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万舟桐欲要在七尺楼灭口赵景中。
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
第一时间,大理寺卿一力撇清和万舟桐的关系,声称万舟桐要做的事情跟大理寺没有半分关系,万舟桐完全可以交给七尺楼审理。
事情发酵一天,朝堂之上倒是风平浪静,无论是牛马两党,还是太后、齐无双、大虞老人这般的巨擎都对此事只字不提。
方一横以为此事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度过安静一天之后返回方府休息。
屁股还没坐热乎,管家来找,若是七尺楼派人来请。
方一横只想笑,什么时候七尺楼也这般讲礼貌了,方一横叫管家将捉刀人带到书房。
来的还是老熟人,南千言。
南千言对着方一横双手抱拳行礼,曾几何时他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方一横会成为和他一般的捉刀人,甚至地位犹在他之上,别的不说,单单是方一横和石佛的关系,就能够让他成为不逊于大捉刀人的捉刀人。
“方都统,石佛大人有请,石佛大人说今晚要审万舟桐,可能、可能会用一些方都统不喜的手段,石佛大人要自己定夺,是去、还是不去?”。
方一横半眯着眼睛,哪怕不是针对南千言,可还是给了南千言莫大的压力。
好像大山,压在南千言肩头。
方一横长叹口气,他手中早已染血,然而,对七尺楼捉刀人来说,他的手还是太干净了。
和石佛相比,方一横善良的堪比圣母。
“去!为何不去!我倒要看看七尺楼是如何办案的!”。
方一横连饭都没吃,跟着南千言离开方府,直奔七尺楼。
路上无话,来到七尺楼地下七层大牢,石佛穿着褐色长衫,背后双手,等候多时。
他希望方一横来,又希望方一横不来。
其中复杂,只有他自己明了。
方一横递给站在身后的北川一个眼神,北川恭敬点头,低头钻进牢房,将万舟桐押了出来。
不用石佛吩咐,北川便将万舟桐绑在架子上,拿起皮鞭抽打。
啪、啪???
鞭子的脆响盖不住万舟桐的嚎叫。
石佛步伐从容的走到方一横身旁,轻声问道“你可想好?”。
方一横冷笑,“还重要吗?京都就是修罗场,人吃人、人害人屡见不鲜,要想自保,只能变成鬼!”。
石佛莫名说道“老师给过你选择,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能走多远,亦是看你自己!”。
方一横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口舌,岔开话题说道“你这样,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开口的!”。
石佛抬起手掌,北川停手,石佛开口说道“让你来,是让你看看七尺楼是如何办案的,你猜猜,为何白天胖爷不动万舟桐?”。
方一横摇了摇头,对于七尺楼他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石佛悠悠说道“原因有二,第一,胖爷需要时间查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第二,有些事情晚上做,会更方便!”。
方一横挑眉,“你知道万舟桐是谁的人了?”。
石佛点头,“大理寺原本的少卿被皇城司抄家,是太后一手扶植万舟桐上位!”。
方一横大吃一惊,他还以为万舟桐也是童观的人,万万没有想过竟然是太后要保童观。
石佛解释道“太后如今的身份地位来自于小皇帝,而童观又是最不会篡位之人,童观在,小皇帝才可高枕无忧,连带着太后也能继续插手朝堂!”。
方一横不解,他有点看不明白石佛意欲何为了,给万舟桐上刑不就是为了万舟桐开口,供出幕后之人嘛!
既然你已经调查明白了,何苦再来折腾万舟桐。
石佛往前迈步,来到万舟桐身前,沉声说道“吾乃大捉刀人石佛,我已经调查得知你身后之人是谁,你家宅院,你的妻妾,连你养的外室我都查的清清楚楚,谁是你的人,谁是太后的人,我比你知晓,我且问你,是太后要你来七尺楼杀赵景中的,你认还是不认?”。
方一横傻眼了,我擦,原来七尺楼是这么办案的。
提审人犯之前,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拿着证词来找人犯,问人犯认不认罪。
连想刚刚北川打的鞭子,方一横恍然,七尺楼是真的有个性,屈打是真的,成招估计也是真的。
万舟桐身上是血淋淋的伤口,抬头睥睨着石佛,只有冷笑,没有回答。
石佛也不气恼,后撤两步,意有所指的说道“万大人好福气,娶的妻妾都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让人看的心里痒痒的”。
南千言这时插话道“大人,万舟桐家眷带到!”。
万舟桐眼中出现些许慌乱,挣扎着叱骂道“卑鄙小人,有本事冲你家爷爷来!爷爷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石佛耸耸肩膀,明显没将万舟桐的叫骂声放在眼中。
不多时,捉刀人带着好几人来到大牢中。
有几个妇人哭哭啼啼的,看到万舟桐立马大声叫嚷,声泪俱下,让人看的心疼。
方一横心中直突突,但是却没有开口阻拦。
今晚,在这七尺楼大牢中,他只是看客。
现在当白月光,救下万舟桐一家,就是将方家人推进火坑当中。
石佛抽出腰袢直刀,喝喊道“闭嘴!万舟桐犯了死罪,他若坦白,跟胖爷讲一句实话,尔等可活!他若嘴硬,愚忠到底,尔等生不如死!”。
哭哭啼啼的妇人一起跪下,对着万舟桐哭诉道“老爷、老爷,你就招了吧!就是不管我等死活,也得想想咱们的孩子啊!老爷,你就说了吧!”。
一个被人搀扶的老妪晃晃悠悠坐在地上,故作镇定说道“舟桐吾儿,娘亲自知没有几日可活,随你上路也无不可,奈何咱们万家有奴婢近百人,你若不开口,这些人都得死,咱们万家人死了还得被人戳脊梁骨,你、你何苦来哉!”。、
万舟桐钢牙紧咬,眼中红彤彤一片。
母亲、夫人。
我不能说,太后对我有知遇之恩,对咱们家有大恩,我不能背叛太后。
石佛失去耐心,来到老妪身旁,横刀放在老妪脖颈,问道“万舟桐,你认不认罪?”。
万舟桐一脸狰狞,恨不得将石佛生吞活剥。
石佛手腕用力,直刀挥舞,斩断老妪脖子,鲜血喷洒,其他妇孺哭喊声更大了。
方一横抬起手臂,想要阻拦,话到嘴边却看到石佛一个冰冷的眼神。
这是游戏规则,你身在局中,就得按照规则办事。
不然,就滚出京都。
万舟桐咆哮,“畜生,你这个畜生,有本事你冲我来!你冲我来啊!”。
石佛俯身,将其中一个妇人的衣衫撕裂,脚踩那妇人后背,威吓道“胖爷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是不是太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