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王建国拉屎拉在裤子上后,一连好几天知青院的气氛都很尴尬。
不不不,应该说是王建国觉得异常尴尬与气愤。
他总觉得知青院里的其他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一定是在背后说他坏话。
大家伙儿嘻嘻哈哈笑个不停,也被他认定他们是在笑话他。
王建国屈辱又憋屈,恨得咬牙切齿,忍得一口老血都卡在了喉咙处,他是恨不得把其他人的嘴都给撕烂了,或者是挖一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杜绝外面的一切。
可他终究还是要在知青院里生活,还是要和其他人接触。
可他一想到别人看向他的目光与嘲讽的嘴脸时,内心犹如被油锅煎炸般难受。
他终究还是忍不下去了,决定跑到钱多多和赵青青面前吵架去。
在他心里,这两人就是害他丢脸的罪魁祸首。
钱多多就是个庸医,竟然认定他得了梦游症。
他那顿打不仅白挨了,身上的伤白痛了,还会被人议论自己那所谓的梦游症再犯了不知又会干出什么事来,说不定会危及到知青院其他人的安全——他可比知青院进贼来得更加危险啊!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让他回到被钱多多说自己是梦游症的那一刻,他一定会堵住钱多多那张臭嘴。
至于赵青青,她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生之敌了。
要不是她又发疯,又无缘无故打骂他,他也不会在对抗她的时候一时忍不住拉裤子。
一想到这件事,王建国气得要咬碎了后槽牙,恨不得将心中的怒火一股脑儿地朝钱多多和赵青青两人喷射而去。
他率先找到钱多多,唾沫横飞地怒骂着他,要求她赔偿他的损失。
钱多多见王建国又跟疯狗似的乱咬人,嘴角一撇,没好气道:“怎么?你这是梦游症又犯了啊?打完了自己,又来无缘无故骂别人?还要赔偿?梦里去要吧!”
“我没有梦游症!”王建国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钱多多双手环胸,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着王建国,语气嘲讽道:“呵!没有梦游症那更糟,谁能自己打自己呀!除非你神经错乱,控制不了自己,才会自己打自己!”
王建国听到这话,气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他双手握拳,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突”地跳动着,面目十分狰狞:“我没有自己打自己!我是被别人给打了!”
钱多多白眼一翻,冷哼了一声:“哟!到现在嘴还硬着呀!你当时怎么不据理力争自己不是被自己给打的呀!现在说这些是干嘛?是质疑许知青他们几个检查不认真,放过了贼?”
她撇了撇嘴:“那晚上又没下雪,地上的积雪还那么厚,谁往雪地上踩都会留下痕迹,人家许知青他们几个冒着严寒跑前跑后地去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别说贼了,就连老鼠都没见到一只。你现在说这些话,就是在质疑他们!”
“我不是!我没有!”王建国扯着大嗓门高声喊道,“但是我真的是被别人给打的!我没有梦游!”
钱多多耸了耸肩:“那你说说,你看到是谁打你了?说个特征也行,我们帮你找!”
王建国一时语塞,什么话转动着眼珠子,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要是知道是谁打他,他早就去把人给抓起来了。
他深呼了一口气,咬着牙坚定道:“反正我就是没有梦游症!”
钱多多语气轻描淡写道:“那你就是质疑我的医术了!有些有病的人一直坚定认为自己没病。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医术不精误诊了也说不定,也许你真没有梦游症,只是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赵青青从女知青屋里的门后探出脑袋,扯了扯嘴角:“钱知青,你的医术哪里就不精了。我听周知青说你们来的路上一诊脉就诊出了大队长的老毛病,就这医术还不精啊?”
她睨了一眼王建国:“也就有些人死不承认自己有梦游症!你要没梦游症,难不成就跟钱知青说的,你是神经错乱,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不仅仅是有梦游症,还神经错乱,控制不了自己!难怪你会憋不住屎,给拉在裤子中!”
钱多多也不是一个多善良的人,她听到赵青青的话,适时地结果了话茬,一脸郑重地说道:“憋不住屎尿,那估计是肾脏出问题了。王知青,你很有可能是肾虚呀!我那天应该在给你仔细地诊下脉!”
无论是钱多多还是赵青青,她们两人说出来的话直戳王建国的痛点。
那些话犹如刀子般,凶狠地往他的心脏猛地扎了好几下。
他气得火冒三丈,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钱多多!赵青青!你们两个恶毒的女人!”王建国嘴里的血沫子都要喷涌而出了。
钱多多眉眼间尽是无辜:“我们怎么就恶毒了?我们还不是关心你的身体吗?咱都是知青,同住在知青院下,你的身体有问题,我们表达下关心怎么就被你恶意曲解了我们的好意呢?算了,既然你把我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那以后我们也就操这个心了!”
赵青青鄙夷地看着王建国:“你这人还真是讨人厌,不仅厚颜无耻地惦记钱知青的鸡蛋,现在我们关心你,还被你骂,真是不知好歹!真是一点也不大气,你到底算不算个男人啊!”
钱多多回过头看着赵青青,无奈道:“算了算了,人家神经神经错乱又肾虚,咱不该要求他跟其他男人一样大气!”
王建国听到钱多多和赵青青一唱一和的话,怒火“噌噌噌”地大涨,直冲脑门,一下子就把他给烧晕过去了。
他直挺挺地往后一倒,“嘭”地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赵青青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他他……他这是怎么了?”
钱多多往前走两步,走到王建国身边,蹲下身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察觉到他还有热乎气后,便把手伸回来了。
“没事!估计是被自己的病情给吓晕了过去!”她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随口一说。
赵青青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喘了一口气:“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是被我们俩给气死了!”
钱多多回头睨了她一眼,这妮子猜对了一半。
王建国没有被她们俩给气死,却是被她们给气晕的!
就在这时,两个屋子里的男女知青听到外面的些许动静,连忙跑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王知青这是怎么了?”许国庆看到直挺挺倒在地上的王建国,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钱多多安抚道:“没什么事,就是晕倒了。许知青,你叫人帮着把他抬屋里,掐下他人中估计就醒了!”
钱多多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王知青的身体也太弱了,他知道自己不仅有梦游症,好有神经错乱和肾虚后,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就给晕了。”
女知青们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们在屋里可是听清了他们三人的吵架,王建国哪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不对,也许他真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呢!是男人不能说肾虚!
晕过去的王建国还不知道,在他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知青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肾虚了!
关键是他真没肾虚呀!真是裤裆里藏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王建国委屈,王建国冤枉,王建国有理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