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甜赶回美容院,还不到八点半。
牛牛一惊,“咦,李甜姐,你怎么来守店了,张姐不是说她来吗?”李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让牛牛早点回家。
张常梅是九点准时到的店。
这个时候,店内已经没有顾客,就连最后值守的牛牛也走了。张常梅走到里间,看见正在写日记的李甜,往沙发上一躺,丢下包,表情冷淡地说,“我回来了,你要谈什么,可以谈了。”
从六月来汉市到现在,李甜还是头一次觉得张常梅如此陌生。张常梅的神情里除了冷淡还有不屑和不爽。李甜放下手中正书写的笔,试着不再像刚才在洗手间,那般说教和不满,而是尽可能用一种平静正常的语气与张常梅交流。
“张姐,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在餐馆和你吵。当时,我只是突然间很震惊,因为,你说,你要去医院照顾彭大哥,结果,我,我却看到你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李甜这样的开场,着实很真诚。
当然,她说的也都是心里话。说来也巧,刚才在“懂你”餐厅,就在她去往洗手间的路上,一位服务员正从一个包间里送餐出来,也就在房门即将掩上的那一瞬,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忍不住惊诧地叫了一声“张姐”,再然后里面的张常梅猛地一抬头,与她惊恐的目光相撞。再再然后,就有了后来两人在洗手间争吵的那一幕。
刚刚在写日记的时候,李甜反思,自己在洗手间时,是不是对张常梅说得有点过了。她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下,说她欺骗了她们的感情,说她抛下住院的老公不管,说她对不起爱她的女儿可可。
然而,张常梅的态度还是不阴不阳。“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去医院,那是你们说的。”
李甜没有受张常梅的影响,开始一步步往下探询。“能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吗?还有,你准备怎么处理和彭大哥的关系?”
“还能怎么处理?离婚呗,等彭大伟出了院,我就告诉他。”张常梅好像还处在刚才那个冲撞的状态中没有出来,表情淡漠,语气更是冷得吓人。
“可是,你确定那个男人爱你吗?刚才吵架,如果是彭大哥早就出来了,而那个男人,从头到尾一直坐在包间里,连出来看都没有看你一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坐在包间里不出来就是不爱我吗?那我告诉你,他是政府官员,不方便露面。”
“政府官员?张姐,难道你真的像当时老同学红说的那样吗,不,我不相信。”
“红?她说我什么?就她,年年轻轻找了个肾虚的老头,想,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张常梅越听越气,情绪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倒是更加激动。她觉得李甜怎么能以红的评判来看她。刚才这句话,李甜虽然没有直说,但分明带有诋毁的意思。张常梅看了看时间,不想再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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