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禁足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东宫。
萧钰昭眼眸深沉,伺候的宫人顿觉得周围的气氛冷了几分。
一声窸窣的响声后,萧钰昭手中捏着的茶盏裂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宁归容下意识地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太子殿下,您吓到孩子了。”
“肃王妃也有孩子了,三个多月了。”萧钰昭神色莫名。
宁归容稍稍一愣:“肃王妃有孩子是喜事,怎么太子殿下不高兴呢?”
“因为父皇因为肃王妃的肚子,勒令母后禁足了!”萧钰昭眉头紧锁。
宁归容一抖。
自从知道萧钰昭为了对付肃王府,要拿自己孩子做筹码后,她就觉得萧钰昭好可怕,多年的枕边人,竟然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宁归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殿下,妾身有些不大舒服,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哪里不舒服,孤派人去请太医过来瞧瞧。”萧钰昭回过神。
宁归容摇摇头:“我只是困了,想睡会儿。”
说完,宁归容站起身,朝萧钰昭福了福身子,准备带着贴身丫鬟如意离开。
偏生这时,东宫侍卫长颜景来报:“太子殿下,肃王爷求见。”
萧钰昭眼眸骤紧,脸色阴霾得吓人:“来做什么?炫耀苏璃月有多大的本事,才进宫几天就将凤仪宫搅翻了天吗?!”
颜景浑身一抖: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啊!
“请进来,孤到底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萧钰昭特意吩咐宫人点了香炉,整个内殿中,飘散着淡淡的龙涎香。
“三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在内殿熏香了?”萧慕宸进来,敷衍地拜了拜。
萧钰昭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对待你,孤需要格外上心。坐吧!”
萧慕宸敛袍而坐:“我都已经这样了,三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萧钰昭深深地打量着:“你都这样了,还能横冲直撞地来东宫,可见你是有些胆量的,似乎什么都不能打败你。”
“我是人,不是神,三哥完全没必要把我说的这么强。”
萧钰昭眉头一紧:“你以为孤在夸你?”
“不然呢?骂我吗?那三哥多少有些落井下石了。”萧慕宸端起茶盏,将一盏茶水一饮而尽。
“你就不怕孤在这茶水里下毒?”萧钰昭眉头不展。
“三哥为何总把自己说成落井下石之人呢?”萧慕宸捏着茶盏把玩,“茶里有没有毒的,我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萧钰昭沉沉地叹了口气:“四弟此来,到底是为何事?”
“没什么,我只是心情不好,想过来找你聊聊。”
萧钰昭冷笑:“你心情不好,四弟妹的心情可是好得紧,凭一己之力,折腾得凤仪宫不得安宁,还让母后被禁足。”
“三哥这是,受害者有罪论?”萧慕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什么?”
受害者有罪论这句话,他是跟苏璃月学到的。
“崔宫令心术不正,想靠着陷害月儿从而打击肃王府,月儿只是稍做反抗,便是错了?再者,母后被禁足是父皇下旨,三哥此话,是对父皇的口谕有质疑?”
“萧慕宸!”萧钰昭脸色骤然阴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心不好,憋太久怕憋出毛病,特别想找个人聊天。”萧慕宸对上他的眼神,“想来,当年二哥被废之后,也是想找人聊聊天,奈何,被人诛心而死。”
‘砰!’的一声,萧钰昭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茶盏茶壶都微微地晃动了几下。
“萧慕宸!东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请注意你自己的言行。”
萧慕宸似笑非笑:“我只是有感而发,三哥急什么?难道是,心虚了?”
“你信不信孤直接送你去天牢?!”萧钰昭眉头紧锁,脸色阴霾。
身后跟着的谢影,惊出了一身冷汗,手捏着衣襟,微微地颤抖。
萧慕宸站了起来:“如此,倒是我失礼了。”
萧钰昭冷哼:“再有下次,孤便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萧慕宸微微低头:“懂了。”
走出东宫的时候,感受到阳光和清风的时候,谢影终于觉得一口气喘匀称了。
萧慕宸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他:“怎么?害怕了?”
谢影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爷,卑职说不怕,您信吗?”
“三哥恼羞成怒的样子,当真是有趣极了。”萧慕宸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谢影心里直打鼓:王爷,主子啊!您确定您现在还清醒吗?
萧慕宸看穿了他的心思:“无事,本王还没疯,不这么逼一下,东宫的主子,又怎会露出马脚?”
谢影尴尬地笑了笑:“王爷,卑职什么都没听见。”
萧慕宸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点点头:“你倒是聪明。”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谢影深深地舒了口气,跟着跳上了马车夫的位置,驾着马车稳稳驶离。
萧慕宸离开许久,萧钰昭都未回过神:“他今儿个是不是吃错药了?”
颜景微微弓身:“殿下,恕卑职直言,您不觉得,今天肃王爷的状态,像极了从前寒毒发作时的状态吗?似乎,不大理智。”
是母后送的茶叶奏效了?
萧钰昭眉头一紧:方才,真应该将他就地拿下的。
翌日清晨,萧钰昭正想着要如何给母后破局的时候,便又传来凤仪宫出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