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请了郎中给赵氏把脉,随即得出结论:忧思过度,积郁成疾。
郎中只开了些安神药便走了。
赵氏的脸色很不好,窝在床榻上更显虚弱,苏琉玉坐在床边,满脸忧色。
苏璃月则是坐在一侧的凳子上,冷冷地看着。
原书中,只用寥寥几笔,便介绍了薛氏最后的日子:
寂静的房间中,被浓烈的萧瑟牢牢笼罩,薛氏逃之不及,伴随着孤独而去。
薛氏死的时候,虚情假意的苏长封和平妻赵氏正打着祈福的名义,在外踏青!
苏长封虚伪,赵氏阴毒,这二人当真是天生一对!
苏璃月冷冷地开口:“母亲安心,我已经让李管家去请父亲了,以父亲对您的疼爱,许是能带个宫里的御医再来给瞧瞧。”
“我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母亲多半是被你气病的!”
赵氏咳嗽了两声:“玉儿,不得对王妃无礼。”
“二妹心直口快,我倒是不介意的。母亲病着这些日子,也不要天天跑出去。”
几人说话间,苏长封真的就带着宫里的常太医来了。
常太医仔细地为赵氏诊脉,得出的结论与郎中一样:“夫人需要的身子需要好好调理,万不可太过劳累,要以休养为主。”
苏璃月神色莫名:薛氏病重时,郎中也是说了这样的话。
我会让你慢慢感受薛氏最后的日子。
临出门前,苏璃月将苏长封拉到一边:“父亲,有句话女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苏璃月神秘的样子,苏长封也疑惑起来:“王妃有话不妨直说。”
苏璃月又往赵氏的院子看了一眼,故意做出心疼的样子:“母亲病着,女儿十分心疼,听赵嬷嬷说,母亲最近似是被梦魇缠身,要解决才好。”
苏长封眉头一扬:“要用何办法解决?”
“我瞧着二妹年纪也不小了,最近又总是贪玩儿,也是该收收心了。”
提到这个,苏长封就头疼:“玉儿她一心想着太子殿下,为父左右周旋无果,她便为了赌气早出晚归,每日与不同的人打交道…哎!”
苏长封说着,就觉得难为情。
苏璃月苦口婆心:“所以,二妹糊涂,您可万万不能跟着犯糊涂啊!适才您说的那些,我们自家人知道倒是无妨,若是传出去,丞相府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哦?那以王妃所见?”
“母亲病着,又日日梦魇,家里需有婚嫁喜事,才能冲散病魔,让母亲痊愈。”
“你三妹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就给她找个婆家。”
“非亲生女儿代替亲生女儿出嫁,对母亲的身体来说毫无作用。”
一句话堵住了苏长封的嘴。
“可是太子那边……”
苏璃月装作焦急的样子:“父亲!母亲都这样了,您怎么还跟二妹一般惦念着太子,难不成,我们难道还能胆量逼着太子殿下纳了二妹为妾吗?”
见苏长封还有犹豫,苏璃月步步紧逼:“二妹到东宫只是妾,若是嫁到别处,还能做个正妻,您面上也有光不是?”
苏长封终是被说服了,点头应下了苏璃月。
上了回肃王府的马车,苏璃月的脸忽然就冷了下来。
明月坐在一边陪着,不知所以:“王妃待夫人真好。”
苏璃月被明月懵懂的样子逗笑了:“你这丫头,竟然敢议论起我的事来了。”
明月撅着嘴:“好嘛!奴婢不多嘴了。只是,王妃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跟平日里对王爷的那种笑不一样。”
苏璃月稍有疑惑:“哦?怎么不一样?”
明月张张嘴,欲言又止。
苏璃月拍了拍她的额头:“说吧!不我怪你多嘴。”
明月眉眼弯弯,笑得开心:“王妃适才笑的轻松开怀,不似平日里那般勉强,奴婢瞧着甚是欢喜,所以就希望王妃以后总能这般笑。”
苏璃月微微一怔,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己居然也会开怀的笑?
随即又在心底默叹:看来,自己真不是天生演戏的料,对自己上心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自己平日里是在假笑。
苏璃月深深地看了明月许久。
明月往后缩了缩脖子:“王妃,奴婢说错话了。”
苏璃月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真是个好孩子。”
明月笑得更甜了。
马车似乎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剧烈地晃动后停下了。
明月护着苏璃月坐稳后,当即打帘往外看:“怎么回事?”
“是有人喝醉了酒,横冲直撞呢!”
苏璃月推开车窗子往外看,只见是穆驿德抱着酒坛子,一步三晃地往鸿胪寺驿馆走去,其两个随从要上前搀扶,皆被他重重地推开。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穆驿德口齿不清地呵斥。
一股浓烈的酒水混着食物的发酵味扑鼻而来,苏璃月厌恶地皱了皱眉。
瑟瑟秋风袭过,掀起一阵寒凉。
穆驿德打了个寒颤,清醒了些:“原来是肃王妃啊!失敬失敬!”
说完,还像模像样地按照东吴国的利益行了个礼。
虽然是行礼,但因为醉酒,多做显得很滑稽,引来了周围百姓驻足看热闹。
苏璃月放下车帘:“穆总管客气,天气已晚,穆总管还是早些回驿馆吧!本王妃着实不便与外男私下交流过多,便失陪了。”
话落,苏璃月便吩咐马车起步。
穆驿德连连吸了好几口,显然还没回过神,就被马蹄扬起的灰尘扑了一脸。
不仅是穆驿德的随从,就连鸿胪寺驿馆的人都赶过来请他回去。
许是觉得无趣了,穆驿德竟听话地随着一行人走了。
第二天晚上,他又出去喝花酒了,喝花酒的地方,还是萧慕北暗中指引的。
穆驿德像前两日那般,喝完酒醉醺醺地走在街上。
这时,一个小毛贼飞速抢了他的钱袋子就跑。穆驿德气不过,跟着就追。
追着追着,便追到了湖边,毛贼不见了身影。
这时,一枚石子急速飞过,击中了他脚下的大石块。
大石块受力松动,随后不受控制地向前翻滚,醉酒的穆驿德身子也愈发软绵,便也跟着石块一起向前跌倒,摔在了湖边陡峭的斜坡上。
酒水上头,穆驿德头昏脑胀,顺着斜坡跌进了湖里。
“咚!”的一声,湖面掀起巨大的水花,穆驿德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动静。
湖面再度恢复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个身影默默地转身,消失在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