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池教授的惊恐,李甜低声回了句,“嗯,是的。”
“那你,同意了?”池教授声音急促地问。
“同意了。”李甜依旧是低声回说。
“这个,不怪他,”过了会儿,见电话那头,池教授良久无语,李甜不由解释说,“其实我们,我们一直都没有感情,有几次,我也想过要取消婚约,只是没有勇气,所以,我觉得我们这样很好,不结婚还是可以做朋友。”
“是我,当初是我硬要搓合你们,我早应该知道,有些事强求不来。对不起,李甜,让你受委屈了。”池教授充满愧疚地说。
“哦,不不,这个怎么能怪您呢。是我们,是我们以为彼此可以接受这样的婚姻,可是后来,我们没有,我们最终选择了结束。所以,您不要自责。”
“好了,你不用解释。有些事你不了解,我的儿子我清楚……”池教授说到这儿,突然停下,像是有什么秘密要和李甜说,可是到最后,又还是收了回去。过了会儿,才转换话题道,“李甜,教授希望你尽快忘了这段感情,如果有其他适合的对象,可以试着交往,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因为这段感情而错过了你爱的人。教授祝福你。”
“谢谢您。我,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李甜回复的很果断。说完,再次回到刚才的话,劝慰池教授一定不要责怪郑刚,更不要自责,当听到电话那头池教授的语气渐渐平缓,答应会接受这戏剧性的转变时,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就完正事,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谈了会儿咨询室的事便结束了通话。
随着电话挂断,婚事就这样终结了。
李甜也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一个人静静地呆上一会儿了。她记得上次一个人这样安静地坐着,是在汉市淹水的第二天,张常梅的美容院里。想想,才不过几天时间,她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先是闺蜜反目成仇,接着求爱着横空出世,再然后婚姻戛然而止,每一件都让她触不及防。
李甜觉得,时间这东西真是奇妙,有的时候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什么变化,不过是按部就班的读书、上班,而有的时候,才不过几天,就是翻天覆地的改变,犹如以前看历史,可以一夜间千军万马,改朝换代。
和以前一样,李甜依旧是拿出她那个心爱的日记本,开始任由自己的情绪放飞,任由手中的笔肆意书写。
这次,她第一个写到的是郑刚。
“好佩服郑刚的勇气,当然,也感谢他的勇气。是啊,我们明明不相爱,又何必要再伪装下去。如果今天不是郑刚提出来,我们,可能就这样结了婚,然后过着一种外人看上去光鲜亮丽,而实际上却阴郁无比的生活。
和郑刚认识快三年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欣赏他。欣赏的背后,也代表我从来没有走进他。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我多次尝试过了解他,可惜,始终没有。这些年,我和他像是磁石的正负极,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写完郑刚,李甜不由想到陶远鸣。
“陶远鸣竟然来北京了,现在还在后海唱《告白气球》。这让我有些忧惚。他哪来的把握,可以从汉市追到北京,又怎么会有如此胆量,开口就定下追求十天的誓言。在上飞机前,我给他写过诗,表明过观点,现在看来,他根本没有理会……”
正写着,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李甜的思绪。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只得放下手中的笔,伸手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一看,没想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