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梅就是这样,永远都是外表硬内里软。
对于官辉老婆的无理要求,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正如她自己说的,这些都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烦归烦厌归厌,一出口,就不由询问起来。这一询问,明显是在做去劝的准备。
王玉见张常梅态度转变,顿了顿,缓缓说道,“官辉自从把你和你女儿赶出家门后,内心一直都在忏悔。其实如果不是我突然回国,父母又以各种理由逼迫他和我复婚,我相信,官辉是不会抛弃你的。
现在,他虽然做出了选择,但看起来并不快乐。可即便不快乐,也不能就这么任性地丢掉工作啊,要知道,他今天的位置是多少人羡慕,和无法企及的。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客观地和他谈谈。
我知道,以你和他现在的关系,有些为难你。
只是在来找你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劝过他了,包括他们单位的领导,他的朋友和我的家人,都无济于事。既然他的情绪是因为你而起,那么我希望还是由你来终结。”
不得不说,张常梅很欣赏王玉这种不急不慢地说话风格。
这是她一直想追求的风格,既稳重又有力度,她不行,她每次一说话,不是太快就是太呛,别说听者不舒服,就连她自己也是连连摇头。
王玉的这种说话风格,其实和官辉很像。唯一不同的是,官辉更加官气,而王玉要稍稍温婉,也让听者更舒适。张常梅心想,有的时候还真是一家人进一家门。
张常梅这次并不抢话,直到王玉停下,她才开口。
“你怎么能确定,我能劝得了官辉呢?”
王玉抿嘴一笑,“其实该劝的我们都劝了,你只需要站在一个公利的视角,去和他聊一聊,至于最后,他到底是走还是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谁也管不了……,你说呢?”
“哈哈,你说得轻巧,难道你真的会同意和他离婚?”
张常梅不相信王玉会这么云淡风轻。
“嗯……,我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离了对彼此更是一种解脱。”玉王回说。
“那你父母呢,也像你这样云淡风轻吗?不会吧,要是真那样,也就不会逼着官辉和你复婚了。”张常梅不依不饶说。
王玉摇了摇头,“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是说,如果官辉选择了辞职,放弃目前的所有,那么我的父母,对他再没有任何牵制。
而我想,官辉之所以选择离开汉市,重新去外市打拼,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厌倦了这种被人牵制的处境。张小姐,我已经和我的父母达成共识,他们同意退出我的婚姻。”
说到这儿,王玉停了停,但并不打算让张常梅打断她的话。
很快,她便接着说道,“怎么说呢?这些年,我也累了。我父母其实捆绑的不只是官辉,同样也捆绑了我。当年他们不让我去国外,逼着我嫁给官辉;后来他们不同意我做小三,又强迫我离婚;再后来,他们见我被人抛弃回国,怕传出去是个笑柄,于是再次找到官逃透逼他复婚,他们虽然也是好心,但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感受。
要不是这次官辉绝决地提出离婚,决定放弃所有,去外地重新发展,或许我永远也没有勇气站出来反对这一切。所以,现在,官辉工作的选择,完全可以抛开我和他的婚姻问题。这也是我说的,你可以站在一个公利的立场上和他聊,让他自己选。”
张常梅很喜欢王玉的真诚。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单纯,突然间就将心中那个,霸道蛮横强势的官辉前妻的形象给覆盖,只觉得眼前是一个柔软痛楚且不幸的中年女人。
于是不由爽快地点头说,“那好,我试着和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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