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冲你这句话,我配合你。”
蒋重文缓缓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需要了结。”
刀锋摇摇头,说道:“抱歉,蒋科,我不能答应。既然我来了,那我就必须抓李二魁回去。”
蒋重文的最后一个心愿是什么?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血祭”。
李二魁就是“祭品”。
他是当年那场血案的首恶,蒋重文之所以将他留在最后,就是想要拿他“血祭”当年那些无辜的死难者,“血祭”他无辜受害的未婚妻李桂琴。
蒋重文淡淡说道:“不好意思啊,刀锋,这次我不能答应你。你也看到了,现在是我控制局面……这个事,我必须要做,没得商量!”
说着,他摆了摆手里的手枪。
刀锋现在却是赤手空拳。
蒋重文说是他控制了局面,倒也不算错。
刀锋却笑起来,说道:“要不这样吧,蒋科,我们问问李二魁自己的意见。李二魁,你是想死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公安局去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特么的,这有什么区别吗?”
李二魁顿时破口大骂。
“你特么还假惺惺的,我呸!老子跟你回去,最后还不是要吃颗花生米?”
他一个贩毒团伙的大头目,还策划绑架过杨浩东的女儿,他这样的都不判死刑,简直没天理了。
“李二魁你可想清楚了,你跟我回去,至少还能再活个一两月,还能和你家里人最后见一面。如果死在这里,那不好意思,你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刀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给李二魁做起了思想工作,还挺有耐心的样子。
“咦,你特么的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哈,行,我答应了,跟你回去。但你能带走我吗?”
李二魁讥讽地说道。
蒋重文手里可是有枪,你有什么?
再说,瞧你这个样子,你就算有枪,好像也不会朝蒋重文开枪吧。
李二魁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警察,虽说跟蒋重文不是一伙的,但他很明显更同情蒋重文。
就像蒋重文刚才说的,在他和李二魁之间如果必须死一个的话,这个年轻警察想都不会想,肯定选他李二魁去死。
比较起来,他才是真正十恶不赦的那个。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带走……”
刀锋嘴里嘀咕道,当即上前,身子一弯,抓住了李二魁的皮带,胳膊叫劲,就将他拉了起来,竟然直接将身边的蒋重文和他手里的枪当作了空气。
看得出来,蒋重文挺纠结的。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采取措施制止刀锋。
刀锋说得明白,他一个人来的,这是对他蒋重文的莫大信任。
“走吧!”
刀锋搡了李二魁一把。
“哈哈哈,你特么的,你是傻的吗?”
李二魁突然狂笑起来,手腕一翻,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猛地架在了刀锋的脖子上。
“蒋重文,你特么的,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好警察吗?”
“你给老子看清楚了,现在,老子手里有人质。你不想这个警察死的话,马上给老子让开。要不然,他就是你害死的!”
蒋重文慢慢举起枪,对准了李二魁的脑袋。
“你特么的,你敢开枪?”
“老子一挥手,就割断他的脖子……”
话还没说完,李二魁只觉得握刀的手腕一紧,顿时如同被铁钳钳住一般,紧接着,脚背一阵剧痛,却是被刀锋一脚踩住,几乎连脚指头都踩扁了。
然后,刀锋猛地往旁边一闪。
“砰!”
枪声响起。
昏暗的岩洞里,火光闪耀,灿烂无比。
李二魁大声惨叫,整个人往后一仰,重重摔倒在地。
“刀锋,他绑架人质,意图伤害在职警察,我开枪打死他,就不算你违规了吧?”
蒋重文淡淡说道。
刀锋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不算……”
“你特么的,你敢阴我,哎呀哎呀……”
肩头中枪的李二魁躺在地上,杀猪般狂嚎起来。
蒋重文冷笑起来:“你居然敢绑架他,只能说,你真特么天真!”
老蒋可是亲眼见到过刀锋一招制服李军的。
而李军是玉海体校武术队的散打教练!
“我投降我投降,喂,刀锋,快抓我啊,我愿意跟你回去,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李二魁大叫。
刀锋就笑:“好啊……”
“迟了!”
“李二魁,赎罪吧!”
“砰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
“啊,你特么的,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一朵朵血花,在李二魁身上各个部位飞溅而起。
凄厉的惨叫声,在“死人洞”里久久回荡。
“砰!”
最后一枪。
李二魁的脑袋像个烂西瓜一般,爆裂而开,杀猪般的惨嚎声戛然而止。
“死人洞”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蒋重文咬着的牙齿,慢慢松开,长长舒了口气,像是耗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眼望刀锋,笑了笑,说道:“谢谢!”
掉转枪柄,将手里的制式手枪递到刀锋面前。
刀锋笑了笑,却没有伸手去接。
枪里,应该还有最后一发子弹。
蒋重文好像明白他的意思,淡淡一笑,说道:“算了,本来这颗子弹确实是打算留给我自己的,我的事都做完了,也该去和桂琴他们见面了……”
“但是你说得对,我是个警察,这么多案子,总得要给个交代。”
“这些年,我确实有点对不起玉海的同志们,让他们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经受了那么大的压力,最后我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拿着吧,这个功劳,是你应得的。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破这个案子!”
蒋重文很诚恳地说道。
刀锋只好伸手接过手枪,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沉默片刻,才指了指不远处的白骨堆,说道:“那他们怎么办?”
蒋重文摇摇头,说道:“就这样吧,有李二魁在这里祭奠,他们也应该瞑目了!”
刀锋微微颔首。
“走吧,该回去了……”
蒋重文倒是显得十分豁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心愿已了,百无牵挂的轻松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