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梅性子急,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讲了半天,也没什么具体进展,忍不住插起话来。
“李甜,你说,要不和上次盛依宁一样,也把沙盘搬过去,让她自己先玩玩沙?”
“沙盘?是那种里面有沙有人偶的小木桌吗?”
藏小冬看样子对沙盘有所了解。不过李甜却摇头否定。
“嗯,这次沙盘恐怕不合适,一是他们艺术生对沙盘通常有一定了解,可能不太会去触碰;二是沙盘占得位置较大,小冬那里不一定方便拖入;三是我想到一个更好的疗愈方法。”
张常梅忙瞪大眼睛,问,“你想到什么更好的方法了?快说来听听。”
“其实很简单,何梦瑶不是喜欢画画吗,就让她画画好了。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到时我再根据她画的画来进行诊断,对症治疗。”
每次谈到专业,李甜总是显得既自信又沉稳。
“那你的意思是,我只用鼓励她每天继续画画即可。至于其他的,什么劝慰的话,什么工作上的事都不用说?”
藏小冬没想到眼前这个心理咨询师说出的方法竟然是这个。
“嗯,因为就算你劝,她也不一定听得进去。与其你劝她哭,你再劝她再哭,不如让她回归到自己以前的状态中,是的,让她画画,想画什么画什么。等我们真正了解了她心底的想法,再对症开导……”李甜说到这儿,不由又一次讲出了那句,她常对咨询者说的话,“请相信总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何梦瑶,但愿那个人就是我。”
“那……好吧,相信你的判断。那我先回去,梦瑶一个人在家呢。”
藏小冬将信将疑地走了。剩下在一旁焦急不已的张常梅,等人刚走就好奇地问道。
“李甜,这个画画又是什么疗法?真的有用吗?”
“有用啊。嗯,张姐,怎么和你说呢,因为何梦瑶和我们并不熟,我们冒然去见她,不能很好地建立信任关系,而如果我们通过她现阶段的画作,对她隐藏在心底的状态有所窥探,情况就不一样了。到时,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攻破她的设防,直击她的内心,这样疗愈起来便会事半功倍。
见李甜侃侃而谈,张常梅也是连连点头。
“嗯嗯,张姐相信你的判断。你呀,要不不出手,出手的案子,每件都能圆满解决。哦,对了,你看什么时候安排下,再到我的美容院里给我那几个美容师上上课。这心理咨询呀,有的时候还真得懂点。别说,像牛牛她们这些老手,除了技术好外,这嘴上功夫也不赖,我常见那些顾客都是丧着来,笑着走的。”
“哈哈,这当然了。你可别小瞧心理疾病,现在很多人心理都有问题。”
李甜正说笑着,突然不知怎地,一下子联系到了自己。是啊,她又何尝不也是有心理问题的一个呢?想到这里,她便收起笑容,正色起来。
“张姐,今天谢谢你了,你回店去忙吧,我也要赶去心理咨询室了。”
张常梅到底是了解李甜的,见她情绪转变如此之快,知道她又是想到自己的烦心事,便不由劝了句,“你也别多想了,陶老师那么爱你,迟早是要回来的。”
李甜眼一眨,见张常梅那表情不像简单的劝慰,且说话的口吻明显带着几分笃定,再联想到昨天她故意说“陶远鸣不回来”时的夸张语调,立即惊喜起来。
“张姐,你是不是有远鸣的消息。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张常梅愣了愣神,结结巴巴地否定。
“我……我没有呀,我只是……,劝劝你而已,好了好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的事,我不乱掺和,我走了,去美容院了啊。”
说罢,便挥手告别。倒是李甜,突然间仿佛有了一丝希望。
心说,“嗯,远鸣迟早会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