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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宾斯基的八字胡剧烈颤动了一下,仿佛被北风掀动的教堂铜铃舌。他猛地攥住亚瑟的胳膊,力道大得让英国绅士的驼绒大衣起了褶皱:“看在圣米迦勒的份上,这儿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穿过三道镶着双头鹰浮雕的铁门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宪兵上校的私人领地。

这间被称作“忏悔室”的办公室布置得堪称奇观:镀金圣母像旁挂着鞑靼马鞭,雕花橡木桌上摆着德累斯顿瓷盘,盘子里堆满粗糙的黑麦面包——据说是用来招待非自愿来访者们的“圣餐”。

“您得理解,审讯委员会就像克里姆林宫的孔雀石大厅。”舒宾斯基用靴尖拉开两张包铜的哥特式座椅:“每片羽毛都想开屏,但总有人会被啄掉眼珠。”

亚瑟的指尖抚过桌角镶嵌的翡翠色孔雀石,石纹里渗出弗吉尼亚烟草的苦涩:“我倒是听说斯塔阿尔将军掀翻了整张会议桌,说你们把莫斯科大学给当成捕鼠器了。”

“那老骠骑兵仗着资历老,在委员会四处撒泼!”舒宾斯基突然压低声音,活像告解室里的罪人:“他非说我们抓的三十六个年轻人里起码有三分之二是无辜的……”

“于是你们就多钉了三十六个十字架?”

“哪能啊!”宪兵上校的勋章在壁炉的火光下乱颤:“我们连夜把名单缩减到三十人,结果第二天内务部又塞进来十二个!现在就连扫烟囱的吉普赛老头都知道,莫斯科的监狱快比面包铺还多了。”

亚瑟从银烟盒里磕出支雪茄,火星在火柴头上跳起了哥萨克舞:“得了!老兄,你我都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咱们心里都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真有这么多人秘密反对沙皇,莫斯科早就闹起来了,你们一下子把这么多人塞进审讯室,是打算凭空制造一个幸福协会莫斯科分部吗?”

舒宾斯基也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感受,他当然知道抓来的这群人不可能全都是沙皇的反对者,但问题在于尼古拉一世笃定莫斯科肯定存在反对他统治的团体。

如果沙皇真的听得进劝,那么当斯塔阿尔将军这样一位德高望重、功绩累累的老臣,表现的如此不肯让步,要求顾全他的名誉,可想而知,案件不是毫无问题的。因此,他至少应该把委员会主席谢尔盖·戈利岑公爵召来,命令斯塔阿尔当着他的面说清案情。

但是沙皇却不这么做,反倒下令对这群年轻的政治犯们严加看管。

委员会里面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不懂得阅读政治空气?

或许审讯委员会的成员并

不全是小戈利岑那样想着凭借案件揽获功劳的人物,但是不揽功劳不代表他们愿意出于良心去替一群无亲无故的年轻人触沙皇的霉头。

能像斯塔阿尔将军这样退出委员会明哲保身都已经属于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舒宾斯基一想到这儿,心里又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他是瞧不惯沃尔科夫和小戈利岑,更不舍得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宪兵司令职位让给他们俩,但他更不敢顶撞皇上。

斯塔阿尔那老东西是年纪大了,这辈子基本也看到头了,但是他舒宾斯基还年轻,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如果不能确保自身的安全,他宁愿在这个问题上先退一步,起码别让沙皇陛下在升职黑名单上加上他的名字。

“您不明白,那些小崽子一个个伶牙俐齿,背地里都在诅咒沙皇……”

“您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拿赫尔岑那小伙子举例吧,我们是在委员会主席谢尔盖·米哈伊洛维奇·戈利岑公爵的藏书室中对他进行审问的。结果那小崽子回头看了眼书橱,正好看到其中有一部多卷本的圣西门公爵回忆录。于是他就转身对主席抱怨说:‘多么不公平啊!我为了圣西门主义受审问,而您却藏着二十多卷他的着作!’”

亚瑟听到这话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路易·德·鲁弗雷·圣西门公爵是路易十四时期的法国大臣,他的回忆录记载了路易十四时期的社会政治状况,哪怕时至今日也属于研究法国历史必读的畅销书之一。

而提出圣西门主义的则是法国的克劳德·昂利·圣西门伯爵,虽然他与圣西门公爵可能存在远亲关系,但是他们俩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赫尔岑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他这时候说这话,多半是在赌审讯委员会里都是不读书的。

如果对于圣西门主义和法国历史没有了解,那么很容易就会被这小子给蒙过去。

虽然赫尔岑这么干有些莽撞,但至少能看出来,他的精神并没有崩溃,头脑也很清晰,甚至还有心思耍滑头。

亚瑟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故意把话题带往另一个方向:“哈!这小伙子真是不学无术,他连圣西门主义并不是圣西门公爵提出的都不知道,他那些圣西门主义的藏书怕不是摆在书柜里充门面的。自以为圣西门主义很时髦,摆几本相关着作能给自己脸上添光,结果把自己给害了!要是他老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入狱的始末,恐怕非得把他的腿给打折!”

舒宾斯基听到这话,

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他拿过亚瑟递来的雪茄点燃:“劳驾,老弟,我就说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赫尔岑那小伙子呢。合着,是赫尔岑的父亲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派你来的,您这趟是来当说客的?”

亚瑟真假参半的给舒宾斯基交了底:“勉强算是吧。您也知道,在莱比锡的时候,我就和这几个年轻人认识了,赫尔岑、奥加辽夫、萨京、伊万·奥博连斯基。这几个都是莫斯科大学的学生,我谢肉节到了莫斯科,当时人生地不熟的,于是便想起了赫尔岑留给我的家庭住址,兴冲冲地跑去了他家里做客。”

舒宾斯基想起了当时他不在家,转而向亚瑟抱歉道:“老弟,这件事上是我对不住了。当时我带着妻子去彼得堡拜访我的岳父岳母去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你在别的地方下榻。不过,你居然能和赫尔岑的爸爸做朋友,这倒是出乎意料了。他脾气有些怪,很多人都说他不好相处。”

亚瑟旁敲侧击的回道:“我倒不这么觉得,如果他不好相处,那多半是来人不合他的胃口。如果您真的能和他聊得到一块儿去,那他会是一个非常棒的朋友。您瞧,尤苏波夫公爵和科马罗夫斯基伯爵都爱他,巴赫梅捷夫将军和埃森省督都是他过了命的兄弟。像是他这样青年时期曾在近卫军里服役过的老牌贵族,有许多老战友如今都已经爬到了高处,所以即便他不好相处,您为什么不多迁就迁就呢?无非是多听几句老人絮絮叨叨的废话,忍受一些他那段老掉牙的‘光辉回忆’罢了。而且我觉得,他那些关于巴黎和1812年莫斯科的回忆,未必真的就那么无趣,至少我听得很开心。”

舒宾斯基的靴跟突然在孔雀石地板上划出尖锐的颤音,仿佛被火枪击中的棕熊。

他踱着步子,似乎是在思考,忽然他俯身凑近低语:“亲爱的亚瑟老弟,您该不会想让我在审讯记录里写这么一段——赫尔岑先生对圣西门主义的兴趣,就像厨娘对《天体运行论》的热爱吧?”

亚瑟用银质雪茄剪慢条斯理地修剪烟灰,火星坠落在《流放犯登记簿》的烫金封皮上:“我倒听说彼得罗夫斯基剧院的芭蕾舞女首席,上周刚把《社会契约论》当成了新潮束腰广告单。”

“可那些学生不是舞娘!”宪兵上校的指甲深深掐进牛皮椅背里:“昨天小戈利岑还从一个年轻人的家里搜出首法文诗,说什么‘当凯撒的月桂枯萎,罗慕路斯的野狼将在暴风雪中重生’,这分明是在影射十二月党人!”

亚瑟用烟斗敲响孔雀石桌面,惊得圣母像前的蜡烛齐齐摇曳:“老兄,您见过

真正的革命者吗?巴黎街垒后的那些亡命徒,靴底都沾着市政厅官员的鲜血。而您抓的这些少爷们……”

亚瑟随口举例道:“就拿那个叫萨京的年轻人来说吧,他追个女孩儿,都能在情书里把普希金的《致大海》抄错,他把‘自由元素’错写成‘自曲无素’,活像文法教师气晕前的绝笔。”

舒宾斯基的勋章突然叮当作响,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动的铜铃。

他鬼鬼祟祟从办公桌前圣经的夹层里抽出张泛黄的纸片:“您看看这个,这是从奥加辽夫书房的抽屉里找到的!”

亚瑟眯起眼睛辨认潦草的字迹:“周四晚七点,老地方,记得带《狄康卡近郊夜话》的剧本……呵,害了痔疮的果戈里先生时下这么受欢迎?”

“重点在背面。”宪兵上校的鼻尖沁出汗珠,舒宾斯基自己也觉得心虚:“您瞧这里——已凑齐三百卢布,可向瑞士订购《论法的精神》法文原版!”

壁炉突然爆出个火星,差点点燃了舒宾斯基精心保养的八字胡。

他手忙脚乱拍打火苗时,亚瑟不紧不慢地往《流放犯登记簿》弹了弹烟灰:“容我提醒,莫斯科大学图书馆现存二十七本《论法的精神》,其中有一本还是叶卡捷琳娜女皇亲笔阅读批注的孤本。”

“但那些是俄文译本!”舒宾斯基捂着焦黑的胡须跳脚:“法文原版……”

“圣彼得堡外文书店明码标价四十五卢布。”亚瑟变戏法似的从内兜摸出皮夹,抽出张票据摆在舒宾斯基眼前:“这是上个月帮达拉莫伯爵代购的收据,虽然不是《论法的精神》,但是我敢肯定的告诉您,那里法文原版书有很多。当然,也许下个月就没有了,但至少在新法令通过前,他们一直是正常售卖的。”

宪兵上校像是被抽掉骨头的鲟鱼瘫进座椅,镶嘴里漏出含混的嘟囔:“小戈利岑非说这是秘密活动的资金……”

“所以您直到现在还是乐意被他牵着鼻子走吗?”亚瑟转而开口道:“我记得您先前和我说过,令郎再过几年就十六岁了,到时候您打算把他送去德意志读书,您还向我打听究竟是柏林大学好还是哥廷根大学好。”

“当然,我还记得您当时和我说,哥廷根大学的教育是第一流的。”

“重点不在这个,重点在于,如果令郎想要在哥廷根学到真才实学,那您到时候每月从他那里收到的汇款单,应当足够买下整个瑞士书店。”

舒宾斯基闻言苦笑道:“罢了,我现在可能不会再有这个烦恼了。”

“怎么了?”

“您还不知道吧。”谈工作不顺利,谈生活更糟心,舒宾斯基叹了口气道:“沙皇陛下刚刚签署了一份命令,从今年开始禁止俄国贵族常住国外,而政府机构也禁止招收国外大学毕业的俄国学生。所以,您现在明白了吧?现在如果还把孩子送到国外读书,那等于是断送了他的前途。”

亚瑟一听到这话,也颇为惊讶,虽然他早知道沙皇的极端性格,但他没想到尼古拉一世居然一刀切的如此干脆。

“呵……”亚瑟半开玩笑的自嘲道:“那看来我在俄国倒成文盲了,毕竟我没在俄国念过大学,而且又没有英国中学和小学的毕业证。”

“您?您担心个什么劲儿。”

舒宾斯基也对这个政策大为不满,他拐弯抹角的阴阳怪气新政策道:“您难道没听清我之前说的话吗?政府机构不招收国外大学毕业的俄国学生,但是没说不招收国外大学毕业的外国学生啊!您得知道的,我们的沙皇陛下非常非常的偏爱德意志人。当然,他对那些非共和派的法兰西人也是十分厚爱的,比如说您的朋友丹特斯男爵,不知道他最近立了什么功,或许是因为受到了哪个有势力的夫人赏识,总而言之,我听说他可是马上就要升为近卫骑兵少校了。如果您也有志于为俄国服务的话,我想沙皇陛下一定会很开心的。毕竟在俄国,总是外来的神父会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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