣着挥刀就上。
这地盘上从来就没人敢反抗他们,这个卧票预售点是他们的财源之一,此风绝不可长。
萧建军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他深谙‘人善被人欺’这个千古不变的真理。
两个打手亮出了凶器,让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惊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得了啦,恐怕要出人命了。”
“小伙子,快跑…”
有好心人在边上提醒萧建军。
萧建军颇有英雄气概,他绝不会临阵脱逃,他全神贯注,双拳紧握,决定先发制人,教训这帮该死的流氓。
只见他一个箭步向上,对着左边叫嚣着冲在前的马刀脸,飞出一脚,踢中那厮的下腹部。
“哎哟…”一声惨叫,那厮被这脚全力踢中下腹部,痛得双手捂腹慢慢倒下,跳刀应声落地。
他像一只煮熟了的大虾似的,卷曲着身子在地上翻滚着、哀嚎,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这一脚的力量,就像是带球到球门口射门那样,这厮受伤肯定不轻。
另一个叫胖三的黄牛,见萧建军凶悍非常,吓得不敢再上前了。
那胖三把小跳刀举在半空,僵在那里不动了,“你…你有种,等着,我去叫人。”
那厮狡猾,色厉内荏地嚷叫一句,收起跳刀撒腿就跑。
“这些黄牛活该,欺行霸市,是得有人教训教训他们了。”
“就是,还是这小伙子神勇,给大伙出了口气。”
“……”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快走吧,小伙子,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人多势众,晚了你就走不掉了。”一位好心大爷,走近来悄声提醒。
萧建军可不傻不呆,他是不会临阵脱逃,但绝不傻愣充好汉,本来他也是出于自卫,当然不希望事态扩大。
他朝几位好心人点了点,扫了眼两个躺在地上哀嚎的黄牛土痞一眼,撒腿就往外面跑去。
他三脚两步地往街上人群中一窜,刹那间就没了人影。
……
傍晚前,萧建军才若无其事的返回到郊县乡下,在屋里等待已久的姨妈,着急的神色终于缓了下来。
“小军呐,咋去了这么久?”薛婉君忍不住埋怨一句。
“噢,这长途车中途抛锚修车来着,所以误了些时辰。”萧建军轻描淡写地给姨妈解释道。
其实是那些黄牛地痞们追到了长途汽车站,萧建军不敢在站内上车,只好走到站外几公里等待,是中途上的车。
卧铺票三百零点钱,剩下的姨妈薛婉君坚持让萧建军带在身上,并又加给了一千块。
萧建军说什么也不收那一千块钱。
“孩子,拿着吧!出门在外,多带些钱在身上,万一有个意外或生病,有钱就叫得应。”
薛婉君劝说道。
他慈祥地为侄儿整了整衣服,微笑的宽慰道:“将来等你挣到大钱了,再来孝敬姨妈也不迟。”
望着满头白发,衰老虚弱的姨妈,萧建军心头汹涌澎湃,潸然泪下。
这一千五百块钱,可能是大姨妈家里,几乎大半的积蓄。
老人家很固执,她那一片心意,萧建军只好含泪收下。
萧建军清楚,姨妈身体一直不好,家境不宽松,近年家里依靠着大女婿沈长江,才陆续还清了债务。
就因为如此,后来的沈长江,在家里是越来越飞扬跋扈。
随着他个人收入的提高,养小三,私生子,赌钱打老婆等恶习顿显,把大表姊整得差点疯了上吊,大姨妈也被气得病情加重。
唉,都说男人有钱会变坏,没想到会变得如此的可憎,面目全非。
在今生里,萧建军觉得自己有能力来挽救大表姊这一家,不让悲剧重现。
萧建军清楚地记得,大姨妈家原先的债务,是十五年前的那场超生小表妹的那场风波引起的。
薛婉君跟陈土根的头二胎,生的都是姑娘,这让夫妇俩在村里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来。
江浙一带,尤其是乡下农村,千百年来‘重男轻女’的风俗,相当盛行。
家里男丁多,不光是劳动力强,说话嗓门都高,不用考虑遭人欺负。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要被别人戳穿脊梁。
乡下农村,传种接代的后,主要指的是儿子。
更为恼火的是,陈土根这一脉是三代单传。
这没有儿子,传承血脉到他这里,就意味着要戛然而止?!
陈土根的父母和他本人,当然心有不甘。
一时间里,家里怨言四起。
原本,薛婉君以一个大家闺秀的知识青年,下嫁给一个农民穷小子,在村里,那是有相当的社会和家庭地位。
可现在,二胎生的都是姑娘,肚子不争气,当初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从此,薛婉君出门都得低着头,还要遭受村里人的白眼和身后的指戳。
母以子为贵,这个传统在乡下那是根深蒂固,千古不变。
十五年前,薛婉君又一次意外怀孕,陈土根是喜出望外,说什么也要让她给生下来。
薛婉君呢,也准备拚上一把。
她虽知这主意愚昧,还冒风险,但面对风俗她也无奈。
那时,薛婉君已近四旬,在产妇中属于高龄,还恰好赶在国家实施计划生育政策。
为了逃避计划生育,薛婉君她躲进了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