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平岭,每家每户都相隔甚远,可以说是荒山野地,遇险是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所以,沈澜有心让自己的父母搬到城里陪她一起住。
沈佑国却道:“城里多不方便,左邻右舍每一个认识的。”
楚夜道:“沈叔叔,在这里住户也不多啊,而且隔那么远,估计你们也很少串门吧?”
沈澜道:“爸,你们再住在这里,我工作也不会安心的。”
沈母拉了拉沈佑国的衣袖,道:“老沈,要不就听闺女的吧?”
沈佑国道:“可是咱家的水稻快熟了,再怎么也得等收割了之后再走吧?”
楚夜笑道:“沈叔叔的水稻收割了打算怎么处置?”
“当然是卖一部分,留一部分自己吃了。”
楚夜道:“那这样,我先买下叔叔的所有水稻,等成熟了,交给我处置怎么样?”
沈佑国道:“水稻还没收割,谁也说不准能产多少粮食啊。”
楚夜道:“叔叔家的水稻长势都不错,那我们就按每亩一千公斤来算,您看如何?”
沈澜看着楚夜,心中十分感激,她知道楚夜这是在帮她,说什么买下水稻,她可不信等水稻熟了楚夜会真的来这里收割。
山地不平,上不来收割机去,全靠人力,楚夜哪有那功夫!
最终,在楚夜的劝说已经沈澜的坚持下,沈佑国答应了,并道:“小楚啊,那就谢谢你了,等水稻成熟的时候,我和你阿姨就都来帮你收割,不要钱的!”
楚夜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楚夜变成自己的包里拿出现金给沈佑国,拿着一沓红钞票,沈佑国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沈澜道:“爸,妈,我这两天去请假回来的,不能耽搁太久,所以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城里,晚上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一下。”
楚夜道:“沈老师,你们先准备着,我去一趟李大夫家,明天早上来跟你们汇合。”
他答应过李大夫,在临走之时,要跟他探讨一下中医国术。
天色已经很暗了,沈澜递给楚夜一个手电筒,道:“山路不平,你一个人小心些,别掉沟里了。”
楚夜嘴角一抽:“沈老师,我还没有那么笨吧?”
沈澜莞尔一笑,道:“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楚夜拿着手电筒,消失在夜色下,沈母拍了拍沈澜的肩膀,道:“小澜,小楚是个好人,人好医术也好,还救了你爸的命,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沈澜的脸上顿时飞起一抹红霞,嗔道:“妈,你说什么呢,我跟楚先生没什么的!”
沈母道:“妈虽然是山里人,可也不笨,换做普通朋友,怎么肯跟你来咱们山里,还尽心尽力,忙上忙下的救你爸?”
“好啦好啦,妈,咱们收拾东西去吧。”
……
夜色里,楚夜很快来到李大夫家,山里人的夜生活没有城里那么丰富,基本上天一黑,各家各户吃晚饭就准备睡觉了。
楚夜过去,敲响了李大夫的房门。
“来了……”
李大夫应了一声,披着一件外套来开门,还以为是有病人上门。
“小楚,你怎么来了?”
见到楚夜后,李大夫很是惊讶。
楚夜笑道:“李大夫,咱们不是约定好了吗,在临走之前,要来跟你探讨一下中医国学?”
李大夫诧异道:“要走了?那佑国的病?”
“已经治好了。”
“怎么治好的?”
“还了魂自然就治好了。”
李大夫忙道:“快屋里坐,仔细给我说说!”
把楚夜请进了屋,李大夫点燃煤油灯,然后楚夜便把马春生如何害沈佑国的事情一一告知。
听完之后,李大夫惊诧不已:“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害佑国的,竟会是春生那小子!那你说的那个会邪术的人呢?”
楚夜道:“我给杀了。”
闻言,李大夫一惊,没想到楚夜说杀人之事,竟是如此的平静。
楚夜是修者,修者之间没有太多的法律约束,你死我活很常见。
“李大夫,那个人用邪法害人,我不杀他,今后将会有更多的人因他而死。”
李大夫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对了小楚,你在地摊买的那本医术,上面除了记载着七星续命针,还有没有记载其他针法?”
两人的话题,终于是回到了中医学上。
楚夜摇头道:“并无其他针法,只一门七星续命针,就让我受益匪浅了。”
李大夫道:“先辈那些玄奥莫测的针法很多,只可惜能流传下来的太少,如果看到你施展七星续命针,我都要以为那只是先人们的凭空杜撰了。”
楚夜知道,李大夫对七星续命针很有兴趣,当即道:“这七星续命针其实不难,七个穴位分别是提托穴、关元穴、期门穴……行针其实谁都可以,但关键的,还是要讲究一个以气御针……”
楚夜十分自然的把七个穴位告知,李大夫忙拿笔来记下,然后两人一直促膝长谈,直到天亮。
这一夜,楚夜不但告知了李大夫七星续命针针法,还跟他说了许多他以前没有听闻过了,每每听得他拍案称奇。
早上临别时,李大夫还意犹未尽,让楚夜以后常来。
回到沈家之后,楚夜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沈家屋前,大大小小让着十来个包裹,沈佑国夫妇几乎把家里的东西给搬空了,锅碗瓢盆都带走了。
最要命的事,沈佑国还牵着两只猪!
沈澜当即尴尬道:“我都说了不值钱的东西不带,可我爸妈却觉得什么都舍不下。”
他们那一辈的人,的确念旧。
楚夜惊叹道:“叔叔该不会是打算把住牵去城里养吧?”
沈澜翻了个白眼道:“想养也没地儿啊!”
沈佑国嘿嘿笑道:“牵去镇上卖了。”
楚夜走过去,看了看那些包裹,道:“叔叔,有没有绳子?”
“有,你拿绳子做什么?”
楚夜道:“这么包裹,用绳子拴在一起好拿些。”
沈澜忙上前道:“这么多我们那儿拿的了啊,爸,妈,那些碗啊旧衣服什么的,就不要带了,去了城里买新的便是。”
沈母道:“那些衣服都还能穿,怎么能不要了呢,那些碗也都好好的,城里东西贵,带去也好备用。”
“可是……我们真拿不下啊!”
楚夜道:“沈老师,没事的,我能拿。”
旋即,沈母帮他找来一条粗麻绳,楚夜将所有包裹拴在一起,然后随手一提,便将十来个包裹提溜起来,挂在背后。
沈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些包裹,少说也有好几百斤啊,楚夜却像是提棉花似的,就挂在了背后,面不红心不跳,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沈佑国则是竖起大拇指道:“小伙子,好气力!”
沈澜瞪了她爸一眼,忙道:“楚先生,你卸一些下来,我们一人提一些,山路那么长,你一个人哪能扛那么远啊?”
楚夜笑道:“走吧,等我扛不动的时候,再卸一些下来。
于是,沈佑国在前面赶着猪,沈澜沈母走在中间,楚夜在后面扛着包裹下山去,看起来跟逃难似的。
这一路,沈澜都不时的外后看去,只见楚夜一直气定神闲,步伐稳健,一点大喘气也没有。
楚夜扛着那些包裹下了山后,沈澜才走到他旁边,关切的问道:“累吗,累咱家停下来歇一歇,你卸几个包裹我来提。”
楚夜笑着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累。”
沈佑国也是惊叹:“小伙子身体真是好啊,要放在以前,你这样的,不知道多少家姑娘抢着要!”
沈母道:“咱家小澜有福气!”
“妈……”沈澜知道他妈要说什么,当即嗔了一句,羞恼不已。
沈佑国和沈母把住赶到集市去卖钱,楚夜扛着大包小包不方便去,便和沈澜在一个招呼站停下,等着他们。
楚夜道:“东西太多我车放不下,一会儿我帮你叫两辆车,你们坐一辆,东西放在另一辆上。”
沈澜点了点头,道:“楚先生,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了。”
她很清楚,假如这次楚夜不跟着她来的话,那么她回家,就只能帮沈佑国办理后事了。
而且,沈佑国死后,马春生肯定会一直在沈母面前献殷勤,到时候沈母必定催促着沈澜嫁给马春生,她想想都觉得可怕!
楚夜笑道:“有什么好谢的,帮助沈老师我可是荣幸之至。”
招呼站周围有很多开黑车的,毕竟每天从城里到乡镇的公交就那么几趟,很多人进城都只有坐黑车。
楚夜找到一辆黑车,谈好价钱之后,便把东西先放了上去。
可是,东西实在太多,一辆车根本放不下,楚夜只有又找了一辆。
随后,两人就在招呼站等着,等了大概有半小时,也没见沈佑国他们回来。
沈澜皱眉道:“我爸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卖个猪要不了这么久吧?”
“我们去市场看看。”
“那东西……”
“都是些不值钱的,司机不会跑的。”
旋即,楚夜跟司机招呼了一声,便跟着沈澜来到市场,远远的,便看见沈佑国夫妇在与人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