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飞飞!”
小女孩一把将飞飞抱住,后面的夏威也抱了过来。在他们身后是月月的父亲和夏威的父母。
飞飞被惊喜冲得不知所措,竟然瘪起嘴,呜呜地哭了。月月和夏威与以前一样,一左一右,牵着飞飞的手走进客厅,跑向阳台。
林慧慧抱着小儿子从房间出来,打完招呼后,将孩子交给江秉阳,自己进入厨房烧水泡茶。
三个小朋友不知在阳台上玩些什么,好久没大声说话的飞飞,现在就数他嗓门最亮。
几位大人在客厅沙发落座,相互问候后,谈到正题。
“我来深州出差。公司要在深州开分公司,我对深州熟悉,让我先来联系落实。月月缠着我也要来,我就将她带来了。一到深州,她就要找飞飞和夏威两个小朋友,被她闹得不行,这就过来打扰了。”
“哎呀,哪里是打扰,我们请都请不到。”林慧慧从厨房拿出泡好的茶,双手交给骆先生,再递给夏威父母。“自从你们搬走后,飞飞就生病了,这孩子就喜欢和月月、夏威在一起,没了他们,他就像失了魂似的。”
骆先生接过茶,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来意:“我听夏威妈妈说了你家最近的情况,特别是飞飞的病,我们祖传有个秘法,应该对飞飞有帮助。”
听到骆先生的话,江秉阳夫妇凝神关注,等待下文。
“这是一套精神治疗方法,针灸加运功养神。是用针灸压制负面人格,运功养神来调动主人格精神力压制和控制负面人格。如果能成功,飞飞的病不但能治愈,身体和精神力还会提高不少。”
“有,有这样好的治疗方法?”林慧慧用颤抖的声音。
“应该是有效的,你们不妨试一试。”骆先生接着说:“不过,这个过程比较漫长,飞飞要忍受很大的痛苦,需要坚强的毅力才行。所以,他需要更多的鼓励和帮助。月月已经掌握了初级的基础方法,这几天她可以教飞飞,让她给飞飞起个头,飞飞更容易接受。后面,我再指导他,月月喜欢偷懒,就这次机会,让她一起学中期方法。”
骆先生看向夏威的父母:“如果夏威有兴趣,也可以来一起学习,强身健脑,没什么副作用,就是孩子需要有耐性,吃点苦头。”他又转头对江秉阳说:“如果出现发病的情况,配合我们公司的理疗设备,效果会更好。”
“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您在哪家公司?”江秉阳问道,他倒不是有什么顾虑,以前骆先生经常送月月来家里玩,与骆先生接触好多次,以他看来,这个人有些神秘,但很真诚。他很少说话,今天算是破了例。这样问,就是出于好奇。
“我在双界科技集团工作。”
双界集团?国际科技三大巨头之一的双界集团!
江秉阳惊讶,这是近二十年以来,崛起速度最快的高科技公司。涉及互联网、芯片、It、AI、新能源,近期,他们的人造卫星连续成功发射,新闻里报道过好几次,总之这是一家很神秘的高科技巨无霸公司,涵盖众多前沿科技领域。公司总部在米卡国,分公司遍布世界各地。没想到,双界科技集团进军到医疗器械这一领域,还准备在深州市开分公司。还有,外界盛传,双界集团的创始人,是一名美若天仙的绝色少女,她几乎没有露过面,也没有照片和影像出现,也不参加任何公共场所活动。据传,华国、罗斯国、米卡国、等世界顶层人物,或者顶级国际机构,都无法见到她的真容,堪称是目前最神秘的人物之一。至于没人见过,又怎么知道她是绝色美少女,那就不足与外人道也,也许是网络炒作而已。
骆先生竟然是双科技集团的中层人物,也许是高层,这实在是让人吃惊。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双界科技集团。”
骆先生见江秉阳与夏义涛等人一脸狐疑,笑着说道,并从口袋掏出两张名片,递给江秉阳和夏义涛。
“双界科技集团,东亚区市场总监,华国区执行经理,骆兰卿。”夏威的父亲夏义涛读出声,“呀,认识都一年多了,这才知道骆先生的全名和工作,您太低调了。你知道,我是做些进出口小生意的,以后多多提携一下小弟。”
“快别这么说,我们相互帮衬吧。”骆兰卿对夏义涛微笑点头,算是答应了。
站在夏义涛后面的李蓉,打了丈夫一下:“就知道谈生意,现在是说飞飞的事。”夏义涛讪讪地一笑。
“没关系。”骆兰卿说道,又面对江秉阳和林慧慧,说道:“能否将飞飞现在用的药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
林慧慧将药取来,并将飞飞在青谷神经专科看病的资料都拿过来。骆兰卿将每一种药都认真地研究一遍,又仔细阅读用药说明,以及其它资料。江秉阳见骆兰卿如此慎重,问道:
“骆先生,这些药物有问题吗?”
骆兰卿想了想,态度变得慎重:“问题倒没有,不过这种药以后不要吃,”他从一堆药里挑出一盒白色颗粒状的药,递给江秉阳,“这种药对神经有麻痹和抑制作用,长期使用会使人呆傻。其它的药,根据飞飞的情况,尽快全部停下来。”
江秉阳有些犹豫,花了三十万到京城去看病,飞飞又有些起色,如果停用,会不会影响飞飞的治疗。
骆兰卿看出他的担心,忙解释:“你不妨先试一个疗程,九天时间,如果我这个方法不管用,再恢复用药和医治方法也不迟。”
江秉阳考虑片刻,便答应了。
骆兰卿跳转话题:“我听说你要卖房子?”
“是的,准备卖掉了。”江秉阳说。
“没必要,现在卖掉深州的房子,很不划算的。卖掉了,以后想买都买不回。”
“这个,有些原因,不得不卖。”
“不就是暂时没钱周转嘛。这样,我手头有些钱,我借给你,就按银行的一年利息计算。反正这些钱,我一时半会也用不着,放在银行也是放着,放在你这,既拿利息还可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这不就是双赢吗。”骆先生笑呵呵的,似乎这真的是见好事。
“这,这不大好吧?”
江秉阳犹豫,在自尊与现实间纠结。
“哎呀,大江,这有什么不好的,以后你周转开了,再连本带息地还给骆先生就行了。”夏义涛在旁帮腔。
“是啊,你看,最近月月也会经常来这里玩,你要是卖了房,她到哪找飞飞玩啊。飞飞也要有个好处所治病啊。”李蓉也跟着劝解。
林慧慧也眼巴巴地看着丈夫。江秉阳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夏义涛一开口,就知道他们提前商量好了,知道自己要强的脾气,故意这么说些利息什么的,实际上是怕自己不接受。
“好,好话我也不说了,此恩此情,我江秉阳一家记住了。”
几人相视一笑,骆先生拿出一张银行卡:“好,那就拿着,密码是飞飞的生日。”
“是多少?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心里有个数。”
“一百万。”
“啊?”不仅是江秉阳,旁边的林慧慧也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十几万,最多二十万。江秉阳差点没拿稳银行卡。
看李蓉夫妇似早已知道表情,显然他们事先已商量过。
“不行,太多了,不能接受。”江秉阳将银行卡还给骆先生。
“收着吧,我知道你们为了飞飞看病,大概借了五十万,还有房子的按揭,还要养家糊口,继续给飞飞治病,这些钱,不多。将借的钱都还了,特别是高利息的,不然你们每个月还利息都有压力。”
骆先生耐心说服江秉阳,又将银行卡塞到江秉阳手中:
“你们都是非常善良的人,是你们帮助飞飞才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帮助你们,是发自我们内心的,千万不要推辞。”
江秉阳听骆兰卿说得真诚,再没推脱,再推脱,那是辜负人家的一片好心,反而不好。
晚上八点,骆兰卿将带来的深蓝色软垫铺在飞飞床上,垫子有两公分厚,质地很奇怪,江秉阳很好奇摸了一下,凉凉的,比看上去更细腻光滑。让飞飞半躺在垫子上,骆兰卿打开一口小箱,里面放着各种大小和颜色各异的针灸针,这些针与一般的有些不同,又的晶莹透亮,有的漆黑无比。准备完毕后,骆兰卿戴上一个类似夜视镜般大小的眼镜,又戴上手套。
在飞子轩头上扎下三针后,飞飞便陷入沉睡状态。飞飞小小的头部,已经插上三十六根针,每根针的颜色和大小不尽相同,似有微光发出,很有规律地排列出某种图案,有点像图腾。江秉阳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扎针方式,真是神乎其神。骆兰卿稍稍歇息片刻,沿着脊椎往下继续扎针。
从晚上八点开始,一直忙到十二点,整整四个小时,骆兰卿几乎没有歇息。客厅里的林慧慧等人见大江和骆兰卿从飞子轩房间走出,都站起身。
骆兰卿坐到沙发上,接过林慧慧递过来的茶水,说:“今天是第一次,要麻烦些,以后要简单点。头九天,我每天都会来,晚上扎针,第二天早上日出时再拔出来。九天后,隔三天扎一次,再扎三次后,应该就差不多了。”
大家聊了几分钟,夏义涛抱起睡在沙发上的夏威,和李蓉回家了。骆月睡在沙发上,身上盖了薄毛毯。江秉阳让林慧慧带着小丹阳回到房间休息,自己则与骆兰卿守在飞子轩房间。
午夜一点左右,飞子轩的头部开始有轻微的抖动,紧咬着牙,皱着小小的眉头,似乎仍是着痛苦。
见骆兰卿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保持镇定,江秉阳知道这应该是正常反应,也安下心,侧头看向骆兰卿,在他心里,这位骆先生越发神秘。
骆兰卿侧头对江秉阳一笑:“是不是有很多疑虑啊?”
江秉阳也不隐瞒,点点头。
“呵,这很正常,特别是对你这样优秀的刑警,总会提出各种疑问,然后试图寻找出答案。”
江秉阳笑了笑,问:“飞飞的病,是不是人格分离?”
骆兰卿沉默片刻,看着飞子轩:“飞飞是个特殊的孩子,经历些磨难是必须的过程,一旦涅盘重生,他会翱翔天空的。”
江秉阳从骆兰卿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柔情,是对飞飞的,他心里一惊。骆兰卿似乎感觉到江秉阳的内心的反应:
“我对飞飞这孩子很是有好感,我会尽力医治好他的,你不必多想。”
见江秉阳欲言又止的样子,骆兰卿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
早上六点一刻,骆兰卿按照某个特定的顺序,逐一拔出一百多根针,又给飞子轩脑部,背部按摩三次。告诉江秉阳,等飞子轩自然睡醒,如果飞子轩感觉饥饿,可给他多吃些蛋白质丰富的食物,让他多吃些,没问题。叮嘱完毕,便抱起骆月离开了。
飞飞睡到上午十点多才醒过来,一醒过来就大喊饿了。林慧慧将温热合适的一大碗鸡汤和鸡蛋送到飞子轩手中,飞飞狼吞虎咽,风转残云,不到五分钟就吃了个干干净净,吵着还要吃。
江秉阳夫妇看着空空的海碗,有些傻眼,六斤半的老母鸡,半只,还有四个鸡蛋,外加面条,江秉阳饿的时候才能吃完,飞飞才多大,五岁半啊。
林慧慧摸了一下飞飞的小肚子,竟然没有想象的那么臌胀。她又从厨房里拿出一碗鸡汤,里面有几大块鸡肉。不到五分钟,飞飞拿着的碗,又吃了个底朝天。
林慧慧凑近飞子轩,吸了吸鼻子,“飞飞啊,你赶快去洗个澡,你身上好大的怪味,难闻死了。”
又将他的背后衣领翻开,上面一层污垢,黏糊糊的,还没干。再摸了摸飞飞的头皮,也是黏糊糊的。
她问旁边的江秉阳:“这是什么啊,是针灸后排出来的吗?”
大江也凑近看了看,闻了闻:“应该是排毒吧。”
“骆先生还真是个奇人,还有这么一身的治病本事,以前莫不是医生吧?”
“医生?怎么可能。”
大江已经不敢再去猜测骆兰卿的身份,他的所作所为,无不透露出神秘,对飞子轩的态度,也不能用好感来解释。他一定不是普通人,江秉阳无法推测他的身份,只希望他能将飞飞的病治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