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孟寐泡了个热水澡,浑身都轻松了许多,也没有那么乏了。
穿上月白色绣芍药花的浴袍,刚刚过背的中长发,松松的扎了个马尾发髻,清爽利落,稍显粗糙些的手指,拿着一把缀着珊瑚珠的仕女扇,出了屋子纳凉,养一养困意。
吃饭时还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此刻明月已被薄云遮住,少了银辉,却更多了朦胧旖旎。
“东家,夜深了,还是回房里早些休息吧。”不等孟寐欣赏一会儿月景,就被洪妈妈过来劝回。
孟寐,“好,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她不休息,她们也不会休息的。
“东家注意身体才是,这几日瞧着又清减了。”洪妈妈目露担心。
孟寐莞尔,“这几天驿传里忙些,不过我会努力多吃多睡的。”说完还眨了下眼睛。
洪妈妈瞧着她俏皮的模样,也笑了,“那就好,银子是赚不完的,身体却是亏一点儿,日后都不饶你。”
“知道啦。”孟寐把手里的扇子给洪妈妈,“这个送给洪妈妈。”
“啊?”洪妈妈瞧着手里的仕女扇微怔,但很快就明白了,伺候这位东家也快三年了,很是了解一些,这可是一位不喜贵女做派的。这仕女扇,自然也就不讨喜了,可能她们的大芭蕉扇,更得这位的心意。
因着长生不在,孟寐就歇在了宽敞的主卧间。
躺在床上,腰间搭了一条浅绿色竹叶纹的蚕丝被,掩口打了一个哈欠。本来以为会没有什么睡意,但是躺下来,就浑身酸软,恨不得立刻会周公去。
最后不到片刻,孟寐就浅睡入深,雷打不动了。
而就在她睡熟以后,关上的房间门又开了,一道高挑细瘦的身影,进了屋里。
夜烛下,只见他一身玄衣,看不清五官,步履无声的走到床边站住。
低头看着躺在床上深睡的孟寐,良久,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庞。
一声轻叹,“寐寐。”
……
栖山居,齐峥在金陵城的居处。
孟寐很少会来这里找齐峥,因为齐峥大部分时间都在驿传里忙事。一年到头,他在这里的时间加起来可能还不到一月。
宋福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于是更大力了些,喊道:“掌柜的,我是老宋还有东家也来了,在家吗?”
然而,还是没有人回应。
孟寐看了看没有上锁的栖山居大门,再看看墙头,不算太高,又看看马车,便对宋福道:“把马车赶到墙根下。”
“啊?东家是要……”宋福立刻明白了孟寐的意思,“行,别掌柜的在屋里病重了。”
至于齐峥的那个母亲,如果人要是在的话,就他刚才敲门的手劲,就是个耳背的也听到了。突然冒出来,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又走了。
孟寐踩着马车车厢,上了墙头。
然后朝栖山居内看……屋门大开着,院子里还有片片暗红色的印迹。
孟寐脸色惊变,她认识那个颜色,是干涸后的血色!
“老宋,可能出事了。”
“怎么啦东家?”
“等一下。”孟寐翻身跳下了墙头,去给宋福开门。
大门的门闩其实并没有插着,只是门轴不太灵,加上门又厚重,不用点力,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