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成找来一根棍子,足足有手臂那么粗,不过却是杉木材质,重量比较轻,“我先跟你说清楚,你这手臂骨头接错了,要想纠正过来,得打断了,重新接起来。不够,重新打断了,肯定会很痛。先跟你说清楚,免得你怪我用力太大。”
“张医生,你用这么大的棍子打,不是想把我一棍子打死吧?”梁兴业看着那根手臂粗的棍子有些下不了决心。
“那你看着办吧。反正你这接错了,也不会要了命。凑合着过日子也没什么事情。我这里把你的手重新打断了,受了痛不说,还得付医药费。”张天成随手将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扔,棍子乒乒乓乓地在地上弹了好几回,滚出老远。
“不不不,张医生,你别误会,我这是随便说笑的。能不能给我打点麻药,这样就算你打错了地方,我也不会很痛。反正你制药把接错的地方接好就是。”梁兴业连忙乞求。有些人就是这样,说好话不顶用,用棍子撵着就飞得起来。
秦川以为张天成会答应对他使用麻药的,没想到张天成却一口回绝了:“这种情况不能用麻药,不利于神经组织的连接。麻药对神经系统有损伤。你要是不怕这手残废了,我就给你用麻药。”
“啊?”梁兴业差点没哭出来。
秦川却知道,梁兴业要是一开始就服从张天成的治疗,说不定张天成还有可能使用麻药。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张天成能够给他治疗就已经不错了。秦川现在也已经知道了张天成麻药的方子,里面有好几种药材都是非常难找的。秦川与张天成在山里转了几天,有几味药物竟然一株都没有找到。连张天成都感叹,那麻药是用一次就少一次了。秦川之前想将这种麻醉药广泛应用的想法。也暂时成为泡影。当然,除非张天成将来能够找全药方里面所有的药材,并且用组织培养的方式进行繁殖成功。而且人工栽培的药材药效也能够达到野生药材的效果。所有的这些条件全部满足,张天成祖传麻药才有可能真正应用于手术之中。
而这个时候。梁兴业是想都不用想了。要是梁兴业知道就是因为自己贫了两句嘴,就要白白多承受一次断手的痛苦,不知道他会不会自己抽自己一巴掌。
“天成,我这个哥哥嘴碎,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看,能不能用点麻药?”于庆海倒也不傻,看出来张天成是对梁兴业刚才的行为非常不爽。
“于庆海。你看我这个人像是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的人么?你看我给哪家的人接骨用过麻药?用麻药接骨的效果不好,你不是不知道。要不这样,我先给他用点麻药把手给打折了,然后再等麻药的效果散了再行接骨。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效果。”张天成说了也等于没说,不保证效果,谁敢拿自己的手开玩笑。
秦川在一边看着并不做声。他还没看到过这种接骨的手法。在医院里这种情况倒也好办。自然是给个局麻之后,也是会重新将患者接错的骨头重新奋力,然后重新接骨。但是恢复的时间可不短。
“医生,如果不用麻醉,我这手什么时候可以完全恢复?”梁兴业还是决定接骨。
“你以为这是下螺丝上螺丝呢?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给你接好之后。差不多一周时间,看起来就跟完全好了一样,但是手不用用力。否则会有重新折了的可能。至少要等到一百天以后。你这手才慢慢可以用力。但是,就算过三两年,甚至一辈子,你这手别想比没折过的手那么有力了。”张天成说道。
“这样啊。那我不得耽误几个月的功夫?做不了事,我家就彻底烂包了。”梁兴业苦着脸。
“治还是不治啊?不治赶紧走人,别在这里耽误工夫。我现在忙得很呢。秦老师要我给他找药材。”张天成准备扔下梁兴业走开了。
“别别。治治治。”梁兴业连忙说道。
“别动!”张天成猛的手掌化刀直接在梁兴业的手臂上猛地砍了一下。
“咔嚓!”
一声脆响,梁兴业的手又断了。这一次断得恰到好处,正好是将上一次接错的接口砍断了。
众人都被张天成惊呆了,原本都以为张天成要捡起那根木棍才会动手。没想到,那跟木棍只是一个幌子。张天成根本就不用那跟棍子。
“唉哟!我的娘啊!痛死我了!张医生啊,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好让我有个准备啊!”梁兴业很是痛苦地说道。
“提前跟你说一声。你娘的又要唧唧歪歪半天。老子懒得跟你啰嗦。你要是觉得我医得不好,我照着原样子给你接回去。”张天成笑道。
“哎,别别别。这样挺好。这样挺好。”梁兴业也是个嘴贫的人,都痛得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子了,依然不忘记贫几句。
秦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天成接骨是一把好手,那接骨的手法丝毫不逊于在空间里勤学苦练过的秦川。两三下功夫,张天成的手便已经接好了。
整个过程,梁兴业都跟杀猪一样,哼哼唧唧地叫喊个不停。等接骨接好了,张天成突然来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在空中凌空画了一个奇怪的图形,口里也是念念有词。
本来秦川以为这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含义的宗教仪式。更多为迷信。但是没想到这个仪式完成之后。原本痛得跟杀猪一样嚎叫的梁兴业突然不叫了。
“咦?不痛了!竟然不痛了,太神奇了!”梁兴业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众人都以为是梁兴业故意装的,但是,梁兴业的气色却做不得假。一开始,梁兴业痛得死去活来,脸色也变得苍白,这个时候。脸色好了许多。
“哥,你真的不痛了?”于庆海问道。
“真不痛了。感觉这手已经完全好了一样。”梁兴业还真是个猛子,竟然准备去拍一下自己断掉的手。
张天成眼疾手快。连忙将梁兴业的手抓住:“你不是还想多接几次吧?”
“没有没有没有。我就是感觉你这医术太神奇了。竟然一下子就没有任何痛觉了。”梁兴业连忙将手收了回去,他现在已经完全被张天成治住了。丝毫不敢跟张天成顶嘴。
张天成接着给梁兴业上药。绑上加班。这一下梁兴业彻底成了伤员了。
“过七天之后,过来解夹板。三个月内不要干重活。否则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张天成说道。
梁兴业虽然手上上了夹板,但是嘴没封住,所以一直嘀咕个不停:“张医生,你这接骨的手艺太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还来你这里。”
“你是不是有病啊。好好没事的,你想着断手断脚?”张天成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梁兴业虽然嘴上很油滑。但是付医药费却比前山村的一些村民要爽快得多。放下钱,抱着伤臂离开了。众人没有了热闹看,围在张天成院子里的乡亲们也都慢慢离开了。
“张大哥,你这一手接骨的功夫真是让人吃惊啊!”秦川由衷地说道。
“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别见笑。乡里人经常上山下地,不小心就会受伤。在山上摔折了胳膊腿之类的事情多得很,经常练手,手法自然比较熟练。”张天成笑道。
“对了刚才你用手画了一个什么符号,然后还一边念着什么。然后那个梁兴业一下子不感觉到痛了。这究竟是什么?好神奇啊!”秦川对这种超自然的现象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嘿嘿。这也算是我们梅山教中很是神秘的东西。我们也称为梅山水法。给病人做治疗的时候,往往结合药物,我们会使用一些符法。请师父。用了符法之后。往往都能够立即减轻伤者的伤痛,我一般将这种符法称之为止疼符。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绝妙,我们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张天成对这方面似乎不愿意多说。
“这梅山水法还真是神奇!”秦川若非亲眼所见所闻。还真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这些与中医依存的神秘的东西让秦川有些困扰。他不知道这些东西还是不是中医。但是中医是从古代巫术中脱胎出来的。它们之中自然存在着诸多的联系。当然局限于当时的科学条件,人们对于自然的认识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偏差。但是这些类似于巫术的东西,真的就是封建迷信么?就如同张天成刚才使用的那种符法一般。它确实有效,秦川看得出来。
无法认知的未必不存在。这些超自然的现象,未必不是人类还没有认识到的力量。未来科技可以跨越时空来到现代,未来的巫术未必是毫无用处的封建迷信。
秦川已经看了很多古代医学典籍,诸如《皇帝内经》。古代人能够用玄之又玄的理论结合对自然的发现,形成复杂的医学体系。要说这里面完全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完全抽象的想象,还真是不大可能。
秦川觉得有些头大。这里面需要探究的东西实在太多。也许等自己将这些东西探究出来,那就离任务六的完成不远了。
蒋玲玲一直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也是充满了惊讶的表情。
“太不可思议了。以前听说过符咒。还以为是封建迷信,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事情。”蒋玲玲用手抚摸了一下肚子。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动作。
“是啊。看来还有很多神奇的东西我们还没有认识到呢。”秦川牵着蒋玲玲地手,慢慢地往住处走去。
虽然秦川每天有很多事情做,两个人能够单独走出来的时间并不多。但是蒋玲玲却很满足。看着秦川过得很充实,她便觉得很欣慰。原本她还有些担心,秦川离开医院之后,一直作为所有人视线的焦点的秦川会难以适应。没想到秦川很快在这里找到了自己事情。
“川,你要是有事情做,以后让小楼领着我出来散步就行了。”蒋玲玲说道。
“那可不行。你现在这种情况,身边必须有人。小楼一个孩子懂什么?再说我每天也不能总是宅在房子里啊。这样还不把我给闷死掉?”秦川笑道。
“我看你这一阵忙个不停。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做。我怕耽误了你的正事。”蒋玲玲感觉被重视的幸福。
秦川在蒋玲玲头上亲昵地抚摸了一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跟孩子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在其次。”
秦川使用了超出这个时代的技术对中药材进行分析。但是中药材的成分分析与中药材的属性之间的联系并不如秦川想象地那么简单。至少,秦川至今尚不能找到这二者之间的真正规律。
这样的结果显然超出了秦川之前的预料。原本他以为药物的阴阳、五行必然与中药的有效成分存在必然的联系。所以在中药有效成分分析的时候,必然可以找出某种内在的联系。但是现在却发现,事实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复杂。
第二天,秦川找到张天成。
“张大哥,我想和你学一学梅山水法。这梅山水法应该不是医书中有的东西吧?”秦川问道。
张天成没有否认,点点头:“梅山教传承均为口口相传。我学的梅山教法是我爷爷传授给我的。可惜我只学到了一点皮毛。真正的梅山教道法,是了不得的东西。”
“你能够传授给我么?”秦川问道。
“这是需要一个非常正式的仪式的。你要想学梅山教,就得经过这个仪式。”张天成说道。
“再复杂我也要学。”秦川的态度非常地坚定。
“好吧。我做个准备。你明天过来。”张天成终于答应了下来。
秦川总觉得张天成的那个仪式中有些让自己非常熟悉的东西,却怎么也说不上来。所以秦川准备向张天成求教梅山教符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