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也别太晚,可可还在家等你呢。”
有了上次争执的不快,这次李甜决定不再硬碰,选择退让。
张常梅抿嘴一笑,“嗯,知道,放心。”然后挥手相送。
尽管李甜知道,张常梅的笑容只是强撑,可她还是走了,她了解张常梅的个性,看似好强其实非常脆弱,张常梅不想听到不同的声音,不想被她看穿对于检举官辉的纠结,不想对做了的事后悔。
果然,李甜猜得没错。当张常梅关上拉门,一个人回到美容院的里间,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是的,刚才那叙述告官辉的快感,以及送李甜出门的强颜欢笑,都不过是她刻意的伪装。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她按自己的的意愿去活了一把,结果,等梦醒发现留给她的只是遍体鳞伤和一地鸡毛。
看着几个月前,第一次接李甜来店里谈拯救计划时,托着她屁股旋转的电脑椅,还有墙上那张美容院开张第一天,她和牛牛、大花、小玉几个店员一起的合影,那如月季花般灿烂的笑容,那满怀憧憬与希望的眼神,张常梅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不管是谁,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免不了喜欢回想和憧憬。
如果说,几个月前张常梅开心的坐在电脑椅上旋转时满是憧憬的话,那么现在,她再坐下,就只剩下了回想。她开始反思自己的失败。
如果当初不一意孤行,非要举债盘下这家店,生活或许会过得安稳些;再如果,自己不是处处打压彭大伟,贬低他的同时,又处处劳烦他,或许彭大伟就不会身患重病;又如果,她不受官辉的诱惑,不迷恋什么豪宅、名校,或许彭母不会走得这么突然。
还有,如果当她听到美容院要拆的消息后,不是贪图舒适享乐,寄希望于他人,而是敏锐地提早准备,坚持地以一个商人应有的决心和毅力,第一时间另寻他路的话,或许生活会是另一番景象。
可是生活啊,哪有那么多如果,一个也没有。
张常梅拿起桌上的一瓶红茶一饮而尽,这个平时她觉得甜得腻的饮料,这会儿竟觉有些微苦。当然,她知道苦的不是饮料,而是她的心。
李甜从美容院出来,准备给陶远鸣打个电话,问他在哪儿,忙不忙。结果,刚拿出手机,铃声就响了,再一看,正是陶远鸣。
“喂,这么巧,我正准备找你呢,你电话就来了。”
“哈哈,我就说吧,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想要嫁给我了……。怎么,下午有空吗,我带你去我母校看看,今天下午,音乐厅有个同学办了个小型演唱会,一起去听听?”
李甜刚刚还在想,陶远鸣今天会带她去哪,没想,果然又是一个大惊喜。
“好啊,我还真想去音乐学院瞧瞧呢。”
“那好,下午二点,音乐学院大门口见。正好,带你见见我的师弟师妹们。”
“啊,什么意思啊?你不会跟他们介绍,要带女朋友来吧。那我不是要被人围观?”
见李甜紧张起来,陶远鸣不由大笑,“看你,又想多了吧,这年月谁会围观呀,顶多多看两眼罢了。没事,你虽然没有我那些师妹们好看,可也不算丑,不怕。”
李甜被陶远鸣的玩笑弄得哭笑不得,于是故意说,“你说不怕就不怕了,我怕得要死呢。所以,下午就不去了啊,正好抽空回家睡个美容觉。”
“算了吧,就你那心理素质,还会怕这个,少来,我可不信。好了,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办,下午二点,学院门口碰头,不见不散啊。”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都习惯了这种互侃的方式。不过,一旦正经起来,也是配合默契。
“那好,你先忙吧,不见不散。”李甜笑着挂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