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的砖缝是被铁水灌死的!我脑袋嗡的一声,心说完了,墙壁打不穿,我们被夹扁的命运是逃不掉了。
此时两边的墙壁已经合拢得非常狭窄,胡子身材魁梧,只能侧着身子,可以看到他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淋透了。
我没胡子那么魁梧,虽然还没被墙壁挤到,但是那种无形的压力和面临死亡的恐惧已经让我濒临崩溃。
我用手撑住对面的墙体,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怒吼,天真得想用自己的力气将合拢的墙体推回去,但是骨骼受压传来的阵痛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胡子喝道:“靠,你以为你是终结者吗?省点儿力气想办法成不?”
冷静,我心里念叨着,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起码现在我们还有活动的空间,那就是希望。
我抬头:“胡子,上去,咱们上去打盗洞。”胡子抬头看了一眼就颓然摇头:“不成,太高了,等咱们爬上去也来不及了。”说着,他拿出挂在裤腰带上的那棵手榴弹,看了我一眼道:“关心,我宁愿选择自己解决,也不想被挤成肉饼,你呢?”
看着那棵冰冷的手榴弹,我心里一凉,完了,胡子都放弃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我发现我第一次对死亡产生了这么强烈的排斥感,不行,老子还没成家立业,还有好多事没做,就算老子现在是黑社会,那老子他娘的连良家妇女都没祸害过,这么死了太不值了!
“手榴弹!”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冒险的办法,脱口说道:“先别忙着自杀,手榴弹轮不到你用,定向爆破懂吗?用手榴弹炸。”
胡子立即明白了我的想法,眼神一下子焕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妈的,说的对。”说完,就听他在石墙上又凿了几下,然后拉开引信把手榴弹放了进去,道:“趴下。”
我闻声倒地,就听胡子道:“定向爆破老子最拿手,你放……”那个“心”字顿时被一声巨响淹没,我只觉得一阵热浪从头上飘过,连头发都被烤的倒卷起来,耳朵嗡嗡直响,完全听不到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抬头就看到石墙果真被炸出了一个小洞,砖缝里的铁条子一部分已经融化,有更多的则是七扭八拐地弯曲起来。
胡子一头钻进洞里,但是他的身材太魁梧,挤了几下,连衣服都撕破了也没能挤出去。
我在后面着急得几乎快要窒息了,拼命地往洞里面推他,突然他往后一用力竟然缩了回来,我一看他肩膀上已经被铁条子划得鲜血淋漓,然听胡子大叫道:“你先出去,妈的我在这堵着你也好不了,快点。”
我当即点头,胡子俯下身去给我腾出地方,我伸出头去试探了一下,正好能通过,但是往下一看,我妈呀一声差点儿没掉了下巴。
石墙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看不到底的深渊,黑暗中能感觉到来自地底深处飘上来的刺骨冷气。随着胡子在后面大叫催促,我也顾不了许多了,掏出两条登山锁固定在铁条子上,抓着绳索就钻了出去。
然后就看胡子以各种奇怪的姿势往外钻,但是怎么也钻不出来。我看着心焦如焚,慌忙去掰那些铁条,手被刮破几道口子已经不知道了,索性的是胡子的肩膀终于钻了出来,我大叫着不顾一切地往外拉他,只听他杀猪也似地一声嚎叫,伴着衣服被划破的嗤嗤声响,终于钻了出来,抓住绳子就是一阵狂喘,就在这一刻,石道的两面石墙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彻底合拢在了一起。
我吐了口长气,感觉人活着真他妈好,同时一股虚脱感涌了上来,让我有些干呕,手指一松,差点儿就掉下去。我忙死死抓住登山锁,脑子立即清醒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无底深渊,暗暗吸了口冷气。
胡子的肚皮和后背几乎都挂彩了,鲜血直流,一道道口子看上去触目惊心。我用双腿夹住登山锁,腾出两手来帮胡子检查伤口,索性都是皮外伤,并不致命。给他包扎的时候,胡子喘着气就道:“真后悔年少轻狂,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一定跟师父好好学学缩骨功。”
我拍拍他胸口笑道:“就你这体型还能学缩骨功?学缩头功还差不多。”
胡子就道:“我还真不是吹告诉你,胡爷早些年和那胖兄弟遇到一大师,说我俩根骨奇佳,最适合练缩骨功,当时我们也学了一段时间,就是感觉太他娘受罪了,缩骨没练会,缩阳攻却练得炉火纯青,打飞机都阳痿,我跟兄弟一合计,他娘的那根本不是人练的,就把那大师狠狠揍了一顿跑路了。”
我笑道:“这就叫因果报应,活该,哈哈。”
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我们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了许多。胡子打亮一颗冷烟火,耀照出了这一片大区域。
这是一个直径起码八十多米的天然地洞,直上直下,洞壁异常平整,看样子是被人为修理过。下面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偶尔有凉风涌上来,估计下面某一处有通往外面的洞口,也可能是通到地下水系去了。
我们头顶的七八米处,就是地洞的顶部,非常的平整,一看就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顶部的边缘垂下来数十条手臂粗细的铁链,非常的长,一直伸入地下无尽的黑暗之中。我估计这个巨大地洞,应该就是承载石室那种电梯机关的天然滑道,真是一个伟大的工程。
四周的洞壁上,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洞口,显然就算有洞口,也被那种石墙给封住了,我们没有多余的手榴弹了,肯定进不去。
虽然我们在这吊着,情况也不是很乐观,但是较之刚才跟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接下去怎么办?”我看向胡子,胡子指了指垂在我们五米之外的那些铁链,说道:“咱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处于地下七十多米的深处,但是这种深度显然不能满足那么大规模的机关,我估计机关室应该在那些铁链的尽头,咱们顺着铁链下去,先到达机关室再说。
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胡子的判断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到达机关室,就等于我们到了整座古墓所有机关的核心位置,到时候别说可以破坏掉机关,还有可能找到通往外面的出口。
由于登山锁的长度有限,我和胡子只能用力荡到了对面的铁链上,顺着铁链往下爬。有了上次在崐山古墓荡铁链的经历,这次故技重施,非常顺手。
往下爬的过程基本属于流水账,我也不必赘述。如果是小说,其间肯定还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危险,但是老天还算公道,下去的过程,异常顺利。
大概下到两百多米的时候,下面的寒气越来越重,好在现在我们正在保持高度的体力劳动,不然还真受不了那种凉气。很快,我就发现下面有两盏灯光亮了起来,我心里一惊:“下面有人?”但是马上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我看到那两站灯似乎在不断地波动,不时还泛起一阵阵涟漪,我靠,下面竟然有水。
果然,这里的机关全部的动力都来源于地下水。大概又下了五六十米的深度,一个巨大的水潭出现在了我们下方三米的地方。
水潭的面积和石洞的直径面积一样,水面以上没有发现任何一种机关设施,我们抓着的这些铁链,伸入了水潭深处,看来机关室应该在水潭下面的某个地方。
在水面之上一米左右的地方,我们看到四周的洞壁上刻着许多暗红色的大字,每三个一组,以一种非常规律的顺序围绕水潭一圈。每一组文字的字体都不同,我能辨别出的字体有最早的蝌蚪文,接下来是鸟篆,蛇文,最后一组是小篆。蝌蚪文之前还有很多种字体,但是看上去,已经不能称之为字了,简直就像天书符号一样,而且我发现,其中有一种符号的笔体,跟童虎密文上的笔体一模一样。
最后那三个小篆我还是看懂了,写的应该是一个地名——浸龙渊。