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子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位风烛残年的八十岁老太太,吃起东西来是风转残云啊!
“白奶奶,您究竟是什么人啊,这是啥情况啊,您千万别噎着了!”
飞子轩真想说出这句话。
“白奶奶,白切鸡给您拿来了,小翠姐姐还没回来吗?”
他还是改口问小翠,掩盖尴尬的气氛。
“嗯,来得正好,正愁这只鹅腿吃完,没东西吃了。”
白奶奶咽下口中的肉,将茅台口对准皱巴巴的嘴,一仰头,咕咚,一大口茅台吞了进去。
飞子轩真的有些傻眼,他走过去,从老人家手中抢过酒瓶,用鼻子闻了一下,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
“还真的是酒!”
白奶奶又从飞子轩手上抢过酒瓶,说道:“奶奶我喝酒还喝假酒不成,也这种茅台还凑合,能喝下口。”
老人家说完,又往嘴里倒了一口。
飞子轩虽然不喝酒,也不了解酒,但茅台还是听说过,听这位奶奶的口气,别的茅台还不行。他见桌子上放着一个与白奶奶头上毛织的金球差不多的盖子,上面还带着一条红色的绸缎,便拿起来看,上面有篆体文字“汉帝茅台酒”和“一九九二”,上面也没有写多少度,想从白奶奶那里再拿过来看看,她死活都不给了。
“你吃了没有?看你这样子也没吃,剩下的就是你的了,我不要了,喝点酒就行。”
为了表明自己说话算话,轮椅往后退了两米,刚好插进床与一张桌子中间。桌子上放着一个金光灿灿的盒子,正面也有篆文“武帝茅台酒”,盖子上的把手是一条龙,栩栩如生,整个盒子看上去很是精致和大气。
这装酒的盒子倒不错,好气派,比酒强多了,装酒简直是浪费。
飞子轩没注意她是怎么让轮椅后退的,明明她的脚还在轮椅上,身体也没接触桌子,好像轮椅是自动后退的,飞子轩推了一下午,也没看见什么电动开关啊,而且刚好退到那个空档内,丝毫不差,也没有碰着床和桌子。
“白奶奶,你刚才怎么移动的,怎么刚好进到里面去了?”
“我老人家运气好。你少啰嗦,话怎么这么多,你再不吃就凉了,是不是嫌弃我老人家吃剩下的东西?放心,盘子里的我没碰过,干净着呢。”
说完,又灌了一口茅台,像是拿着一瓶矿泉水。
我能信你说的吗?飞子轩的肚子倒是真饿了,中午在学校吃了个面包,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他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拿起一次性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好几大块卤牛肉,四处找水喝,没看见。白奶奶将茅台酒瓶递给他,“喝口这个,味道还不错。”
飞子轩连忙摆手:“不喝,我才十三岁,你这是毒害少年儿童。”
“切,不喝算了,我还舍不得呢,喝一口就少一口。”
白奶奶将茅台酒瓶拿到眼前看了看,又拿起那个金光闪闪的装酒的盒子,欣赏了一会“这吴小子还真弄到了,也不知从哪儿弄到的。”
“哪个吴小子?”
“还有哪吴小子,不就是那个装模作样的吴川,什么司长的。”
“啊?”
飞子轩将筷子放下,看着老太太,问:“您叫他吴小子?您认识他?”
白老太太对飞子轩又是一翻眼:“我这么大年纪,不叫他吴小子,还叫他吴大哥啊,真是的。我不认识他,他能费这么大的劲给我弄到这酒?这吴小子贼着呢,这下我老人家亏大了,又是两年啊。”
“这酒很好吗?什么两年?”
没听这老奶奶说话觉得她怪,现在听到她说话,怎么觉得更怪。
老太太这次没翻眼,说道:“这酒啊,只生产了十瓶,当年拍卖,十瓶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万。都过去几十年了,现在啊,加上我这瓶,世界上只有八瓶啰。要是再拿去拍卖,不知一瓶能拍多少个亿,我这一口就是几个亿啊,哈哈,给你喝,你还不喝。我这一喝完,只有七瓶啰。”
飞子轩才不信这老太太,吹牛呗。见她兴起,好不容易不再睡觉,不打盹,能有精神多学些话,那就配合她,让她吹呗。
“那还有两瓶呢?”
“当然是被我老人家喝了。”
飞子轩心里也发觉得这白老太太吹牛不打草稿,信口开河。也不找水了,抓了一根白切鸡的鸡腿,大吃起来。
白奶奶也没说话,抬头看着天花板,在想着心事,时不时喝一口小酒,没再像前几次大口喝。
晚上九点半,海珠市的郊区,江秉阳和其他三名新来的水手从一间厂房里搬出六箱被锁的东西,装上货车,货车便开走了。箱子很沉,大江怀疑里面也是被绿色冰冻起来的人,他尝试了几次,无法辨别里面是什么。整个过程都有人跟随监视。
自从早上报道,胡氏渔业有限责任公司的两名主管,以安全,卫生等各种理由,要求水手们接受检查,并进入公司的消毒间冲洗。大江和其他三名新来的,起初都有些抵制,但看见其他人习以为常地接受检查和“消毒洗澡”,也就跟着一起去了,这就是从众心理。自此以后,公司对这些即将出海的员工实行闭环管理。
下午统一吃完晚饭,江秉阳与三名新来的,被指派拉货,坐上集卡车的后面。车七弯八拐走了近两个小时,集装箱密封得严严实实,里面的人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当车最终停下后,就是这个院落。
阴天的夜晚,郊外也没有路灯,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院落里一盏不到二十瓦的照明灯。
大江从空气中嗅到海腥味的臭味,是养殖蚝的气味,还带一点腐臭,气味不浓,但面积不小。
江秉阳分析,此处距离生蚝养殖基地不远。生蚝养殖地点是在风浪小、水质稳定、无工业污染、泥底或沙底的海域,并且水深在8米以上,水流速度缓慢,微生物多的海域。在珠江口,最适合大面积养殖蚝的,深州湾和海珠市西部的珠西湾。也就是说,这里是海珠市西部沿海,他在回忆来这里的路上的感觉,基本可以确认这个判断。
“希望小李他们能够跟上,盯住这里。”
大江心里想着。自从上午报到后,被一辆接他们的车带走,大江便没有机会给小李传递信息,特别是经过一轮严格的检查,他虽然以防万一,身上没有带任何跟踪物品,但从对手的谨慎和严密的检查看,他们不是一般的组织,一定有相应的反跟踪手段。
大江不知道,当他坐在集卡车的集装箱里,陪同那批货离开这所院落时,天空一架如蝙蝠般的无人机已经锁定了这所院落和集卡车。
海珠市公安局综合大楼的调配中心,一名肩扛少将肩章的军人,眼睛盯着远方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旁边有穿公安警服的,也有全副武装的特警军官服的,还有海警负责人。
“报告!深州市特警大队大队长何应川前来报到。”
少将回头看向门口,见来人很是开心:“大何,我们又见面了,你这小子,走的时候也不到我那里去看看。”
来人正是何应川,被这位少将亲自点名要他过来的。
何应川全副武装,敬完礼,走到少将面前,两人同时在对方胸前击打一下。
“秦大队,你好,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硬朗。”
“你走了后,我可是想你得很,缺了一只手,想硬朗也费不少劲了。”
旁边的一名特警军官上前,伸出手与何应川握手:“我是海珠市特警大队队长闫波,久闻何大队长的威名。”
何应川客气道:“哪里有什么威名,别夸我了。”
少将问:“华南虎呢?没跟你一起来?”
何应川回答:“哦,秦队,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他带领几名手下直接出海了,说是宜早不宜迟。”
这位少将,叫秦利剑,年长何应川八岁,今年四十九,原华国南方战区特种大队大队长,当初何应川毕业后,就是他将何应川直接要去。后来,为了配合人类特别组织,华国成立的单独的一个特别行动大队,秦利剑任大队长,他将何应川带走,还有华南虎等几人,成为特别行动大队的中坚力量,担任中队长职务。这就是何应川毕业后,似人间蒸发一般,江秉阳他们一直找不到何应川的缘故。
此处行动最终交给秦利剑全权负责指挥,一是敌人身份涉及暗组织,信息敏感,二是“丫丫岛”和“幽灵船”的神秘事件,交给秦利剑这样带有双重身份的人指挥最合适。
“嗯,没想到那么大的变故后,他还是个急性子,骨子里还是那个华南虎。”
秦利剑和何应川想起往事,心里都有些黯然。
秦利剑又轻轻捶打了一下何应川的心口,“你也是捡回一条命,也算是运气,怎么样,恢复得不错吧。”
“还不错,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这次很可能又有一场恶战,你们要有思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